“江景落了现在这个下场,不就是你一手谋划的吗?”我答道:“有些死路,是你给江景指的。”
这话一出口,那些江家人顿时全愣住了,看向了江年——尤其是他们两个的爹,江良。
江年呼吸一下就乱了,死死瞪着我,骂道:“血口喷人,无凭无据,他是我哥,我为什么害他?”
“正因为他比你早出生,所以是你哥,也是风水江的继承人——不过嘛,他要是不行了,位子空出来,不就是你的了吗?”
当然了,话说到了这里,江家人也不可能全信——毕竟无凭无据,谁也不傻。
可我接着说道:“你的兄弟宫一片晦暗,遮不住了,更别说——你们江家,祖传的兄弟相争,大家心里都清楚。”
只有手足相残的人,兄弟宫才会晦暗。
所有江家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江年的脸上。
江年的脸色顿时煞白煞白的。
谁都看的出来,他心虚。
“一个人,为了风水江家继承人的位置,自己亲哥哥都坑,那借着我的手,坑死新来的先生,也不奇怪,”我悠哉悠哉的说道:“背叛这种事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他胡说……”
可没人去看江年了——只盯着我。
“熊皮先生可不想死,”我接着说道:“现如今,不知道你们,是听这个先生的,还是听江年的?”
那些江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豫不定了起来。
显然,熊皮在江家地位极高。
越高越好。
“那我就算你们默认,想让这个熊皮先生活了。”我接着说道:“那,第一,先把玄武局镇物的位置告诉我。”
江家人的表情,悚然一动。
我知道,他们有比我完备的地图——否则不会凭空进到桃花乡和这里来。
熊皮身上一颤,当然也想挣脱,可聪明如他,知道诛邪手和太岁牙都在我身上,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惜命的人,都不会冒这种险。
“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是不是?”我接着说道:“死了,就全完了。”
这话说的熊皮人心里一动。
果然,他微微点了点头。
江年忍不住了:“可咱们已经拦到了这里,不能功亏一篑……”
“住嘴,你这个小畜生!”江良厉声说道:“他给咱们江家做了多少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出事儿!”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中,亲自出来,给我指向了一个位置。
“就是这里。”
很好。
我接着说道:“第二——江年,把程星河送到了我们这里来。”
江年不甘心,可江良一声暴喝:“你没听见?”
江年只好松开了程星河。
他们立刻接住了程星河。
苏寻跟我点了点头——意思是江良指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入口。
那地方乍一看,很像是一棵披着藤蔓的大树,但其实,像是一座很小的塔。
我拽着熊皮过来,一下就把熊皮推到了塔前面。
“啪”的一声,塔里窜出了什么东西。
跟我猜的一样——江良指点的位置,是假的。
江家众人一愣,对着熊皮就扑了过去,要把他救出来,我却趁机抓住了自己人:“跟我走!”
下一秒,七星龙泉开路,一片江家人被掀翻,我带着他们,冲到了另一个位置。
“苏寻,开阵!”
第1593章 九曲锁妖
这个位置,也有一个塔。
跟刚才江良指给我的位置,一模一样。
这地方的藏,全是苏家做的。
苏寻猛然对着那个跟树差不多的小型塔一推,耳边顿时就是一阵风声,把江家人的声音,全隔在了后面。
所有人如同失了重,眼前一阵漆黑。
“咣”的一声,我们全体落在了一个地方,扑鼻子一股泥土味儿。
也幸亏这地方是泥土,有一定的缓冲。
不然的话,哪怕我能靠着蛟珠稳当落地,他们也得摔个好歹。
“有事儿没事儿?”
哑巴兰的声音第一个响了起来:“我没事儿……”
“我也是……”
都没事儿就好。
“七星,”程星河的声音先是因为剧痛吸了口凉气,接着就问:“你怎么知道,镇物在这里?”
“是啊哥,”哑巴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知道一开始那个位置是假的?”
我一开始不知道。
说实话,哪怕当时我卡住了熊皮人,也没法确定江家会不会给我指出正确的位置——毕竟是江家,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能做什么事儿我心里太清楚了。
可要是不问他们,那么短的时间,我也不知道镇物到底在什么位置上。
于是当时我就长了个心眼儿,故意对着江良指点的地方过去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江家人应该都是很紧张的——如果我真的靠近了假塔,那我中招就会被抓,一切玩儿完。
而江家人两个特点,一个是自满,还有一个,就是谨慎。
我给他们添了多少乱,他们心里也清楚——所以,我跟个定时炸弹一样,不抓住的前一秒,都不敢对我掉以轻心。
我赌的就是——一旦我靠近了假的镇物,那他们会不由自主趁机先护住真的镇物,抢占先机,杜绝一切让我翻盘的可能。
这是江家人的本能。
而我在带着熊皮人靠近假位置的时候,眼角余光就看见大批江家人,悄然移动,牢牢守住了对面那个位置,自然知道真位置在哪里了。
“我哥就是我哥!对付那些江家人,还不是跟玩儿一样!”哑巴兰一高兴,就要手舞足蹈。
可这么一手舞足蹈,他就倒抽一口凉气,显然也扯动了伤口。
“要说功劳最大的,还是洞仔。”我看着苏寻说道:“要不是他能破阵,咱们也没法进来。”
苏寻就是我一个筹码。
我左边一个人身子僵了一下,显然就是苏寻。
他也想说点什么,可接触的人少,搜索枯肠也不知道说个什么话比较漂亮,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举手之劳。”
难怪在梦里,他是个能言善辩的媒人。
“就是可惜,”哑巴兰说道:“便宜了那个穿熊皮的。”
是啊,那人没那么容易弄死。
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跟公孙统他们身上相类。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普通的人了。
也许,只有那种金气能伤他。
不过,也多亏了能在大家的勠力同心下抓住他。
没他,还真没这么快就找到镇物的位置。
能抓住了他做人质,倒是能问出很多事情来,不过可惜的很,一来,他能力太大,带在身边就是定时炸弹,弄不好反而引火烧身,二来,不把他塞到了假镇物那,把江家人调虎离山,我们也很难这么快,这么顺利的进来。
他们哪怕投鼠忌器,也会拖延找镇物的时间。
“不过那人确实奇怪。”哑巴兰的声音响了起来:“为什么遮挡的那么严实?”
也许,他身上的不是熊皮——而是另一种皮,要遮挡,肯定也是因为他身上什么地方,见不得光。这地方一片漆黑,我就把高老师给的天花散到了半空,
天花如同一个巨型吊灯一样在头顶上炸开,看清楚了,这地方,是一个地宫。
长长的墙壁,上面是一扇一扇的门,头顶,是极为繁复精致的穹顶,穹顶由近至远大概九层。隐隐约约许多彩绘,跟天花交相辉映,简直美不胜收。
这就对了,塔下面,当然是地宫。
那个魇,就是来守着地宫的。
难怪呢——进门的壁画上,是立着的板子。
那是门的意思。
这地方,是出人意料的大,一踏进去,是巨大的回响。
哑巴兰吸了口气:“这个——果然比朱雀局的大多了。”
触目所及,一切都极为精致。
墙上有数不清的锦绣壁画,地宫里的门窗,也都是雕梁画栋。
镇物应该就供奉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找出来,动了,那就成了。
不过,这地方这么大,镇物到底供奉在什么地方,又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凝气仔细看了看,就看见地宫中央的位置,似乎有一道黑色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