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花木我全不认识,不过也吸取了教训,小心翼翼的,什么也不敢碰。
照着预知梦里的记忆,白藿香就在一大丛黄金鸡血藤附近,远远一望,那个金黄的颜色,在一片大绿之中,别提多扎眼了,找到了!
我奔着那就要过去,结果没两步,我忽然就觉得脚不听使唤了。
好似地下伸出了两只手,把我的脚给抓住了一样!
我脑壳顿时一炸,这他妈的什么感觉?
马上,我身体往前一扑,就要趴下,可哪怕这样,身体也没跟平时一样,靠着蛟珠的力量反应,而是如同一截被砍断的木头,奔着地面就扑!
身体,动不了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好像是中毒,被麻痹,不光不能动,浑身连知觉都没有了,简直跟鬼压床一样!
不是,我也没摸什么东西啊?还是……卧槽,是这里的那股子异香!
我一趴下,湿润的泥土直接拍在了脸上,简直是一种要被活埋的感觉!
不光如此,只听“飒”的一声,像是有活物探到了我腿上——吸管藤?
但马上,我觉出什么东西拂过了我的腿,那吸管藤瞬间退开,接着才觉出后脑勺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疼!
诶,我觉出疼来了!
马上,随着那个痛感的扩散,身上终于重新有了知觉。
勉强爬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去掸开身上的泥土,抬头看向了阿丑,张嘴要道谢,同时心里有些庆幸——这多亏是遇上了阿丑了,不然的话,我们几个楞头磕脑的闯到了这里,只能净等着倒霉了。
谁知,阿丑忽然一只手跟高速上的杠子似得,把我给拦住了,怎么,要收费哇?
我刚想问她,就看见她白皙柔嫩的手跟莲花花瓣一样,缓缓张开,里面是个暖壶木塞一样的东西。
这是,干啥?
她看我没反应过来,直接塞在了我嘴里。
卧槽?什么情况,她怕我出声?
这你就太看不起我了,我李北斗……
但我的脸马上抽搐了起来,卧槽,这木头什么怪味道,好辣!
一股子提神醒脑的感觉猛地冲开了七窍,好似嘴里的东西是一块固体风油精。
“这个是牛黄解毒木,”阿丑缓缓说道:“算你走运咯。”
牛黄解毒木?我就吃过牛黄解毒片,想来是一个功能的——这里的什么毒草毒气,都能化解。
好东西啊!
要是白藿香看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就是我就叼着那个“暖壶塞”,形象不雅,跟个吃奶小孩儿似得,有损光辉形象。
阿丑回过头看着我这个样子,金丝银线的面巾下就是一声轻笑。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她笑——只有这个声音,才像是她这个岁数的少女该发出来的。
很好听。
声音美,身段美,手也美,怎么就非得叫阿丑呢?
我叼着“暖壶塞”就含含糊糊的问她:“泥折磨年康,就当上答木马了?”(你这么年轻,就当上大姆妈了?)
阿丑的笑声一下就凝固住了,好像——这触动到了她什么伤心往事。
半晌,她才说道:“峒子只剩下一个,大姆妈的衣服,只有我能穿咯。”
这话假装的云淡风轻,可是,让人怪心疼的。
我接着说道:“你们峒子没人,以后,可以上城里生活,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介绍工作。”
就凭着阿丑的本事,下蛊解蛊,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在业界打出一片名声来。
阿丑脚步又停了一下:“对我那么好做么子,你要娶我哦?”
“不不不,我已经有老婆了。”我答道:“我就是……”
我就是看你一个人,怪孤单的。
“那你对我这么好做么子?”阿丑的声音猛地凶狠了起来:“请你吃黏黏虫哦?”
黏黏虫是啥啊,这他娘一听就不好吃啊,我连忙表示自己不废话了。
阿丑的心情却像是猛地就不好了,走的特别快,我跌跌撞撞才跟上去,走急了,胳膊被旁边的树叶划伤了好几道,疼的呲牙咧嘴的。
还有两天,身体才会复原——真是快熬不住了。
又走了几步,眼瞅着离着黄金鸡血藤越来越近,阿丑停住脚步,轻捷的躲在了一棵树后面,我也跟着躲了过去——阿丑跟个人肉蚊香一样,跟她在一起,虫子不叮蚊子不咬,特别有安全感。
阿丑见我靠她靠那么近,一开始作势还要给我下蛊——我也不怕,已经中了一种了,再来一种也一样,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
但她一瞅我这个无知无畏的劲头,倒是虚张声势了一下就算了,脾气反而还小点,没那么凶了。
“小猫儿,你只要一句话的事儿,就少吃许多苦头,何必这么固执?”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前面有声音,往前一看,心立刻就揪了起来——跟预知梦之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坏了,他马上要对白藿香下穿魂针了!
妈的还好我来得及时,我一只手伸到了后背上就要把七星龙泉给抽出来,老匹夫,你敢欺负白藿香,末日要来了。
可阿丑拽住了我,示意我看前面。
前面,前面有啥?
我仔细一瞅,脑壳顿时一炸,只见以白藿香为圆心的半径上,有一圈花里胡哨的小东西。
密密麻麻的,尖嘴细腿,是一种我没见过的蛤蟆。
而这种东西,脖子下都有圆滚滚的囊——毒囊!
我听说,热带雨林有一种毒箭蛙,嗉囊里的毒液,能杀个把大象,该不会,就是这玩意儿吧?
阿丑给我做了个手势,先指了指嘴,再指了指蛙,接着就是五指一屈,往脸上抓。
意思是,一发出动静,那些毒蛙就受惊,会直接扑到人脸上?
这么多——七星龙泉一下砍不死,有一部分,可能也会扑到白藿香身上,那就坏了。
阿丑蹲下,意思让我忍一忍,她有主意。
第926章 蘑菇毒蛙
说着,蹲下了身来,一只手压在了地上。
泥土跟白皙的肤色组成了很强烈的反差,我看见一些红色的东西在她手掌下扩散——乍一看像是血液渗出来了,仔细一看,那些“血液”在蠕蠕的动。
是数不清的小红虫子!
我瞠目结舌——是知道用蛊的人随时能变出虫子,可一直以来,这些虫子都藏在她身上什么地方呢?
面巾之下,看不到阿丑的表情。
那些红色的虫子扩散开,对着毒蛙过去了。
学这种蛊术,她是不是也吃了许多苦?
“小猫儿,你脾气这么犟,可要多吃许多苦头的。”
我心里一揪,这一字一句,我都在预知梦之中记得很清楚——这个江长寿,快对白藿香下穿魂针了!
心里焦躁了起来,这些小红虫子什么时候管用?
“窸窸窣窣”一阵响声,数不清的毒蛙忽然同时调转了头,长长的舌头伸出来,对着小红虫子一卷,就吃下了肚。
我心里嘀咕,怎么,是要毒蛙吃食,分散它们的注意力,好让我去救人?
得咧。
可没想到,我刚一动,“飒”的一声破风声就对着我冲了过来——一个离着我很近的毒蛙!
卧槽,这下坏了!
可一只白皙的手从我面前一晃,以极快的反应速度,直接截住那个毒蛙,就是一攥。
“吱……”
那个毒蛙甚至没来得及叫唤一声,就在那只白手里化成了一滩血水。
阿丑。
不光手,阿丑的整条手臂都非常美,皮肤上一点瑕疵都没有。
我看见这条胳膊,在一般人接种天花的位置上,有一个小小的朱砂痣。
显得那条胳膊更妖异诱惑了。
但那条胳膊飞快的收了回去,阿丑一只手指了指嘴,又伸直往脖子上一划,意思是再出声就看着我死。
我盯着那只沾满污秽的手,感激之外一阵可惜,就把衣服下摆伸出来,意思是让她在我衣服上擦擦手。
阿丑怔了一下,没有理睬我,只是把手往怀里一放,再拿出来,又干净的晶莹剔透。
我瞬间明白——她伸进怀里,是拿手上的污秽,喂给了内里的虫子。
而那些毒蛙吃的正香,也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阿丑则盯着白藿香和江长寿,像是看的津津有味的。
那边一片寂静。我知道,那根穿魂针,已经直接扎在了白藿香的手腕上……
我没法抬起头看她,只觉得心里跟被刀剜一样——哪怕已经到了这里,我却还是跟在预知梦里一样,只能看着她受苦,其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快点……我死死盯着那些毒蛙,快点让开!
阿丑侧脸盯着我,忽然指了心脏的位置一下。
是问我,是不是心疼?
我立刻点了点头,满怀期待的看着她,指着毒蛙打手势,问她什么时候能过去?
阿丑歪着头也不搭理我,忽然一摆手,做出了一个很古怪的姿势,五根指头像是睡莲收拢花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