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证据早就销声匿迹,根本无从下手。五六年,物是人非,发生的太多太多了,况且,这几年一直在美国学习进修演艺事业的顾允笙更不知道国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曾经抓她去地下的那个交易所,早就不在,被铲平盖起了商业街。
曾经的那个医院,她走访了帝都大大小小上百家,根据记忆中的装修,可最终无获而归。
现在对她来说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抓出公司内鬼,逼顾若琳和林子倩说出实话。
梁沫沫利用自己多年的评判经验,冥思苦想之后,嘴角一撇,皱着眉头叹气。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顾允笙看出梁沫沫脸色不对,疑惑的问道。
梁沫沫晃着脑袋说道:“这不符合逻辑。”
梁沫沫转过身,正对着顾允笙说道:“我觉得顾若琳和林子倩跟禁压你的人不是一伙的。”
顾允笙眉头紧皱,寻思一会说道:“你是怎么分析的?”
“林子倩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压到今天,而且她现在生活落魄,如果要威胁你,早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顾若琳这几年净赌钱败家了,没得时间看你所谓的那个孩子。”
“而且你跟我说,你当时从地下交易所跑出来的时候,带着你上车的那伙人可是吓退了追你的人。”
“那么换句话说,带你上车的人,应该势力不容小觑,在帝都也是很有威望的一个人。”
果然是律师出身,逻辑思路就是不同寻常。
被梁沫沫推翻了自己以往的所有论证,顾允笙有些恍惚,一时不知所措。
“不对呀。”顾允笙疑惑的问道:“帝都有势力有威望的人,我们都应该认识。”
“盛世集团盛烈,陆家陆昀之,沈家没有公子爷,其他几大家族我还算了解,齐家和谢家那俩公子哥跟木头似的,在没有谁能吓退林子倩的人了。”
顾允笙研究的没错,帝都除了沈家,盛家,陆家之外,顾家也算是赫赫有名的。林子倩当时的社会地位,其他公司和黑社会组织也得给足她面子。
梁沫沫眨巴眨巴眼睛,用胳膊拐了她一下,故意逗她说:“该不会是……盛总吧。”
“去去去,说什么呢。盛烈可是正人君子,他怎么可能做这种卑鄙下流的事,再说了,围着他转的女人有的是,何必趁人之危呢。”
梁沫沫突然一怔,问道:“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又是什么下三滥的问题?”顾允笙很不屑的斜眼瞪了她一眼。
梁沫沫一本正经的看着顾允笙的眼睛,神神秘秘的说道:“哎笙姐,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你五六年前出的事,对吧?”
“嗯,对啊,确切的说六年前了。怎么了?”
“六年前,盛轲之今年快六周岁了。而且盛轲之的妈妈到底是谁,这一直是个谜。”
梁沫沫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太透彻了,自己都配合自己的想象力。
顾允笙诧异的看着梁沫沫,愣了几秒钟,摆摆手无所谓的态度说:“嗨,你这说的哪跟哪。怎么可能的事,我跟盛烈那是在飞机场一次偶然的相遇认识的。”
梁沫沫眯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顾允笙,像当年狄仁杰断案的时候,微微蹙眉,晃动着脑袋,左思右想。
“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见到盛轲之,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而且做梦都会梦到他。”
顾允笙感觉梁沫沫现在像一个半仙似的,走火入魔了。
她站起来耸耸肩,离开沙发说道:“我也真是佩服你们这些律师,大脑想象力真是丰富。我跟盛轲之那是有缘,他本身就那么乖巧懂事,惹人怜爱,换成是你,你也会喜欢上他的。”
“那我问你,你出事的那天,几月几号?”梁沫沫依旧抓着机会不放,本来是开个玩笑,可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是靠谱的,毕竟,她的第六感也很准。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七月十一号。”顾允笙随口答道。
七月十一号?顾允笙突然怔住,嘴里念念有词,神情突然有些紧张。
梁沫沫猛地站起来,跑过去,拉着她手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七月十一号,七月十一号……
顾允笙念叨了好几遍,总觉得这个数字在哪见过。
她闭上眼睛,疯狂的寻找记忆,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在寻找着在哪加过这组数字。
晕晕转转,转转晕晕,由于脑容量太小,内存太大顾允笙想的又有头疼。
就在她准备放弃回忆的时候,突然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相框!”顾允笙脱口而出。
梁沫沫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什么相框?”
顾允笙突然有些害怕,抓着梁沫沫的手,眼睛瞪得像玻璃球一样大。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只是巧合而已。”顾允笙自言自语,让梁沫沫心急如焚。
顾允笙告诉梁沫沫,有一次在盛烈卧室找电脑的时候,不小心弄翻了他床头的一个相框。
当她捡起来的时候,相框背面写着零七一一。这张照片是盛轲之的。
当时顾允笙还想,盛烈为什么要写这么一组数字,会不会是盛轲之亲生母亲的生日或者纪念日什么的。
梁沫沫听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事情真如她们俩所分析的,那么……
顾允笙有些害怕,她不想往下想了,她恐惧这一切,她害怕今天的随意推理变成真的。
那样的话,盛烈再也不会是她心爱的男人,而是当年强暴,侮辱她的犯罪嫌疑人。
“沫沫,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顾允笙腿有些发软,按着桌子一步步走到办公桌前,一屁股蹲在椅子上,两眼发呆。
梁沫沫感觉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话太多了。灰不溜秋的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梁沫沫这才大口的喘气,刚才压抑的气氛憋得她缺氧。
紧接着做了个祈求的手势念叨:“上帝保佑,愿我说的都是假的。凶手肯定不会是盛烈。”
转念一想,她又补充一句:“也肯定不是陆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