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的长子,大多时候都住在书院读书,刘二丫会知道这人才是有鬼的。但唯一百爪挠心的事情,最后也被自家亲弟弟给解决了。
刘二丫是真的能够睡上好觉了。
而亲大姐地逼问,刘昱丰是想逃也逃不过,作为亲弟弟,一知道亲大姐即将要嫁给同窗兄弟,这下子换他睡不着了。
平常,自家两个姐姐不着调是不着调,但兄弟姐妹的感情却是不少的。
不知为何的,本来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刘昱丰倒是怎么瞧都有一些不太顺眼了。不过,少年的性子是又直又正,由于弄不懂心情的变化,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张仁鑫的麻烦,反而是事先找上四房的堂兄弟询问。
张仁鑫:“……”你不还如直接上手揍人算了。
刘二丫不晓得把未来丈夫给坑了的事,眼见亲大姐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刘四丫啧啧称奇以外,心情也是挺好的。尤其,见过大姐的婆母,四婶婶又说对方不错,刘四丫就更是能够放心地打趣。
这亲姐妹,不就是用来互损的吗?
随着二房定亲一事地解决,刘醒和刘昱阳也到了启程赶考的时候。
这一次,参加考试的人群,可没有像上次来的那么多。
毕竟,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而且赶考的花费,上一次是多亏有裕家帮衬。马车的话,刘醒和裕家都是有的,所以这就算是省了一笔。大半食住,主要还是裕家抢着出的居多,不然刘贵的家底,绝对是最不经花用的。
刘昱丰能中童生,已经是顶天了,父子都觉得中秀才肯定是没希望的,也就不浪费这一笔赶考的银子。
至于,张仁鑫连童生都落榜,这省城考试,压根儿就不干他的事,自然老老实实地待在村子。
其实,书院也有几个人是要去省城考试的。
但这些人里头,刘昱阳都恰好与对方的交情是普普通通的。
再有交际的手段,但适不适合深入交情,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儿子既然没有那个意愿,刘醒最不喜欢找麻烦的,还乐得没有陌生人硬凑上来。
于是,父子自己上路,是极快地就拍板决定。
父子俩,唯一相同的心情,就是舍不得陆秋。
在挥了挥手,他们就自驾马车,直接轻装上路去了。这一次的时间,可随便他们父子来利用,算起来可比上次还要自在许多。
等到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刘昱洵才郁闷道:“才一下的时间,爹和大哥的影子,就真的都不见了。”
刘昱砚白了他一眼,吐嘈道:“这不是废话吗?这是马车,又不是得靠两条腿慢慢走。”
刘昱洵一副你好冷血:“二哥,你就没有不舍的情绪?”
刘昱砚也很干脆地道:“不好意思,这还真是没有。”
倘若今天是得暂时离开亲娘,他还会生出这样的情绪,至少每次得住到镇上读书的时候,刘昱砚都会有这样的情绪。
不过,读书读得好,以后是可以让亲娘诰命加身的。
刘昱砚想让亲娘为自己感到骄傲。
至于,自家的老子和大哥,这有啥好惦记的?反正,这两位只会让旁人倒霉,自己是绝对倒霉不了的,他才不浪费心思去白白惦记呢。
刘昱洵是一脸震惊:“二哥,原来你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养孩子就是这样,斗嘴打架是人之常情,不过自家养得都是极有分寸,陆秋也极少亲自插手属于他们的纠纷。
事实证明,三兄弟小吵是有,但真正的大吵,却还真是从未见过。
陆秋对眼下平静的生活极为满足,刘醒淡去的身影,都能散去不少地不舍。
以前的奢求是好好活着,现在也不过只是稍微分离一下……陆秋为自己的改变,笑了一下。
然后,她突发其想道:“既然他们都走远了,这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亲娘我今天想吃涮肉锅子,我的两个好儿子,你们觉得这提议如何?”
“涮肉锅子!”刘昱洵最先亮了眼睛:“娘,这提议好极了!”
陆秋高兴得到认可,她点了点头:“娘也是这么觉得。”
刘昱洵忍不住问道:“那娘,妳想吃什么样的涮肉锅子?”
陆秋早就有了主意,道:“可能鸡猪羊鱼都得来一些,不过吃太多肉也是会腻的,可能蔬菜豆腐也得来一些,你们等一下可得帮娘去买一些回来。”
刘昱洵乐了,立刻自告奋勇:“没问题,娘把要买的东西,直接告诉我就行了,我肯定是不会买错的。”
此时此刻,刘昱洵的眼里心里,好似都没有亲爹和大哥的影子,涮肉锅子彻底地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
刚才的一切,完全成了一副假象,压根儿是找不出丁点伤春悲秋的样子。
刘昱砚:“……”一个涮肉锅子,就能让你忘了亲爹和大哥,这到底是谁冷血无情?
第75章 源头 但为何会感到熟悉,这总该有一个……
驿站。
“没想到又碰到你还罢。”刘醒漫不经心地一扫眼光:“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明?我记得没错,上次是装作流寇,这次倒是更加干脆,连朝廷驿站都敢直接伸手。”
赵元淇本人,包括他身边跟着的人,各个的神色都是颇为难看。
一到驿站,刘醒父子就打算下马车休息。
他正牵着马打算交给人带去照顾一下,赵元淇这为首之人,一双视线倒是锐利灵活的。
对于,有一路之缘,更甚者还救过他性命的刘醒,赵元淇依旧是记忆犹新。
上一回的经历,是赵元淇一生少有的凶险,若他马上就能把救命恩人给忘诸脑后,那岂不是成了猪狗不如东西?何况,刘醒不只是区区救命之恩,这位随口一语地警示,赵元淇不只是按奈住性子地照做,还不小心顺藤摸瓜出许多惊人的东西。
算起来,刘醒确确实实是他的贵人没错!
赵元淇是不敢有所怠慢。
他以礼相待地问候恩公以外,还热情地招呼刘醒父子与他们同桌用膳。
毕竟,驿站里,有身份地位的人,所得到的待遇,还是远胜于平民百姓的刘醒父子。
作为一群人之首,赵元淇的地位无庸置疑。
所以,他的决定,周遭旁人是没有人会提出质疑的。
不过,一行数人中,倒是有几人都充满着好奇,这一身布衣平民的刘醒父子,究竟为何能获得赵世子的特殊礼遇?要知道,这位的身份地位,多的是主动阿谀奉承的人。
他们几人之中,有人得到的,也不过是淡淡地颔首,完全不如对待刘醒父子的热情态度。
有更为精明的人,还注意到不只是赵世子,就是世子身旁极为信任的护卫,都对刘醒的态度是热情三分。
这里头,要说没有不为人所知的猫腻存在,这能信吗?
这别说对方琢磨不透,刘醒身旁的大儿子,刘昱阳都欠揍一问:“爹,这一群人看起来非富即贵,你到底是怎么和人勾搭上的?”
刘醒横他一眼:“勾搭个屁!我看你这小子是三天不打,所以才想上房揭瓦?”
“开开玩笑嘛。”刘昱阳习惯来自亲爹嘴上地威胁,他好似无惧地嬉皮笑脸:“爹,你要搭理他们吗?”
“这不是废话吗?”刘醒一副看蠢货的眼神:“若是其它的地方还罢,这驿站的人是看菜下碟的,这有身份的人你不利用一下,难不成你想只啃馒头和清水?再说,我们还可以藉此机会,要到一间上房住一住,这一举数得的事情,你会不搭理人?”
刘昱阳得到亲爹一副你还太嫩的眼神,大儿子是彻底甘拜下风地摸了摸鼻子,亲爹向来是最有分寸又贼精的一个人。
光听一席话,就知道对方被他亲爹当成一个冤大头来宰。
刘昱阳不着痕迹地给锦衣公子,一个同情眼神。
赵元淇:“……”
然而,事实证明,便宜不是好占的。
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在刘醒父子上桌之后,就直接拉开序幕。
十几道丰富的热菜中,有一道是专门下过毒的,而这道菜好死不死地正是赵元淇喜好的一口。再来,还不待审问犯人,就有人直接服毒自尽。一行数人中,甚至还隐藏着不知哪路人的奸细,这次好在有了前车之鉴,总算是没给人找着机会服毒。
所有事情,一环接着一环,这也难怪有了开头之词。
刘昱阳无言:“爹,你这次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赔本买卖?”
“赔本什么?”刘醒立刻死鸭子嘴硬:“你没吃饱吗?”
父子俩在那里嘀嘀咕咕,赵元淇对待背叛的人,不晓得是不是早就习惯,一切吩咐都极其流畅。不过,赵元淇的脸色依旧是不太好看,幸亏对方终究是棋差一着,否则他今天就真的中了旁人算计。
没想到,有人一直隐藏其中,并且一直观察着他的喜好习惯,如此深谋远虑,就只为了置他于死地?
赵元淇再好的修养性子,都忍不住生起怒色。
不过,险象环生的经历,也让他有所一悟。他这一头都是如此惊险万分,表哥那一头的日子,不就得日日地提心吊胆?
赵元淇生生一叹。
其它人亦是厚怕不已,就算是十几盘菜才有一盘下毒,但若是倒了大楣,正巧也吃上下毒的热菜呢?
一提这事,所有人都万幸赵世子的先见之明,这对父子请得真是太好了,尤是那一个做父亲的人,光凭气味就能辨别出问题,这比自家养得蠢狗的鼻子,都还要厉害无数倍!
大隐隐于士,此话真不是不假,赵世子的态度,也难怪会如此客气相待。
不管在那里,自带本事的人,总能获得旁人的尊敬。
里头夹杂的纨绔子弟,此刻都有一些蠢蠢欲动,想要看一看能不能拜师学艺。然而,赵元淇已经交代完护卫处理后续的事情,一见赵世子走了过来,纨绔子弟就知道自己这是没戏的。
比起他的招揽,人家还不如答应姓赵的,论起名声地位,还有个人的能力,纨绔子弟还知道自己有几分的斤两。当下,是立刻收起不安份的心,本来以为凑个份子就能得到功劳,没想到这样的功劳,还会夹带着如此风险,这不是要命吗?
纨绔子弟打定主意,回去肯定得和自家长辈说道说道,这实在是太坑了!
刘醒也觉得太坑了。
每次遇到姓赵的,摊上的事情都不算小,细瞧品味一下好像真的都在做赔本买卖,这家伙是不是什么瘟神附体?
与刘醒糟心的印象不同,赵元淇倒是印象大好,他在作揖一礼地道完谢,这才微微苦笑道:“没想到,又让先生你救了一次,可惜等一下我就得出发办事,不然肯定会和先生好好地叙上一叙。算起来,这是第二次的救命之恩,偏偏这一次还无法好好地报答先生,元淇深感愧意。”
刘醒的心里求之不得,明面上却大义凛然道:“既然有要事在身,自然应当以处理公事为主,我这人向来就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你也不必太过耿耿于怀。”
刘昱阳:“……”亲爹的脸皮子,是他一辈子都赢不过的。
赵元淇却不觉得这话有异,他对恩公的形象,已经是先入为主地好印象,品德高贵的人物,当然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这没毛病啊。
刘昱阳深知亲爹是想赶人,这姓赵的贵公子,也不知道眼睛是不是出什么毛病,句句好话奉送到,他这做儿子的,都快要寒毛一竖!
自家亲爹只差一点就能捧成圣人再世……这是睁眼瞎,还是真眼瞎?
刘昱阳听到都快要怀疑人生,赵元淇却话峰一转,转到了他的头上:“这就是令公子吗?恩公教导之下,果然真是虎父无犬子。”
之前,在奸细也想服毒的时候,刘昱阳当机立断地就给人一个手刀,干净利落地决断,赵元淇自然是另眼相看,不再只把目光放到刘醒的身上。
恩公不愧身藏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