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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明察秋毫

秘宋 荆洚晓 4088 2024-06-29 15:16

  这当真是天上的馅饼掉了下来,吴公公两眼都放光了:“小人必当粉身以报!”

  “滚起来,好好说话,动不动就粉身以报,这抵得了什么事?我问的是,你能不能担起这责任?”梁太后却是绝对不容许口号式的回答。

  吴公公想了想,过了五六息,才开口道:“若由小人挑选宿卫人手,稍加训练,应能胜任。”

  那怕不太能胜任,这关头,也要先把差事承接下来才是道理啊。

  后面怎么样,再慢慢想主意。

  梁太后点了点头,挥手让左右女官写了旨意,看了无误,用了印,交给吴公公:“你这就去筹办吧,三个月后,接手宫内宿卫。”

  在离开太后寝宫时,吴公公几乎是蹦着出去的。

  有人告诉她?是谁?梁太后没说,吴公公也好,身边女官也好,自然是不会去问的。

  其实太监在现时夏国,已经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了。

  吴公公这一拔,还是因为西夏毅宗皇帝李谅祚改行汉礼,想想连皇城司和开封司,都照着大宋设置了,行了汉礼,后宫就不太可能没阉人啊。

  但李谅祚死后,党项贵族对行汉礼是很有些看法的。

  更为主要的是梁太后是汉家女出身,为了避免被人攻击出身问题,她努力在消除自己身上汉人的痕迹,她比党项人更象党项人。别提什么典宗忘祖了,在权力面前,就连她的儿子,都不许从她手里分权的,别说死了多年的列祖列宗。

  梁太后要是一个依着祖宗法度的女人,她也不可能成为把控西夏朝廷的人物。

  所以,阉人这个群体,她本来是准备取消掉的。

  “刘白袍啊刘白袍,世间事,竟不出你指掌之间吗?”她低声细语地喃喃诉说,指腹轻轻地在椅子扶手上,一遍又一遍,缓缓的,轻柔的刮过去。

  她有一种错觉,就是刘瑜看破了一切事。

  无论是刘瑜说的,罔萌讹想要仿效冒顿;还是刘瑜说的,宫禁宿卫假于他人之手,终恐有变。

  都一一的验证了出来,也显现了出来。

  “娘娘,刘白袍也许……”边上有女官,低声地在她耳边说道。

  如是刘瑜列出一道微积分,可能这时代没几人能解。

  但对于人心世故,这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

  这女官就是看出了太后心里的忧愁。

  可是梁太后似笑非笑望了她一眼,这一眼,似乎连她的心底都看穿了:“是么?”

  她没有质问这女官,收了罔萌讹的好处吗?也没有听她说完对刘瑜的猜测。

  只是很果断地截住了话头,然后问她一句,“是么?”

  女官吓得一下子便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太后饶命!奴婢该死!”

  “起来吧。”梁太后并没有过多的去责怪这女官。

  只是无故,她突然又想起了刘瑜说过的那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似乎,又是被刘瑜说中?

  就是是后宫,就算是她心腹之地,她有时候,也不得不装迷糊。

  “我竟保不住一只猫。”梁太后微笑着说道。

  罔萌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梁太后心中的位置,因为那二十来只猫,而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因为这个时候,皇城司的奇案,通报到了他这里来。

  不读刘瑜那封信,是故意在太后面前卖直。

  太后身边的宫人没有人敢开口,但其实梁太后已有了结论。

  否则后面也不会起了将宿卫交给吴太监的念头。

  但对于罔萌讹来说,不看刘瑜的信,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刘白袍不会无缘故,转了七八道弯,教人送个信给我的。他无论有什么心思,布下什么局,都算准了,我看了这封信,便会上当。”

  罔萌讹对着他的心腹说道:“他打不过我,但用脑子,我不见得就能比他强。”

  “所以我不会去看这信,只要不看,他便有千万般的计策,也无从施展。”

  这才是他不看那信的根本原因。

  表面看,是他不识字,事实上,是他在智略上,口头不承认,心里已承认了自己和刘瑜的差距。

  他能面对现实,所以他选择了不与刘瑜斗智,直接不看。

  “这是我从刘白袍身上学来的,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直到让我倒下。” 罔萌讹对着他的心腹手下说道,尽管他表达得不很有逻辑性,但大约意思是传递出去了。

  刘瑜论搏击当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刘瑜不跟他打。

  他不止一次向刘瑜发出邀请“切磋”,也提出过让刘瑜一只手,或允许刘瑜拿兵刃。

  但刘瑜都很果断并坚决的拒绝了。

  刘瑜绝对不进入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里,去搏取也许理论上存在的胜率。

  他只赢自己该赢的,比如跑步。

  以愚破智,以拙破巧。

  罔萌讹本就是个很精明的人,他能从别人身上,学到宝贵的经验,那怕刘瑜压根就没打算教他什么。

  “为什么刘白袍要给将军留下那封信呢?”这是他手下不明白的地方。

  而罔萌讹显得从容许多:“无利不起早,他肯定图谋什么!”

  七八名心腹围着罔萌讹,足足过了十几息,仍旧没有下文,其中有人禁不住开口:“那他到底图谋什么呢?”

  “我不知道。”罔萌讹的回答也很直接。

  然后他就进宫去找梁太后了。

  除了汇报他想不出刘瑜在图谋什么,还有就是皇城司的奇案。

  而梁太后听了罔萌讹的禀报,失声笑了起来:“这事如何与刘白袍少得了干系?”

  “皇城司那案子,必定是刘白袍的手脚。”梁太后很肯定。

  罔萌讹就迟疑了一下,因为案发之时,他一直跟刘瑜在一起跑步啊!

  “让皇城司仔细去查,肯定有什么文件失丢,或是被抄录了。”

  梁太后说到这里,秀眉一紧,摇头道:“不对,时间太短,不可能现场抄录,肯定有文件丢失!”

  梁太后一眼就看出,皇城司的事是刘瑜干的,至少刘瑜脱不了干系。

  哪怕罔萌讹作证,当时刘瑜跟他在一起,梁太后仍旧对自己的判断信心十足。

  在太后的要求下,皇城司再次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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