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斧在阴沉木箱十三凹槽的第十顺位,偌大一个东西也会变小最终被木箱收了进去。可是它的加入增加了木箱的重量。不得已之下,袁士妙只好和王双宝两人合力才将箱子抬到车上。
“师傅,这箱子是越来越沉了,”王双宝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再这样下去,到最后一样我们不会搬不动吧。”
“剩下的那些都不大,”盖子已经合上,袁士妙回想着箱子里余下的五个凹槽,“再说了,等这刑斧适应了箱子后,重量会减轻。”
“您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来搬箱子呢?”王双宝将九节杖也放到乾坤袋之中,再将袋口扎好。
“这箱子是极阴之物,你也是大阴之身,我怕对你有害处。”袁士妙看了眼西南方向,一个身影正向这边快速走来。
“是小慧。”王双宝看清了。
“走,回去。”袁士妙发动了车子。
梁小慧昨天惹了师傅生气,本想想好好表现表现。没想到她定了闹钟也没有师傅和王双宝起得早。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古银杏树时,一切都结束了。
银杏树洞里阴气变淡了,用不了几天,没有刑斧支持的阴气会彻底恢复正常。
“师傅,这刑斧取走了,不会影响白果树的寿命吧。”王双宝透过车窗看了眼大树,有些担心。
“不会的,”袁士妙将车子停在梁小慧身边,“经过了这1800余年,银杏树虽然还在正阳之眼上,但是它的根系早就四通八达、到处都是了。”
“那就好。”王双宝放心了。
早餐同样很丰富,只不过做饭的人田大奎却蔫了,无精打采的。吃完饭后,袁士妙一行人就告辞了,开车出了村子。
“师傅,你昨晚上跟我二姐说了什么?”事关二姐,王双宝难守沉默。
“你二姐一家的收入不错,可是生活上却没有余财,”袁士妙轻轻一笑,“你这个二姐夫不正经,钱都让他花到别的女人身上去了。我跟你二姐说,以后家里的钱都由她来管,家里就有钱了。”
“哦!”梁小慧不合时宜的接了一句,“怪不得你二姐夫蔫了呢。”
“我们下一站去哪?”王双宝一头黑线,只好转换话题。
“陆泽湾。”袁士妙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陆泽湾在八卦中应的是“兑”,也就是“泽”的意思。王双宝的四姐王四妮嫁到了此处。
王双宝共有五个姐姐,全都嫁到了青山镇所辖八个村子中的五个。除去兰沃子,只有雷家庄和郝家庄没有。据袁士妙推测可能跟风水有关。雷家庄属“震”卦,而郝家庄是“离”卦;一个雷一个火,恰好是王家人阴寒体质的克星。
“你四姐做什么的?”闲来无事,梁小慧边开车边和王双宝聊起天来。
“四姐夫是个建筑工人,”王双宝家没有条件特别好的,像二姐家算是不错的了,“这两年回村了,一直在附近打零工,帮着盖房子。四姐啥也不干,就是务农。”
这些年外出打工的人多少都赚了些钱,有人就会回家翻盖新屋,这种情况逐渐演变成一种潮流。因此,像王双宝四姐夫陆志明这样的人也有了用武之地。
“陆泽湾会不会也有邪器?”梁小慧开车也不安分,扒拉着手指头,“你还有四个姐姐,每村一个……不对,还剩一下呢?”
“好好开车。”闭目养神的袁士妙怼了一句。
“哦。”梁小慧不敢再顶嘴,将双手放回方向盘上。
越野车行驶在青山镇的山路上,道路狭窄,崎岖难行。好在路上没什么车辆,距离又近,翻过一个山坡,远远地就望见了一个小山村。
“师傅,您看,那个水湾就是陆泽湾,”王双宝作起了导游,“村子就是因为这个起的名。”
“咦?”袁士妙看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她感觉有点奇怪,“这个时间了怎么没见有小孩儿在湾里游泳?”
“管得严呗,”梁小慧自作聪明,“现在的学生层层看管,谁敢去野泳?”
“你说的也对,”王双宝和着稀泥,“不过,这里大人也不敢下去。据我所知没人在这里游泳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的水太凉了。”
“太凉了?”汽车离陆泽湾近了些,袁士妙打开车窗,果然能感觉到空气中的丝丝凉气。
“当地人传说这陆泽湾底下有一个冰泉。”窗外的热水扑了进来,令王双宝对冰泉的这个典故也不信服。
“冰泉?我怎么不知道。”梁小慧从小就被圈着学习,很少到这些地方玩。再说距离上也不近,没听说过很正常。
“先不要进村,”袁士妙吩咐,“我们去那个水湾看看。”
陆泽湾不大,但是却带给人一种森然之感。这里水很清澈,却看不到一条鱼甚至青蛙。努力往水底望去,最深处黑黝黝的,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这里挺深啊,”袁士妙伸出手指在水里搅了搅,果然是凉的,“知道有多深吗?”
“不知道,”王双宝摇了摇头,“平常老百姓也不上这边来,吃水也不吃这里的。”
“哦?”袁士妙回头望了望那个村子,如果在这个水湾里支上管道,很容易就能通到村子里去了,“难道这水里有古怪?”
“是不是有血族的邪器?”梁小慧兴致高涨。
“哪有那么多的邪器?”袁士妙白了一眼,“还不快去车上拿罗盘!”
“哦。”
袁士妙手捧罗盘小心翼翼的在光滑的湾沿上走着。她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在将王双宝彻底搞眼晕之前才停了下来。
“奇怪。”袁士妙喃喃自语。
“什么奇怪?”梁小慧又凑了上来。
“你们看这指针。”袁士妙指着罗盘,“不管我怎么走,这指针总是牢牢地指向水湾的底部。”
“下面有东西?”梁小慧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可这要怎么下去啊?”王双宝犯了难,“潜水下去?”
“这下面可能真有个邪器。”袁士妙紧抿着嘴,她不愿意在梁小慧面前承认这件事。可是没有办法,事实就是事实。
“嗯哼……”梁小慧故意地清着嗓子,一脸得意。
“快想想办法怎么收它,”袁士妙有点烦了,“反正不能潜水,这水里水外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可不能贸然进去。”
诚如袁士妙所言,不仅水湾之中没有游动的生命,连这湾沿上也没有一根杂草。
“喂,四姐?我是双宝啊。”正在纠结之时,王双宝拨通了王四妮的电话,“我在你们村这个水湾这儿,中午去你家吃饭吧。”
“好啊,我听娘说你回来了,还想着去看看你呢,”王四妮满口应承着,“是不是还有你的师傅和那个梁家丫头?”
“是啊,”王双宝看了眼梁小慧,后者正在瞪着他,“四姐,你们这水湾真凉快啊,我们在这坐着都不想走了。”
“千万别下水啊!”王四妮尖锐的声音险些刺穿王双宝的耳膜,“今年夏天这水湾格外邪性,以前只是喝了那里的水会拉肚子,现在摸都摸不得!村里的陆老五在那儿洗了把脸,满手满脸都是疙瘩,眼都差点瞎了!你们快进村吧!”
“好的,四姐。”王双宝揉揉耳朵,“我们这就进村。”
袁士妙伸出食指,果然如王四妮所说,指头上开始有了一种瘙痒的感觉。
“小慧,拿九节杖来。”袁士妙用嘴轻轻吹了吹,表面皮肤更痒了。
“哎呀!”梁小慧找开后备厢,想把阴沉木箱一起搬下来,差点闪了腰,“这么沉?”
“让你拿九节杖,又没让你连箱子一起抱过来,”王双宝嗔怒着跑过去,“这里面刚装了刑斧,死沉死沉的。”
“哦,”梁小慧开始解乾坤袋的绳子,“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
“等等,”袁士妙改了主意,“你们两个把箱子一起搬过来吧。”
几分钟后,方方正正的阴沉木箱摆在了陆泽湾的湾沿上。袁士妙取出九节杖,顺便打开了木箱,然后就用九节杖慢慢滑过右手的食指。很快,食指上那种酥麻的感觉消失了,恢复了正常。
“师傅,你开着箱子干啥?”梁小慧一直在研究着刑斧的模样,嘴里还不闲着。
“我想试一试,”袁士妙又吹了吹手指,这次并无异样,“双宝,把你的糯米洒一把下去。”
“一把?”王双宝感觉有点多。
“快洒吧,又不值钱,”梁小慧吐了吐舌头,“小气鬼。”
一把糯米洒到水中央,很快就起了反应。阴冷的湾水如同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很快,那些糯米既没有沉底也没有漂在水面上。而是慢慢地越变越小,直到最终消失。
“这是什么意思?”王双宝大为惊讶,“难道这里的阴气这么强大吗?能溶解糯米?”
“这湾很深,说不定连接着哪条地下河,”袁士妙用九节杖轻敲阴沉木箱,“也有可能和狼王坟下面的阴气有些关联。”
“师傅,您不会以为这邪器会游泳,自己能浮上来吧?”梁小慧终于看懂了。
“为什么不呢?”袁士妙又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