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抬抬下巴,向桌面上她刚刚甩到季老爷子面前的档案袋示意了一下,冷笑着说道:
“季老爷子,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你跟李斯特偷偷在京市那个小四合院见面,密谋杀害我们一家的事,都被人拍成了视频,照片,这些东西,现在就明晃晃的摆在你的眼前,您再耍赖不认,可说不过去了。”
“莫名其妙!绯丫头,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我跟你爷爷一辈子的交情,韬儿和霆翊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连你们家的小珩煜从出生宴,满月宴,周岁宴,我老头子哪个没参加着,整个新城的上流社会,你随便拎出一个都知道,我们季家是你们叶家的铁杆追顺者。”
“咱们两家是怎么交情?我怎么会干出跟别人合作,害你们全家的事?绯丫头,这事可不能胡说啊!”季老爷子瞪圆了老眼,满脸被冤枉相,矢口否认道。
“干不出跟别人合作害我们全家的事,那季老爷子你为什么去跟李斯特见面啊?还是谁都没有告诉的偷偷见面?”顾绯冷哼一声,伸手从桌上拿起那个档案袋,轻轻晃了晃道:“我们可是查过你的出行记录,上个月十二号那天你在新城机场订了去往京市往返的两张机票,去的是上午八点四十,回的是晚上七点整……”
“而且,很奇怪噢!这两张机票,都是您老人家自己亲手定的,助理,秘书都没有用,据我们调查所得,亲自订机票这种锁事,您老人家还是第一次自已动手,十二号那天,整个季氏集团,都不见你的踪影,连你的贴身助理,行政秘书都说不出你到底去了哪?”
“而与此同时,李斯特从英国飞到了京市,你们俩个在京市二道区的一个四合院见了面,这档案袋里,有你们见面的照片。”
“老爷子,你跟李斯特这么背着我们所有人,偷偷摸摸的见面,到底在密谋什么啊?我们很感兴趣,说给我们听听呗!”睨着季老爷子,顾绯嗤笑道。
借着顾绯说话的功夫,季老爷子总算缓解的乍然被质问时的惊惶失措,整个人冷静了下来,此刻的季老“什么乱七八遭的!绯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李斯特?这个人我都不认识,会听到他的名字,还是因为他要抢你们家的珩煜,爷爷和幕南,莱莱时不时的把他挂在嘴边儿骂两句,我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物。”
“我连李斯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跟他合作,谋财害命的锅给我老头子扣上了,这也太武断了吧?”
“没错上个月十二号,我是去了京市,航班的时间都对,机票也是我老头子自己订的,到了京市我就直奔二道区的那个小四合院,这点也没错,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就因为我自己定了机票,就能证明我心中有事要瞒着所有人?因为我谁都没告诉的去了京市,我就是要去会李斯特?还是因为我去了那个小四合院,就成了李斯特的同伙,跟他密谋害你们全家的凶手了?”
“绯丫头,你说话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啊,我老头子飞趟京市,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呆一会儿不行吗?至于这照片……”
季老爷子从顾绯手上拿过档案袋,搜出里面的照片仔细看了看,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轻轻抿了抿嘴角,带出一抹笑意。
老实说,那做为证据质问季老爷子的照片,拍的确实不咋地,本来就是叶霆翊托朋友从京市全市的监控中‘大海捞针’捞出来的,而且,又是从拷贝的备份上照下来的,清晰到是挺清晰,可就只是几个侧影,那模样,更像是擦身而过的两个行人,连个面对面的都没有,更别说是握手谈话了。
根本就不具备什么说服力,也半点不像个‘证据’的模样,季老爷子见了,自然欣喜若狂。
本来嘛!他和李斯特见面,自觉做的就很隐密,很谨慎小心,刚刚被叶霆翊几个那严肃的样子震住,再加上做贼心虚,可不就被顾绯这连窜的质问给问的有些毛了。
此时冷静下来,再看到这照片,心思越发的定了下来,眸底隐隐含着几分鄙夷,季老爷子道:“霆翊,绯丫头,你们就是看了这几张照片,就认为我老头子跟李斯特有勾结,想谋害你们全家的性命,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这照片能说明什么?你们看看,如果这个人就是你们一直所说的李斯特的话,我跟他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让你们这么怀疑我?”拿着照片,季老爷子反问叶霆翊和顾绯道。
照片不能做为证据,逼季老爷子就犯,这点叶霆翊和顾绯早就心中有数了,而且,今天这个局的主角并不是他们俩儿,而是季幕南,他才是能逼出,或者说从季老爷子口中‘诈出’真相的人。
话题到了这儿,顾绯等人好像被季老爷子质问住了,叶霆翊侧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季幕南,挑挑眉头,对他使了个眼角,表示‘哥们,该你了’。
来饭店之前,叶霆翊一行四人已经商量好了,此刻,收到好友的‘信号’,季幕南上前一步,来到季老爷子身侧,直接开口杠上他,“爷爷,您就别狡辩了,您就是说破大天去,也隐瞒不了你和李斯特见面密谋的事实……酒店被撞的事,霆翊他们一家人在警0局被袭击的事,你说你事前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不相信。”
“你个臭小子!不孝的东西!啊……别人怀疑我也就罢了,你是季家人,是我亲孙子,你怀疑我,还帮别人质问我,你小子是不是疯了。”完全没有应对顾绯时的冷静自持,季老爷子指着季幕南直接开骂。
“我没疯,我只是在诉说事实!”看着都怼到了鼻子尖儿,自家爷爷那苍老的手指,季幕南心里一阵心酸,于此同时,确也越发坚定了要为季老爷子‘洗清嫌疑’的信心,“爷爷,我从小在您身边儿长大,您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