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本来鹿柴真的只是随口一句,没想到齐路遥却直接跳进了一边堆叠着的尸堆里。
不久前鹿柴才说过,这种识别系统分不清是死人还是活人。
他又看了看方才车上对他投射出的抓捕网,目光坚定起来。
齐路遥大口喘着气,将那些尚存一口气的人扒拉到一边,同时还要注意帮夏星河清扫障碍,终于,他翻找找到了一个完全没有生命体征的尸体。
住手!!!夏星河嘶吼道伤口都快要崩裂了。
下一秒,这人便拎起一边的尸体,枪口对着太阳穴,举到那一群机器的摄像头前:
看好了!!我!!危险的清水成员!!现在要杀人了!!
一瞬间,机器的灯光刷地血红,甚至连警报和预告都没来得及做,就开始了对新目标的进攻
几乎在第一颗子弹射出来的同时,齐路遥摘下面具,用近乎凶狠的目光扫视着那台机器,怒吼道:
都看清老子他妈是谁!!!杀我试试!!!
在扫描到他五官的一瞬间,子弹擦着他的右肩飞过,那疯狂运转的引擎和已经上膛了的步|枪都陷入了寂静。
一秒、两秒,集体卡壳了的机器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严重触犯绝对保护令,开启自毁模式。
通告完毕后,方才杀疯了的机器人们噤若寒蝉,枪口回收、指示灯熄灭、摄像头关闭。
几声沉闷的异响后,上百台机器人同时黯了下去,冒出一簇簇黑烟来。
一切归于沉寂。
只是车里的人都难免伸出一层冷汗来
能绕过整个执法层,直接开启绝对保护令,这样的人在整个帝国也不超过十个。
所以,这个齐路遥到底是什么来头?
作者有话要说:齐路遥的反派剧本越拿越稳。
因为还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所以下一本的暂时先写《人类驯服中二患者实录》
#双向救赎,校园成长#
受:生理疾病+高情商小太阳+轻度沙雕
攻:心理疾病+假性中二患者+情感缺乏
佟语声发现了,自家万人敬仰的学神同桌,其实是个重度中二病。
清早,这人看着教室里那盆因为缺水而快渴死吊兰,直接碾碎了人家蔫吧的叶子。
弱者的存在没有价值。
放学,他沉默地看着夕阳。
诸神黄昏,这世界药丸。
后来,中二病的魔爪伸向了他重金购置的保命呼吸机。
佟语声终于在沉默中爆发: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吴桥一捏着抽屉里那本《精神病人自救手册》,一脸惊恐而无辜。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终于,佟语声在逆境中变成了中二病克星
吴桥一:哦,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佟语声:想和我签订契约?忏悔吧凡人。
吴桥一:这个世界真的让人窒息。
佟语声:我最懂窒息了,呼吸机借你要不要?
第41章 遇冷04
刻意忽略掉了同伴们的震惊,齐路遥只是看着一地冒着黑烟近乎废铁的机器人,半天挪不动步子。
如果不万不得已的情况,齐路遥根本不想把自己拥有的那些特权暴露出来。
因为他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没弄明白特权的由来,更不清楚暴露之后的后果。
某一次轮回里他莫名其妙就发现了自己的权限等级被调到了极高,也就是自那以后,齐路遥的行为就逐渐放肆起来。
他是真的信了,时间为了维持原状,真的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此时此刻,齐路遥的目光中除了高度紧张后的松弛之外,只有长久无法消散的倦怠。
他似乎半天没缓过劲来,脸散开的瞳孔都无法自主收缩,直到被射穿的右肩开始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这才皱起眉才将手里拎着的死尸扔到一边,起身,拉起夏星河。
让我俩单独待会儿。
齐路遥头毫不留情地把车里的另一对儿轰了出去,又把夏星河塞进车厢,理所应当地享受起这份强行要来的二人空间。
在快速给自己止好血之后,又帮夏星河的体表伤进行快速包扎缝合,确认这人并无大碍之后,才拉起他的臂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钻了进去。
你不话夏星河低头看了看他怀中渗着血的人,眼圈又有些红了,你这是在拿命赌
他确实在赌。因为失血,齐路遥有些困顿,懒洋洋地躺在夏星河的怀里,倒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赌那伴随了他无数个轮回的坚实后盾还在,他赌他在这个时间里死不了,他赌他能赌赢。
输掉这场赌局的结果无非就是一死,对于经历过无数次循环的他来说,有没有下一次,都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是阻止夏星河死在自己面前吧,他想
但是我押中了。齐路遥哑着声,笑道,我打赌从来不会输的。
夏星河也跟着笑起来,但是见鹿柴敲门的声音,本就有些勉强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齐路遥窝在夏星河怀中,身子没动,只是抬高声音对他们道:
你们去镇子里找药,这边放心,一会儿我带他过去。
到他们窸窸窣窣离开后,夏星河的眼神短暂飘忽了一下。
似乎是想留齐路遥在怀里多待一会儿,他将人往自己的颈侧搂了搂,但是下一秒,剧烈的生理反应让他的指节瞬间僵硬起来。
齐路遥的血裹挟着猛烈的墨兰香席卷他的大脑,胸腔随之翻涌起激烈的波动,似乎连骨架都一起蒸腾起来。
咳咳
之前受了重伤的肺部瞬间咳出了血,理智告诉他应当把怀里的齐路遥推开,但一想到这墨兰香即将抽离出他的世界时,强烈的不舍让他收紧了手臂。
想来就来吧,这个比你的伤情可严重多了。齐路遥似乎毫不意外,伸手拉开领口,把他们支开,就是知道你快撑不住了。
他看着那人眼底蒙了水汽又散去,水光氤氲着将红色晕染开来。
齐路遥弯起眸子,轻轻凑到那人颈项边,仰起头,轻声道:
我今天好累,就先咬咬脖子,做个临时标记,够吗?
他看见夏星河湖水一样澄澈的目光动摇起来。
如果不够的话,就等之后补上。齐路遥轻轻抚了抚夏星河的后颈,我不会跑的。
先前很少有像这般,齐路遥用这样哄孩子的语气去哄夏星河。
这让夏星河难免有些受宠若惊,这孩子像是饿极了的狼崽,红着眼便攀附上了齐路遥的肩膀。
我一直想问齐路遥似乎是被咬得有些疼,轻轻嘶了一声才继续道,为什么你一直不愿意碰我。
夏星河闻言,愣了愣,抓着齐路遥肩膀的指尖又情不自禁地用起力来。
齐路遥耐心地帮他顺着头发:其实没关系的,大家都是成年人,难得我们的配适度这么高,也不用觉得这样的事情难以启齿。
夏星河似乎突然有些生气了,啃咬的力度大了起来,几乎要将齐路遥后颈的皮肤咬破。
齐路遥有些无力地将那人往一边推了推,但信息素的作用下,他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化成了水。
挣扎未果后,便任由那人凌乱的呼吸打在自己耳后,任由刺痛从皮肤传导至心脏,任由自己在夏星河的唇齿下破裂开来。
直到齐路遥觉得自己快要干涸成一块枯木了,夏星河才抬起头,深呼吸,开口声音依旧是抖得厉害:
你总是这么说。
他的目光委屈又愤怒,似乎更多的是无能为力:我知道你说这样的话,就是做好了有一天要离开我的准备。
齐路遥看着那人颤动的目光,倦怠麻木的大脑也跟着嗡鸣起来。
是吗?是为了日后能果断离开,才始终浅尝辄止。
你跟我不一样,因为你什么时候都能轻而易举地抽出身来。夏星河说。
他的眼睛通红,似乎随时都能流出眼泪来:但是如果我再放纵自己,任由着心性跟你胡闹,等真正分开的那一天,狼狈的那个人肯定是我。
如果真如他所说,自己随时都可以轻松抽身,他齐路遥还至于被困在这个轮回里吗?
喜欢你真的太痛苦了,哥哥。那人自暴自弃地埋进了他的颈窝。
在后颈难以形容的酸痛和湿润中,齐路遥双眼放空,目光涣散。
或许困住他的根本不是时间,而是他和夏星河互相纠缠的执念。
齐路遥没想过,一场临时标记也能这么久,甚至诱发了他应激性的结合热。
和他平日里紧张性的头痛不同,结合热持续的低烧像是一个小小的火炉,将他的四肢烘得暖热烫手,却又酥软无力。
齐路遥躺在夏星河怀里,昏昏地看着那人的下颌,满脑子滞留着方才夏星河的质问,却也保持着长久地麻木与空洞。
上一次结合热还是两个人第一次的时候,他低烧了几天,身子软得连手术刀都拿不起来。
抱抱我他就这样撒娇般钻进夏星河的臂弯中,轻轻用脑袋拱着他。
于是夏星河便就又将他搂紧了他一直都是个话的孩子,连闹脾气都不用人哄,晾着晾着,自己就好了。
齐路遥把自己浸泡在牛奶味的空气里,什么末日轮回、政府皇室、清水丹青,统统不愿再去想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此时的时间可以循环成永恒就像一个短到极致的线条首尾相连起来,就构成了无限。
直到齐路遥觉得自己彻底成了时间流里的一段数据时,夏星河的声音再次将他扰醒:醒醒。
他疲惫地睁开眼,整个人还陷在他的怀里。
他们刚刚联系我说,遇到了点麻烦。他小心翼翼地把齐路遥放回座椅上,嗓音还有些嘶哑,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着,我们一起去吧。
齐路遥揉了揉眼睛,应了一声,跟着一起起身。
如果说他在军方数据库里有金手指,不至于死在机器人的枪口下,那么他对那些不靠数据过活的刁民们,也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了?他一开口,低烧的脑袋和红肿的腺体就跟着突突地跳痛。
夏星河帮他揉了揉后颈,轻声道:说是不愿意给物资。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来到现场时,人群围成了一个大圈,把三个人的出路堵得水泄不通。
残兵败将们已经被自主转移做了医疗,剩下的算是战斗力中的精锐,拿着土法炮制的冷兵器和那三人对峙着:
你们快走吧,就算你们刚刚救了我们有恩,但是放走你们是我们最后的底线了。
a用身子挡住他们前往仓库的路:我们这里不欢迎alpha,我们绝对不会允许alpha再去抢占我们的东西。
身后,被画的张牙舞爪的残墙上,勉强还能看见没能被油漆盖住的原字样
星盟无立场志愿者援助点。
鹿柴焦急起来:我们只是按照规定的量领取物资不会多拿的
一旁的墨远游始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把手臂搭在鹿柴的肩上,抬高声音棒读起墙上没遮住的标语:尊重生命人人平等?
a打断他:人人平等,但不包括alpha。
alpha垄断社会资源的现象已经成为过去了。带头的beta拿起土枪,指着墨远游的头,末日是上帝给弱者翻身的机会,先知说得没错,这是一场恩赐。
先知?一直稀里糊涂藏在人群后的齐路遥抬起头,却没能等到对方继续说下去。
此时,夏星河的到来似乎又引起了这群人机敏的嗅觉。
他们纷纷转身,接着人群宛如吞噬细胞的细胞壁,一口气又把齐路遥和夏星河吞入其中。
你们是alpha的同伙。带头的beta指着齐路遥和鹿柴道,是□□的帮凶。
或许是他们手中的枪支过分眨眼,这群人只是举着冷兵器高呼,却没有人有胆量再上前一步。
齐路遥迷迷糊糊地看着那群人正对面omega右手的无名指上,还有曾经戴过婚戒的痕迹、另一个omega被标记过的腺体也做了不太明显的修复手术。
面前这些人身上,大部分都留下过曾经与alpha相爱或是共处过的痕迹,但似乎从某一个时刻开始,这一切都被当作耻辱一般,烙在他们的肌肤之上,难以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