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宿命
确定厉万的病症之后,林意欢就一直躺在树下的躺网上思考。
厉万的病因是找到了,但是那寒毒入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现在老爷子的病状已经是最严重的寒气攻心了,加之又年纪大,还真的让她这个神医有些困住了。
说起来要是一般人,她大可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要么让她放手一试,后果自负,要么就另找名医。
但是这历家的老爷子……原主的记忆中,这厉万从小就对她格外宠爱,甚至连当初厉成勋的抵抗,都是老爷子极力压制才让厉成勋娶了她的。
虽然那段婚姻成了原主的催命符,但是不得不说,历家老头是真的没有嫌弃过原主的又丑又哑。
纵使现在知道了老爷子也是藏了私心,不过是听信江湖术士的谣言,觉得原主能旺历家的事业,才坚持守约定的。
但说到底,对原主好就是好,在那二十一年里,原主遭受的只有无尽的嘲讽与冷眼,有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长辈关心,才能让她在这个圈子里过得不那么艰难。
而且原主当初也确实是真的喜欢厉成勋,老爷子也算成人之美。
所以,第一次,堂堂神医还真的担心把人给治死了。
“烦透了!”林意欢烦躁的闭上眼睛。
“烦什么?啊――”
她的感官异常灵敏,又因为心烦意燥才让人接近,在意识到有人时,出手那叫又快又狠。
被掐住脖子抵在树干上的厉成勋,这会双手仰起,放在脑袋两边,脸色染上煞白,带着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林意欢。
见是厉成勋,林意欢才收回手,只是那眼里的冷意还没来及收回来。
脖子得到释放的厉成勋猛地咳了几声,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才顿觉顺畅无比。
再看看一旁若无其事的林意欢,厉成勋硬是将喉咙间的不适压下去,不想在她面前那么狼狈。
但是一想到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掐了,脸色多少不自在。
也不知道这脸红是恼的还是羞的。
他松了松领带,有些不自然的问:“你什么时候还学了防身术?”
已经再次躺下去的林意欢闻言,垂眼睨了他一眼,发现他是真的问得一脸认真。
防身术?以她刚刚这个出手速度跟力道?要不是她反应快,都能把他脖子给掐断了,还觉得只是防身术?
林意欢忍不住将眼白往上一翻。
偏偏厉成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鄙视了,依旧顾自说道:“那个,我也学过的,刚刚是我大意了。”
为了稳住他的面子,厉成勋还在逞强的说道。
学是真的学过,不过就是闹着玩的跟学玩命的哪能相比?
林意欢干脆闭上眼睛,打算对这个白痴眼不见为净了。
厉成勋见状,又要靠过来,被林意欢冷言制止。
“别说我没有警告你,以后跟我保持至少三米距离,更不要突然就靠近我。”
从小就训练上来的感知能力已经融入她的骨子里,对身边的事物灵敏的察觉力在战场是保命的好事,但是在平时,她可不保证能收敛得好。
她现在还真没想过用原主这个身体大开杀戒。
明明林意欢说出来的是很严肃,带着警告意味的,但是这会在经过厉成勋的自带滤镜之后,竟然理解为了这是林意欢刻意说反话。
是为了刚刚她的粗暴找着借口,让他不要介怀吗?
英俊的脸上一热,有了这个想法让他心中雀跃,他试探性的问:“是怕我靠近你又会忍不住……”
爱上我吗?
厉成勋的话还没说完,觉得烦躁无比的林意欢翻了个身,语气淡漠又嫌弃的回了一个“嗯。”
她怕她真会忍不住就弄死他!
但偏偏厉成勋完全没有意会到这个意思,心下窃喜,小声嘀咕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快就忘得了我的。”
“嗯?”林意欢干脆又坐了起来,眉眼之间都是冷燥,有了厉成勋这个话痨在,她是不用想清静的。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又冷又燥,林意欢按捺住自己内心想揍人的冲动,打算回自己房间去。
可是厉成勋却死不要脸的跟上,还一脸笑嘻嘻的问:“要不要去看电影?白琳刚刚凭着这部剧拿下影后的称号。”
结果前面的林意欢停下,转过头来,那目光让厉成勋浑身一震,立马又道:“是爷爷让我来带你出去玩的。”
见他这会慌乱的样子,林意欢收回目光,淡漠道:“不去。”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的厉成勋却有些可怜巴巴的:“不去就不去,干嘛这么凶嘛!”
……
书房里,厉淮白点上熏香,古铜色的龙腾盘盖推上,袅袅白烟就从里面飘散出来。
“这是刚让人从越南带回来的沉香,有助于睡眠,我已经让人每晚都要在爸的房间点上。”
厉淮白做完一切,跟着厉万淡淡说道。
老爷子这会正听着戏曲,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手指在扶手上来回交叉点着。
就在厉淮白思忖片刻打算出去的时候,老爷子开口了。
“是你把千年雪莲给了欢丫头的吗?”
这会,厉万已经睁开眼睛,一双浑浊的老眼透出精光,整个人透出一种严厉来。
听到这件事,厉淮白停住,也是一脸板正。
“是她自己上山取的。”
“但是你告诉了她千年雪莲的位置。”厉万虽老,但不糊涂。
厉淮白立刻垂头,这会,沉默就是默认。
“你知道千年雪莲对你的意义……”厉万上半身上前,说得庄重又谨慎。
脸色绷紧的神情,透出对厉淮白的担忧。
“那只是游士的胡言,爸,难道你真的相信死去的人还能复活吗?”
当年,有个人给厉淮白算了一挂,说他命主孤位,八字受寡,必失所爱。所以厉万用了重金在那游士手上求到了那千年雪莲,据说,那可以救厉淮白心爱之人一命。
男人的神情有些隐忍,好像在强忍着内心绝大的痛苦一般。
他的目光流露出悲伤,薄唇淡启,说出来的话带着遗憾:“如果真的能救活,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