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提醒,几人重又把目光转回那边桌上的主题蛋糕上。那五颜六色的奶汁正流下来,像是在涕泪交横怀疑糕生。
“是得赶紧切了,不然待会都不新鲜了。”
“啊?”小竹一下就跑上去,指着蛋糕道,“还要切的嘛?”
“不切给我们,还真全自己占了啊?”于小楼逗她,“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吃啊。”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竹被他这一句玩笑话说得小脸都红了,“但是这么漂亮的蛋糕,切了的话就不好看了…”
林燕扬扶着她的肩膀:“这是祝福,必须得吃掉你的愿望才能实现的。”
“那…好吧。”小竹到底还是退了一步,两只小手捏着塑料刀,在蛋糕上方满脸恋恋不舍地左右比划衡量,半天了才找到一个不会毁掉花纹的下刀处。她举着刀在上面悬了半天生怕切坏了,紧张得手都在抖,反而差点蹭到奶油。
举棋不定的空隙间,她被另一双手抓住了。江桦从侧面握上去,用的力道不大,但正好能包住她的小手。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习惯性动作了,手连一点颤动都不存在,真正的稳如磬石。
这么一帮,小竹也自然止住了抖动,缓缓下刀,刚好沿着那最多几毫米宽的奶油线切下去,不偏不倚。
“这是真正的杀鸡用牛刀、大炮打蚊子!”任天行大笑,“这蛋糕也太可怜了点,还得挨你的一刀。”
他说的时候加重了那个“你”字,这让江桦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这无意识间就已经自然地是握狼牙那种手持末端,双指并扣的握法了。他赶紧调整了一下,这段时间大小战事不断,习惯成自然了。
小竹倒没看出这其中的玄妙,她的目光还都集中在蛋糕上,一份一份地认真把切好蛋糕装到小盘子里分发给几人。不知道怎么的,这时候她真像个小大人,两手端盘招待宾客,就算是平时不怎么吃甜食的人也拒绝不了。
不过这么一个大蛋糕放其他地方得是15人以上的分量,现在却是六个人分,吃到最后几个人都腻得有点恶心了,还剩下了大半个。
“啊…”小竹很惋惜似的,“不能浪费食物呀…”
要按平时,肯定是要把剩下的收起来留着以后吃的,但这里不是平时…
“我有个办法。”任天行冲她使了个眼色,小竹看他挤眉弄眼的也不懂其中含义,只是迷迷糊糊地走过来。然后就见任天行抬起手,好像要摸她的脸,但她紧接着感受到的是奶油冰凉的触感——任天行悄悄地把奶油涂在了手指上,趁她不注意,一道就擦在了她的脸颊上。
现在战斗机都是智能光屏电控,操作之复杂不亚于电竞的职业选手,可想而知任天行的手速得有多快,这是他临时起意的玩笑,和蜻蜓点水差不多,小竹还没反应过来,奶油就已经在她脸上擦了一道小胡子,她呀地惊叫一声,整个人蹦了起来,条件反射地就跑到江桦身后去了。
“你这是要拿亲爹挡刀啊?”任天行笑了一声,玩性不消,紧跟着就是一弹手指,一抹白影飞射而出:“给我中!”
虽然只是逗着玩的,不过这一发打得还挺准,直奔后面的江桦而去。然而江桦条件反射地就拎起旁边的那柄塑料刀,一记标准的横斩,直接将那坨奶油凌空给劈得飞了出去。
“可以啊!不愧是咱们的近战变态!”任天行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又抹了第二波奶油,二龙戏珠咻咻连发,无一例外全被江桦拍开,一脸无奈:“这还是算了吧?”
“你家萝莉说的不能浪费的啊。”任天行兴致勃勃地囤奶油,“既然这样,总得给这东西一个归宿吧。”
“我同意。”
声音从旁边响起,然后尖锐势风从任天行侧面而来,他在察觉背后杀气的一刻手已经一撑桌子,整个人从一米多宽的桌上来了个鱼跃龙门,两发奶油弹从他胸口处擦过。显然这一击的主人比他更擅长瞄准,来了个一石二鸟,被任天行避过后直击后面的江桦,虽然结果也是葬身塑料刀之下。
任天行在站稳的时候就已经摆出了架势:“不宣而战,还带偷袭的这是?”
“这是地面上的常规操作懂不!”于小楼站在他身后,五指上早都点好了奶油,那架势活像枪上好了膛,一副跃跃欲试。
“还真当我对地面战一无所知了?”
“卧槽!怎么还有?!合着你刚才啥都没干光玩奶油了是吧?!”
“你猜?”
两个人隔空喊话的时候手上可没闲着,。对着小竹好歹只是开玩笑,内战可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攻势可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隔一会又无比默契地朝着旁边看戏的江桦甩出几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的目标小竹也给忘了,全然成了一场队员之间的实战演练。
场面一度十分火热,可谓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只是过了一会,就见一片奶油的淅沥小雨之中,从某个方向混上了一颗冰雹。
“我来啦!”
余光所及处被一片五颜六色填充,那是足有拳头大的奶油块。始终在旁观摩的林燕扬悄悄把所有奶油都刮到了一起,团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糖衣炸弹,她瞅准了这个空档,大力挥臂,奶油团脱手而出,这一发按分量来说绝对称得上是暴力打击!
“我靠!”
于小楼背靠角落无处可躲,狗急跳墙之下猛一伸手,将那蛋糕盒子的丝带攥在手中。这丝带是特制的,为了能固定住蝴蝶结的形状,里面加了锡箔丝,并不像普通丝带那样虚软无力。他紧接着就把丝带一甩,在空中抖出一个奇异的交叉,硬生生将奶油团截在面前。
他当即就是眼睛一亮:“这玩意比想象的好用啊!”
这时其余几人也基本完成了战略部署,肃杀的气氛蔓延在室内。确认过眼神,都是顶级携带者的人,这将是一场严肃、正经、赌上男人尊严的最高水平博弈。
那边林燕扬四处轰击,到后面团奶油的步骤都省了直接切一块蛋糕就往过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奶油炮弹四面开花;这边于小楼把丝带甩的眼花缭乱,条条交错接连成网,粘在上面的奶油就跟散弹枪似的到处乱弹,江桦手上一把塑料刀上下翻飞,几次四两拨千斤把他们的子弹一拨改变方位重新射出,然后就见任天行以一个类似于z型机动的方式一晃,奶油最终开在他手上的盘子上。
任天行边招架着边抹掉脸上的奶油,事端由他挑起,但这徒手肉搏的打法就注定他处于下风。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冲旁边两人道:“诶,咱们都注意一下战术啊,集中火力攻一点,先把最硬的骨头啃下来。”
“有道理诶。”于小楼把奶汁四溅的外套给扔到一边,一脸不怀好意,“打近身战的话,好像某人的优势太明显了?”
“是这样的啊。”林燕扬也随着他们的目光一同扭头,认真审视,“还完全没沾上诶…”
江桦站在那手上拎着那柄小刀,身上脸上一尘不染,看着对面三人转眼间统一战线也是抹了把汗:“还来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任天行说着一甩手,“就先拿你开刀了!”
队长身先士卒,队员哪有不跟上的道理,于小楼和林燕扬紧随其后,气势如猛虎下山、饿狼扑食!
三个人优势很大。
三个人a了上去。
三个人打出了g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