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九州郡王
潞王觉得自己允文允武,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但是他还是发现自己小看了天下英雄。
显然这种可分可合的战法,是海外抚慰使司特有的战法,而谁创立推广的,就不言而喻了。
看到潞王饶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沈运有些不好大意思的笑了笑:“这种战法,也仅仅适合海外抚慰使司,以来令出一门,所有的火器兵训练的操典,都是一样的,而来,海外抚慰使司的各地抚慰司相处遥远,若是单独设置火器兵种的话,无疑兵员和开销都要大大增加,若是不设置火器兵种的话,如果真是面临战事,怕是缺乏足够打击敌人的力量!”
“总之,你还是用心了的!”潞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样的战法,恐怕还真是只有海外抚慰使司可以用的得上,大明各地的军镇,山头林立,若是真是类似神机营一样的火器部队,只怕一个个当宝贝一样的攥在手里,哪里舍得分开用。
众人朝着军营里里头走去,转眼间来到了里面最大的一间屋子,刚刚沈运就是和军官们,在这间屋子里议事,屋子里桌椅上还有些凌乱的茶杯茶壶,甚至桌上还有一张偌大的纸张,上面勾勒着些什么。
潞王好奇的凑近桌子,仔细看了几眼,却是不得要领,这纸上应该是水战的演练图,一些代表战船的标记,在纸上或是集中或者是分散,这是他看出的东西,他看不出来的东西,则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却是知道表示什么意思,只是这些符号隐隐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
他转转眼珠,努力的回想着,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他想起来了,当初在京城,在翠微山庄的碾香楼里,他见到过这些符号,只不过,当时好像是沈运和叶绿裳在商议什么富国之法。
毫无疑问,这桌上的这些东西,也是出自沈运之手了。
“这是咱们的战船也要做演练?”潞王疑惑的问道:“不是说九州抚慰司就两艘战船,怎么这图上这么多的战船?”
“殿下,你忘记咱们来九州的目的了?”沈运沉声说道:“我们来九州,那是因为我早就传令下去,即将和殿下出使佛郎机国的战船,悉数会在长崎港集结,若是算上这些船只的话,我们船队的规模就不小了!”
“再多,也没这么多吧!”潞王指指桌上的那些明显代表战船的符号:“这密密麻麻的瓜子仁一样的,应该也是战船吧,即使是演练,也分敌我双方,咱们自己的战船即使够数,这些敌船,可不好弄!”
沈运脸色肃然起来,指指那些代表着战船的黑点:“那是因为,在不久的将来,或许真的会有这么多的敌船,出现在长崎港!”
潞王看看沈运,又看看周遭一圈的抚慰司的军官,见到他们脸上都是没有笑容,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是要打仗了?”
“是为了不打仗,才会打仗!”沈运说道:“殿下放心,若是真是有敌来犯,战场不会在长崎,也不会在平户城,我们商议的就是将战场设置在哪里更为合适一点,殿下在城里静候佳音就可以了!”
“我不是怯战!”潞王笑了起来,豪气顿生:“不过,既然我是这大明使团的正使,这和谁作战,为什么作战,我总得清楚吧,我总不能耗费大明的战船和军士的性命,去打一场无意义的仗?”
他歪着头看着沈运:“或许,是帮别人打仗,那我可就没什么兴趣了!”
“敌人很可能是倭国将军丰臣秀吉的水军!”沈运本来就没打算将这些事情瞒着潞王,此刻见到潞王生出疑惑,少不得解释道:“如今,九州岛之外倭国的领土,都已经是这位倭国将军丰臣秀吉的统治之下,九州他有必得之心,但是,对于我大明来说,九州在大友家的手中,要好过在这位将军的手中,而且,一个分裂的倭国,更符合我大明的利益!”
“对我个人来说,九州是我四海商行重要的商贸之地,且不说各地的矿场,每年为四海商行的股东们提供数十万两白银的进项,就是每年我四海商行通过和九州的贸易产生的利润,至少占了四海商行利润的一半,无论是陛下还是我四海商行的股东们,都不会眼睁睁的看到九州落入另外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的手里,看到长崎港口落到这样的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手里!”
“而且,殿下难道没有发现,自从殿下知事以来,一直在沿海侵袭我大明百姓的倭国的消息,是不是越来越少了,到了最近几年,是不是几乎都没有了!”
潞王点了点头。
“这固然是和我大明沿海的备倭力量的加强有关系,但是,也是九州这边严厉的约束倭人有着密切的关系,若是出海未盗,一旦被人举报或者是抓到了,自身固然是性命难逃,倭人所在的村落,这些为盗的倭人的亲眷,都会受到严厉的惩治,大友家统治下的九州,和以往的九州比起来,气象一新,倭寇根本就没有产生的土壤,而我九州抚慰司,严厉的巡查这些事情,殿下你想一想,若是这九州岛换了主人,九州抚慰司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两说的时候,如何去遏制倭寇的产生!”
潞王找了听到沈运侃侃说来,忍不住点点头,沈运的理由于公于私都是有理有据,而四海商行丢了九州,那意味着一大帮的勋贵不满以及四海商行进献给宫里的岁银少了一本,这是他身为皇室子弟,断断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过,我大明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刀兵加以他人,总得师出有名才行!”他犹豫了一下。
沈运叹了口气,说潞王迂腐也好,不懂变通也好,但是,潞王的说法,那是一点都没错的。
换做沈运,这仗打了就打了,但是潞王不同,他时刻考虑的不是个人的得失,而是大明的利益,哪怕是他不同意对方的这种迂腐,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师出有名的话,那么,海外抚慰使司的这一仗,输赢都可以对大明交代了。
“不若这样,你那个如夫人大友孝子,可以上表朝廷,让朝廷对起册封嘛!”潞王不等沈运想出办法来,主动的出主意道:“朝廷封她一个九州郡王,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她接受了朝廷的册封,咱们的海外抚慰使司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帮咱们朝廷的九州郡王击破一切觊觎九州的敌人,这样的话,于情于理,都是人心所向!”
“这个,怕是很难办吧!”沈运心里,自然是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朝廷若是肯赏出一个郡王的头衔,哪怕是番邦的郡王,那么,将来他和桂姬的儿子,也是妥妥的世袭郡王了,至少,大明一脉在九州的繁衍绝对是没问题的,假以时日,在大明的文化熏陶下,这九州岛数百年后,到底是姓中还是姓倭,那还真难说的很呢!
而且,只要朝廷正事册封,不管是大明的朝廷,还是九州这边,都会留下代表着皇权的文书,将来这些文书,可是解决某种领土争端的大杀器,真要是有人叽叽呱呱对九州岛心向大明或者是大中华不满,那个时候,咱们的后人拿出这个文书,也可以自豪的宣传:“自古以来,九州就是我不可分可的领土……”
“好办不好办,办了才知道!”潞王也兴奋起来,这是他主事的第一件大事,而此事的成功和失败,显然会对大明造成巨大的影响,那么,在此事中做的完美,那也是对他潞王自己的一种肯定。
“打仗的事情,我就不瞎掺合了,我想你在海外经营出如此规模,必定是有自知之明,有知人之名的,我也足够相信你,相信咱们大明海外抚慰使司的将士,但是,和朝廷交涉的这种琐事,就交给我了!”
潞王说道:“让大友孝子上书朝廷吧,我让我的侍卫亲自带人送回去,同时我也会禀报陛下,对于此事的关碍,想必陛下或好好衡量一番的,这事情赶趟不赶趟不说,重要的是,咱们在和那倭人将军开战之前,就将事情给办了,将来也不会落人口实!”
“当然!”潞王很是郑重的看着沈运:“这事情能不能成,还得看你,若是你败了,这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了,甚至本王都有被拘禁的危险,但是,若是胜了,这事情就好说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殿下厚爱!”沈运站起身来,郑重的对着潞王行了一礼。
“别谢我!”潞王摆摆手:“咱们使团,我是正使,你是副使,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既然如此,等到咱们的战船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吩咐他们,打出咱们使团的旗号吧,这倭国九州,就作为咱们使团的第一站,免得将来后人论述本王的丰功伟绩的时候,不知道从何说起!”
“殿下英明!”沈运由衷的感叹道:“我没想到的事情,殿下全部都想到了,和倭人那些蛮夷交涉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殿下和平户藩守大友小姐,安心的在平户交流友好就是了,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沈运断断不会让我大明海外使团的第一站,就遭遇败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