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画刚吃完早饭,南星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
她呶起嘴来,戒备的看着他。
“小姐,这药不苦,真的,你快喝了吧,补气血的。”南星解释着。
可她还是嘟着嘴,根本不愿意喝。
药有多苦,她前世不知道,不清楚,这一世她是真真的体会的淋漓尽致。
从睁开眼的那一天起,她足足喝了半年多的苦汤药,还泡了一个多月的药浴。
那种被药物刺痛皮肤,让她生不如死的感觉,这辈子她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而那些苦到生无可恋的药汤子,她一想到,就会反胃。
南星再上前一步:“小姐,你就喝了吧,你也不想天天都被关在房间里吧。”
施画摇头:“是不想,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
南星一听有门,立即笑了起来:“说的就是呢,小姐是有大本事的人。”
“南星呀,能不能……把这药做成药丸呀……”施画再盯了眼她手中的那黑乎乎的药碗。
南星为难了,纠着脸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又打官司呢?”慕九兰的声音传来,他双手负后,一身青白锦袍长衫,温润如玉,眼眸含星,走了进来。
“少主……”
“师兄……”
两人同时发出求助的声音。
慕九兰看了眼南星向他递过来的药碗,伸手在上面摸了下,对他道:“有些凉了,再温一下。”
“是,少主。”南星嘟了下嘴的走了出去。
慕九兰坐在她身边,伸手切上她放在桌上的手腕。
施画对他甜甜的一笑:“师兄,今天感觉好多了呢,我可不可以在院子里走……”
“不可以。”慕九兰淡然的道。
“师兄……”施画小脸向他伸过去,软声的求着。
“现在不行,脚上的伤还没好,这次你崴的有些重。”慕九兰无奈的看着她,眼中全是温和的暖意。
她再是一笑:“可我相信师兄的医术呀……有你在,我不怕。”
“我怕。”慕九兰放开她的手腕:“这次虽然有惊无险,可也不能说你是全身而退,伤一定是要养好的。”
“可这天天的就待在屋里,很闷。”施画轻呶着嘴。
“三天后吧,估计可以落地了,但在这之前,你可别让我发现你私自下地,你知道我会怎么做。”慕九兰只能吓唬她了。
施画立即乖乖的点头,三指并拢的放在耳边:“我保证听师兄的话。”
他这才笑了起来,轻摸了下她的头:“别再让我担心,还好我回来的及时,不然,要真的落下什么病根,怎么是好。”
施画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师兄,这次真的是个意外,没想到,这些人的胆子会这么大,到大理寺门前来劫人,也怪我,没及时发现,还好没大事……嘿嘿……”
“心大,知道如果严霄他们来的不及时,你会怎么样?”慕九兰轻点了下她的鼻子。
施画轻呶了下嘴:“知道,可现在不是没事嘛……”
南星进来,将药碗递了过来,施画这次没再拒绝,端过来,眼一闭,一口饮尽。
可品了半天,那股原本的苦麻涩的感觉,根本没有,却被一股甜味所取代。
她睁了一只眼的看着此时正笑着看她的慕九兰:“甜的……”
“小姐,我都说了,是甜的,是你不信的。”南星撇了下嘴,因为她的不信任而难过。
“对不起呀,小南星,下次一定不怀疑你了……”施画立即道歉。
南星又不高兴了:“小姐,我比你大,怎么就叫小南星呀……”
慕九兰轻笑出声,小四这嘴上占别人年纪上的便宜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明年纪最小,却总是说别人比她小。
屋里谈笑风生,而屋外的黄婉琼却气的脸都青了。
虽然她成功的占据了原本主屋的那间风格别致的房间,可却怎么都想不到,慕九兰会让那个女人住自己的房间,而且昨日两人就共处一室。
今日一早,她就发现,济世堂里的人忙着的都是关于给那个女人煎药、吃食等事。
而且慕九兰还亲自的看火煎药,叮嘱着王婶今日的菜品。
刚才还看到两人亲密的举止,这可是她从来没见过慕九兰的样子。
他笑起来是那么温暖,目光看着那女人是那么的温柔和宠溺。
她嘟着嘴,双手用力的搅着手中的帕巾,连帕巾被拉断了丝都没发现。
白芍看了她一眼,轻拉了她一下:“小姐,何必在这里生气,不如直接去问问。”
“我问?怎么问,你也不是不知道表哥的脾气,万一真的把我赶出去怎么办?”黄婉琼白了她一眼。
“小姐,你的身份可不同,你是少主未过门的妻子呀,虽然这门亲事还没真正的下聘,可都是长辈们认可的,少主也没反对,你自然是不同的了。”白芍再道。
黄婉琼的眼睛转了转,嘴角有了笑意:“这话说的对,她不过就是表哥的师妹罢了,身份怎么能与本小姐比,听说,她只是被从江边捡回来孤女罢了,无权无势的,就这个身份,想进慕家宅门,那些长辈们,也不会让的。”
“说的就是呢,小姐,她不过是受了伤,少主才会如此紧张,咱们再等等,少主自会有不在的时候,到时候,小姐就让她知道,谁才是这济世堂的少主夫人。”白芍也得意的梗了下脖。
黄婉琼脸上立即有了笑意:“这话我爱听,就让她再得意几天。”
两人刚拐过廊道,王婶挎着菜篮走了过来,黄婉琼轻推了下白芍,她快步过去拦住了她。
“王婶,今日我家小姐要吃蜜枣桂鱼,你快去准备一下。”白芍硬气的道。
“桂鱼?”王婶一愣:“黄小姐,这个季节,在京城之地,也没有桂鱼卖呀。”
“本小姐可不管,反正我是要吃到的,想办法不就行了。”黄婉琼有意刁难着。
从来了这里,这个老婆子就不服她管,处处与她作对,可看到那个叫施画的,她就特别的热情,而且还对她出言不逊,不好好的教训她一下,都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王婶看了两人一眼,对黄婉琼福了下身:“少主有命,现在小姐有伤在身,自然是不能吃发物的,为了免得小姐看到馋嘴,所以,堂中上下都不可吃这些东西,还请黄小姐见谅。”
说完她转身挎着菜篮走向厨房方向,根本不理会,此时身后的那两人又是跺脚,又是挥拳的样子,她还得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