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阿娘人很好,她没有亏欠过任何人,是我们都在拖累她。”
“我知道他们都在跟风,没有人真正在乎我阿娘是不是那样的人,他们只是喜欢说闲话听闲话,说不定过阵子就消停了,我忍忍就好了,可是……”
戚栖桐把脸埋在叶清弋肩上,话也模糊不清:“我不要,不要所有人一提到阿娘就只能想到那些流言,叶清弋……”
“我不想让他们得逞……”越说越小声,没有底气,他无能为力了,想不出任何办法。
叶清弋安静地听着,把人放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他抓皱了戚栖桐衣摆。
“睡吧。”他脱去了戚栖桐的外衣,在床沿坐下,陪着,直到戚栖桐闭眼。
才过晚膳,戚栖桐睡不着的,闭着眼,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下,在枕边洇成一片,月牙儿的形状。
月亮出来了,晚风吹散了阴霾,吹开了小窗,风有些凉,叶清弋站起来去关窗,瞧见窗外的人影时手顿了一下。
叶清弋悄悄出门,带着封骤走远。
封骤等不及了,边走边飞快地说:“查到了,那些流言先是二皇子的人放出来的,丹阳县丑事败露,他为了争取时间才抛出元家。”
“但如今在市井大肆传谣的,是太子的人。”
原以为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看来……叶清弋冷笑不止,“太子胃口太大,也不怕把自个撑死。”
封骤发怔:“这局还没结束,你想进场?”
叶清弋望向那轮皎月,满不在乎地笑:“岂知我非局中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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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需要
大殿之上,高位汇聚天地灵气,建光帝却日渐憔悴,他脸色浮白着,术士说是仙兆,他两眼还算有神,但多了几分狠厉,倒是与袍上黄龙的凶相相得益彰。
建光帝是该不高兴,在他身子不爽的这段时间,朝臣多有懈怠,私铸铜钱案迟迟没有进展,饶是他素来十分信任大理寺邹振,也不得不对他有怨言。
先是御史中丞沈复质疑案情进展,邹振说嫌犯已经确定,案情进展不算慢,沈寺正只是涉案,并无大错,暗说沈复有私心。
沈复确有私心,但他的质疑不无道理:“既然你说嫌犯已经确定,那就该尽早结案,以免伤及无辜,邹大人莫说本官严苛,只是事到如今,主犯是何人,如何作案还是迟迟拿不出结论,邹大人到底在等什么?”
“这……”邹振见皇上脸色不好,忙跪道:“主犯身上牵扯过多,他平日行事又隐秘,查证起来的确有困难,还望皇上多宽限几日!”
让元斌顶罪是板上钉钉,只是二皇子还在收尾处理相关的人和事,为了整个案子看起来跟他毫无关系,他是不怕皇命的,左右也催不到他头上,就只有邹振心里苦罢了。
说起伤及无辜,建光帝又道:“让叶校尉进来,他有话说。”
叶清弋听到传召,一板一眼地走进来,眼睛半垂,步子稳重,肃穆得很,待行过大礼,头一抬,建光帝都以为他一个武人哭了。
“皇上!臣心里苦。”
“父亲远去庸关,臣一路护送,顾念父子情意,更难忘君臣之谊,这才一路快马飞奔回京,可谁曾想短短几日,留在家中的长平君就消瘦得不成样子,他每日以泪洗面,手边的帕子都不曾干过,臣看了心中难受,便想着奏请皇上,将御医和判决书都带回去,好让君上痊愈啊。”
堂堂一个步兵校尉……建光帝挥手道:“说你奏折中所述。”
“是。”叶清弋用余光瞄了身后邹振一眼,道:“所谓主犯乃元家元斌,与君上有些关系,但君上向来是非分明,若元斌真的有罪,他绝不求情,但君上近来为民间流言所扰,不说君上,下官听了那些流言蜚语也气得整宿睡不着,恨不得立刻冲进大理寺提出主犯用刑!”
邹振忙道:“叶校尉莫急――”
“我怎么不急?”叶清弋侧回身子,怒道:“逝去之人开不了口,若是邹大人的岳父母被这般猜疑、羞辱,邹大人还能这么镇定?”
有人说了:“叶校尉口不择言了。”
人离得有些远,叶清弋退了两步,一看,冷笑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韦大人上值要经过市集,那些流言蜚语都听全了还这么大度,不知道的还以为韦大人也把这些流言当消遣呢。”
“你!”
“吵什么吵!”建光帝烦了,指着叶清弋让他别太着急,又指指邹振,问他要宽限时间宽限到什么时候?
邹振心中一喜,下意识就看向二皇子所在的方向,谁曾想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话被一个从来没有想到的人抢去了。
“皇上,老臣愿拖残躯出任此案主审。”
建光帝原本有些乏累,看见薛晏半白的发,愣了一瞬,后难以置信地说道:“爱卿……爱卿说的可是真的?”
“是。”薛晏伏地跪请,整个人像是被厚重官袍裹住了,但脊背却直。
薛晏这几年一直称病,不曾主动过问朝中诸事,一说起来就是朝中年轻才俊诸多,他老了,如今肯出面,建光帝非常高兴,此案交给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审最合适不过了。
叶清弋最是惊讶,他知道父亲与薛晏颇有交情,但确实没想到薛晏会帮他,不过有了薛大人,想必这案子进展会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