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冷，脑子不够用的。”顾则笙微微一愣，条件反射似地说道。
“是，能放松是好事。”关子墨在心里暗自叹息，却又无可奈何。她在他的身边，怕是从来都没有真正放松过。
包括两个人的关系没有问题的时候。他对她的爱，就让她这么有压力吗......
＊
两个人吃完日料后，也没有再去吃韩国烤肉，虽然是冬天，顾则笙到底还是不敢在晚上吃这么大荦的东西。
“我先回酒店拿身衣服，然后去你公寓。”两人站在公共汽车站里，看着站牌，研究路线。
“啊？”顾则笙的心猛然一跳，被他牵着的手，蓦的收紧了起来。
“刚才流了一身汗，要洗澡的。”关子墨解释说道。
“我不想去酒店。”顾则笙将目光转回到站牌上，声音轻轻地说道。
“就先去你公寓吧。”关子墨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后，抬头看到车子慢悠悠地开过来，便拉着她上了车。
*
汽车摇摇晃晃着，车窗是静默的风雪。
关子墨将顾则笙的双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与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来时让人烦躁的车速，也不知道是因为身边有人、还是晚间车少，感觉还没聊几句就到了。
“几楼？”下车后，关子墨搂着顾则笙快步往里跑。
“5楼。”两个人跑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刚好下来，顾则笙忙一把将他扯了进去。
“这里的楼层不高。”关子墨伸手帮她将头上、身上的雪花都拂掉，然后用双手捧着她冰凉的脸，笑笑说道：“先暖和一下。”
“咳咳。”顾则笙轻咳两声，用力将他的手拉了下来。
没等关子墨再说什么，5层已经到了。
*
“进来吧。”顾则笙拿出钥匙开了门，跑进去快速的将全屋的灯和暖气都打开：“你先别脱外衣，暖气上来还要一会儿。”
“嗯。”关子墨目光快速的将房子扫了一眼，各处冷冷冰冰的，没一点人气。只是看见厨房另买的蒸箱烤箱又觉得意外：“你现在自己做饭？”
“偶尔做一下。”顾则笙去厨房准备烧水，扭头问关子墨：“喝茶还是咖啡？茶的话，是刚来的时候同事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爱喝的。咖啡是我自己另买的。”
“咖啡吧。”关子墨反手关上大门后，大步走进厨房，张开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怎么啦？”顾则笙看着那水龙头，担心水溢出来。
“沈阳的冬天，真冷啊。”关子墨只是紧紧的抱住她，眼睛涩涩的发酸着：“顾则笙，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
顾则笙微微怔住，半晌后，才惊觉壶里的水果然溢出来，忙伸长手臂关了水龙头，然后拍拍关子墨胳膊，轻声说道：“你说有话跟我说，去客厅那边吧。”
“好。”关子墨狠狠用力抱了一下她，这才转身去了客厅。
顾则笙将水壶拎到炉子上，打开炉子后，转身回到客厅，看了关子墨阴沉的脸一眼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现在的生活……喜欢吗？”关子墨轻声问道。
“喜欢啊，工作节奏不算太快、同事都很简单、工作之外的时间也很自由。”顾则笙点头。
“那就好。”关子墨点点头，看了她一眼后，一脸严肃地说道：“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哦。”顾则笙下意识地将身体坐直了些。
“我和我爸妈正式聊了一次，我的婚姻，他们插手、不干涉、不发表意见。”关子墨缓缓说道：“当然也不可能像你父母待你一样，亲和温暖肯定没有，但不会让你感觉到压力，你有完全的自由。”
“关子墨，你的......”
“你听我说完。”
关子墨打断顾则笙的话，继续说道：
“姜闻在公司的股份全部清理掉了，我按高出估值10％的价格收购，姜闻与唯尔公司再无任何关系。”
“奶奶在上个月去世了，我个人与姜家仅余的温情……也没有了。我与姜家从此后没有任何关系。”
“关子墨，对不起。”顾则笙只觉得一惊、再看关子墨淡漠的脸，又觉得一冷。
“傻瓜，和你有什么关系。”关子墨轻扯了下嘴角，轻声说道：“对我来说是个解脱。我感谢奶奶、但她也让我心里那个被施舍、被同情的沉默少年无法离开。”
“至于姜闻的救命之恩，在她有性命需求的时候我义不容辞，除此之外，我与她再无瓜葛。”
“则笙对不起，是我食言了，没有给你更多的时间。但你该知道，我真的给不起。你离我那么远、沈阳这么冷、杨洋那么年轻，我又担心你冷着饿着、又心疼你独在异乡、又怕你被那些年轻的男孩子拐了去。”
“我没办法......”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顾则笙的脸微微一红，此时屋里的暖气也升了起来，只觉得一阵热。她脱了外套抱在膝上，有些结巴地说道：“你瞎担心什么呢，我都好好儿的。杨洋年轻又关我什么事.....唉，水开了，我给你冲咖啡。”
“我去吧。”关子墨也脱了外套，起身走到厨房关了火。顾则笙拿了杯子和挂耳咖啡递给他。
“他年轻、简单，他的父母人又亲和又温暖。”关子墨接过杯子和咖啡，看着她说道：“他是你想要的生活的样子。”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顾则笙轻叹一口气，声音低低地说道：“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喜欢的和想要的会不一样，为什么不简单一点，找一个想要的人去喜欢吧。”
“你敢！”关子墨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敢。”顾则笙嘟哝一句。
看她小媳妇儿的样子，关子墨不禁笑了，放下杯子咖啡，张开双臂将她拥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声音低低地说道：“所以也只能是我了，顾则笙，认命吧。”
“我是想认命的，只是没有想这么快。”顾则笙老老实实地说道。
“是我解决问题太慢了，让你等这么久......”关子墨将唇轻移到她的唇边，叹息着轻啄了两下后，便沉沉地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