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力还挺丰富的。”顾则笙轻笑着说道：“背景柜里颜色按排放，每排都放同一种颜色。”
“好的，知道了。”蒋微做了个ok的手势，又跑开将屋内的灯光调亮了些，否则她觉得自己会在这样氛围里神游的。
“是继续、还是先休息一会儿？”顾则笙笑着问道。
“你带吃的了吗？我去买点儿零食来吧。”蒋微捶了捶腿，看着顾则笙说道。
“算了，别在这儿吃，有味儿。”顾则笙看了看做好的陈列，摇头说道。
“……好的。”蒋微本来想说 ‘在外面吃了再进来 ’，但想想顾则笙对工作要求向来高，据老员工说，她以前做甲方的时候，简直是苛刻，所以也不敢太过随意。
“外面是不是有人吵架？”顾则笙刚想坐下来，像是听到外面有动静，与蒋微对视了一眼后，下意识的想到门口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号，当即站了起来，将脚步放到最轻，然后从窗子里往外看去。
在他们看到秦明带着两个一身名牌、一个拎香奈尔包、一个拎迪奥包的中年女子在香氛馆的门口指指点点，动作夸张地比划着什么，不禁一脸莫名。
“她这是......干什么？”顾则笙问道。
“带这些阔太太来买香水吧？”蒋微答道。
“…..还真是有可能。”顾则笙点头。
“她在地上画什么？”这下轮到蒋微好奇，她看见秦明正用白色粉笔在地上做记号－－与她们早上洗去的差不多。
“早上那些记号是她画的。”顾则笙恍然大悟。
“这是干麻？”
“开业当天的站位？”
“不能吧？”
蒋微将窗子推开一些，听见那两个富太太一人一句的指点着秦明：
“我看旁边的化妆馆，是很有档次的彩妆专卖。唯尔是国内很有名的牌子，走的也是国货精品的路子，所以专卖店做得既有品味、还有典型的中国元素。”
“但香水的国货路子不好走，我估计还是欧美进口为主。”
“小明你要知道兰陵路这片别墅，是战时的租界，房子都被改造过的，这一片……是俄租界，所以是古典主义风格，你看看这门、这柱子，这是古典巴洛克风格的特征，这个和中国元素很难结合。”
“所以我建议你做西式典礼的模式。请一个小提琴演奏团拉古典曲子、放一些自助餐糕点冷盘、花色以简单的青素色花为主，不要扎花篮、更不要弄气球拱门，那太俗气了。”
“嗯，确实。曲子就定巴赫的，又大众又优雅，太高深的别人也听不懂，白拉。”
“……”
两个太太你一言我一语，将秦明说得有点儿晕。她不懂古典主义风格、更不知道巴洛克是什么，说了半天也只听懂了这是西方古代的风格，不能做传统的花篮和气球。
但小提琴乐队......那多贵呀。
还有糕点冷盘，每个餐点台上扎三支白玫瑰……那多贵呀！
秦明捏着手中的粉笔直起身体，看着两位阔太同学说道：“我得看看预算。”
*
馆里的顾则笙和蒋微算是听明白了。秦明要给香氛馆做开业仪式，请教了两位有品味的阔太太。
“顾姐，我们有这一项吗？”蒋微问道。
“没有。”顾则笙摇头。
“所以秦明这是......”蒋微只觉得诡异。
“可能是......秦朗想表示自己对这个项目的关心，请教了秦明，秦明自告奋勇来策划。”顾则笙想了想说道：“秦朗想参加高考，所以现在不上班的时间就在家复习，关子墨这边薪水照发、还给报销一半的补习费，所以秦朗可能想表达感激。”
“……关总确实很好，但秦朗这不是乱来吗。”蒋微不禁笑着摇头。
“劳动人民最朴素的表达。”顾则笙也笑了，示意蒋微将窗子关上后，拿出电话给关子墨打了过去：
“关子墨，馆门口的记号是秦明做的。”
“可能是想给馆做开业庆典的礼仪。”
“嗯，是的。”
“你过来了？到哪儿了？”
“秦明现在.......”
顾则笙看着蒋微，笑着摇了摇头，边讲电话边去开门。
*
“关总。”秦明满脸笑容地看着手里拎着食品袋的关子墨。
“准备送花篮？”关子墨淡淡问道。
“也不是，准备做个冷餐式的开业仪式。”秦明将刚才阔太太的话背了下来。
“谢谢。不过不用了。馆里的开业设计广告公司有安排。”关子墨点头。
“那需要用鲜花吗？或者冷餐台什么的，我这边有资源。”秦明立即又问道。
“细节你可以向gr公司的andrew了解，如果有需要你告诉我，我让他们优先找你供应。”关子墨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各种定位记号，便当着秦明的面给大区零售经理打了个电话，让安排人过来清洗地面。
他自认为看在秦朗的面子上，并没有太让秦明难堪，却没发现秦明的脸上已经是一阵红、一阵白，根本不敢正面看自己的两个阔太同学。
“关子墨。”顾则笙拉开门，迎着阳光、眯着眼睛看向他。
“来了。”关子墨与那两位阔太朋友点头以示招呼后，快步往馆内走去。
顾则笙也朝着秦明和她的两位朋友微笑着点头，招呼过后，伸手接过关子墨手里的食品袋，转身与他一起边往里走边说道：“刚做完四个陈列，准备休息一下将余下的做完。”
*
“这就是那个新闻里的女孩儿？”香奈尔阔太问道。
“是，gr项目组的创意策划师，也算是为关总服务的一个乙方员工吧。”秦明阴沉着脸说道。
“真人比照片上漂亮呢。”迪奥阔太点头。
“不过看起来挺温婉的，不像那位姜女士说的那样。”香奈尔阔太看向大门里面，脸上的神情还挺温和。
“在关总面前温婉，实际厉害得很。”秦明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看着就是个会作会装的主。”
“是个聪明人。”香奈尔阔太点头：“女孩子无论在职场、还是在家庭，生存得好的都不傻白甜。”
“……”秦明不禁无语。
能做富太太的人，也都不是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