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杜阳自认在场若论药道造诣，估计自己能排名垫底。
可就算再怎么肤浅，也该知道，阴性灵丹，基本上都是要小火延绵、谨慎融化。
再看云千秋……
竟然还让人再送上几块炭火来？！
大哥，怎么看怎么感觉你不该放灵药，而是该往里浇汤炖肉了吧！
不仅如此，听到柳沙的解释，杜阳的脸色更加阴沉难看。
“行云流水，若是没记错的话，乃是古牧前辈所创，这套手法顾名思义，炼丹如行水，融丹如流水！”
“丝毫不差，丝毫不逾，精细却不失优雅，炼制静心丹药能提升不少成功率！”
嗓音夹杂灵力介绍完之后，柳沙还目光闪烁道：“袁药师的手法，虽没有大成熟练，但着实也有几分神韵，小成，是绝对的！”
炼丹复杂高深，不仅对灵药师的精神力又极高的要求，炼制手法，也立分高低。
好的炼制手法，能成为灵药师的一大助力。
就如武技一般，手法的熟练度，自然也有区别。
虽然这套《行云流水》，杜阳没见识过，也没资格学习，但望着袁莫寻双掌微摆、药鼎内药液不断淬炼却毫无差错的模样，心底不禁一颤。
这手法，貌似比自己当初攒了整整三年金钱才向夏国总会购买的那套还要厉害！
要知道那时候杜阳已经是灵药师，三年炼丹，钱财可想而知！
手法虽没见过，但古牧前辈，杜阳还是听说过的！
那位在中阶灵药师中都赫赫有名的前辈，所创的手法肯定是呕心沥血……
尼玛，药王还真是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啊！
“袁药师的手法若真达到小成，那这枚清心益气丹，至少也是良品！”
“没错，袁药师今年不过二十有三吧？就能炼制上品灵丹，厉害！”
手法厉害，只是炼制成功率高低的因素之一。
但若是没记错的话，貌似袁莫寻三年之前，用的根本不是行云流水！
换句话说，他学会了两种炼制手法！
论其天赋，着实有下一任夏国药王的资格！
要知道炼制手法，不像武技那般，可学很多种。
简单来讲，如若武者学习两套拳法，施展一套的时候，谁敢保证不会受另一套的影响？
就算再怎么小心注意，但常年练拳，潜移默化中已经将拳法融会贯通、两者结合。
但手法不同！每一套，都是灵药前辈心血所创！
每个人对炼丹的理解不同，手法自然也不同。
可若是施展行云流水的时候，不小心变化为另一套手法，哪怕只是刹那间，炼制的灵丹就会当场废掉！
而袁莫寻能将其炼制小成熟练，虽不说悟彻手法，但绝对能与先前所学的手法分隔清楚、互不影响。
除了日积月累的炼丹之外，天赋是一回事，但对心境的要求也很是严格！
“哼，这套炼制手法，可是我苦求了师父两年，才终于要到的！”
一边控制着药液，袁莫寻傲然一笑。
行云流水，就是为了增加炼制同阶高品灵丹的成功率才学习的！
这一年时间，从入门到小成，让他有绝对的自信，不出差错！
而柳沙几人，也着实没想到袁莫寻看起来高傲，但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不由感到震惊。
本来想着，夸完他之后，再夸夸云千秋，起码这两位天才，最好都不得罪。
哪怕随意恭维瞎扯几句，也算给足了沙华学院面子。
然而就在柳沙喉间运转灵力，酝酿词汇的时候，扭头看去的刹那，却险些一个踉跄，聚集的灵力四散，喉间险些吐血……
尼玛，这小子现在还没开始炼？！
这速度，差的也太多了吧！
就算你没开始炼，但好歹表现出细心谨慎，好歹也能让找到夸赞之处啊！
但是你这，鼎火雄盛，鼎温骤高是怎么回事？
你要炼制的是寒香丸啊！
阴性灵丹啊！
就你这样子，别说让人夸，要是把药鼎换成铜锅，说你炖肉都有可能！
“这……也是天才？”
柳沙傻眼了。
虽说灵药师考核，确实有运气成分。
但特么也没大到，让一个连灵丹特性都分不清楚的家伙，踩狗屎运就能通过吧？
“咳咳……虽说鼎温高了点，但融化材料的时候小心一点，还不至于失败。”
看这样子，云千秋真的是一个新手。
新手不懂特性，虽然坑了一点，但初次炼制，步骤谨慎是肯定的。
只要时间把控的足够严格，灵丹还是能炼成的……
当然，就算炼成了，八成也是个劣质品。
和袁莫寻比起来，胜算已经小到可怜。
本来柳沙也是好心，他一开口，至于让那几位同仁不至于把话说的太难听。
然而让他如何都没想到的是，云千秋接下来的举动，就如两道耳光，重重打在了他的脸上。
“嘭！”
鼎开！
然后，就见少年抓着一株寒阳草，直接扔了进去！
“噗！”
全场吐血！
大哥，以你现在的水平，应该把寒阳草的叶子拔开，分顺序扔进去。
寒阳草，属于一阶灵草中阴性极强的灵草。
就算是杜阳炼制，也要把寒阳草裁剪，分成两次融化为液。
而且鼎火，都是循序渐进，逐渐加热。
可云千秋……
竟然一把都扔进去了！
谁给他勇气这么做的啊！
“柳药师，这就是你说的谨慎？”
“谨慎到把阴性灵草一把都扔进去？”
众人的脸色变了。
更不用说柳沙，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云千秋，云天才，我刚才是替你说话的啊！
你就算不喜欢夸赞，也不用拿这种方式打脸吧？
我说错话不要紧，你这灵丹……
算是废了！
“刺啦……”
只听少年的药鼎中发出一阵灵草融化的声音过后，柳沙已经准备吩咐下人灭火了。
反正材料只有一份，一株灵草废了，后边也就不用炼了……
“哎，本想着就算不是难分高低，也该有惊艳之处，看这样子，完全是来秀徽章的啊！”
感慨的同时，柳沙已经暗暗决定，待会回去之后，就派人查探沙华分会的卷宗真伪！
这种货色，也能是灵药师？
估计去酒楼当厨师，都能把菜炒糊！
然而就在柳沙抬手的刹那，望着火焰昂然的药鼎，却赫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