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始料未及。
没想到突然就掉到水里面去了,最重要的是,当时我感觉那水底似乎有东西在抓我的棍子,所以我才会掉下去,也就是说,我并不是因为不小心,而是因为外力的拉拽――
但是,这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野水之中,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还这么无聊,抓住一根木棍往下拉,很显然,这不是普通的玩意儿,最有嫌疑的,自然就是那岸上坟墓之中埋着的阴魂。
所以,当时我落水的一瞬间,心里几乎就立时一紧,感觉自己要完蛋了。现在的我,先不说身体状态奇差无比,就说这冰凉的河水,漆黑的夜色,就已经足以将我的所有自信心击溃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抓住木筏上的干树棍,力图稳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沉下去。
但是,当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的身体一落水之后,瞬间我就感觉自己的脚腕一紧,接着身体猛地一沉,瞬间被一股大力拖拽着就坠到水底去了。
当时我真的是惊得浑身的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我甚至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全身没入水中,身上瞬间一片冰冷,冻得我只哆嗦,然后我努力张开眼睛往水底看去,让我没想到的是,借助水面上传递下来的微弱的火把亮光,我竟然是看清了一些东西,只是,当我看清这些东西之后,顿时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立时就全身绷紧,已然是惊悚到麻痹的状态了。
此时,只见那昏暗幽深的河水底下,竟是有一条白白的东西在缓缓地游动着,那东西的形状像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影,又像是一条粗大短壮的黑头水蟒,而且,最要命的是,似乎就是这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脖子,把我一直从水面上拽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真的是很怀念自己拥有龙魃血骨力量的那个时候,试想,如果这个时候我自己还是这么勇猛的话,想必早就一翻身下去跟那东西决一死战了,可是现在呢,我除了惊悚之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在我自己还有一丝丝的志气,让我的身体大约还能够控制,所以,当时我首先是两脚猛地互相一搓,把那抓着我脚脖子的东西蹭掉了,然后我转身用尽所有的力气往水面上游去。
我往上游去的时候,已经听到水面上良晓甜和王若兰焦急的呼喊声了,她们正在叫我。
见到这个状况,我真想回应她们,不过,因为我正在水下,所以我很显然是做不到这一点,只能是继续往上游去。
然后,就在我游了片刻之后,前方的水里伸下来一只手,细白的手,似乎是良晓甜的。
“小北,快过来,我拉你上来!”
良晓甜的声音从水面上传来,很显然是看到我了,而且伸手要拉我上去,所以我连忙游过去,抓住了那小手,然后那手把我一拽,立时我就感觉整个人猛地往前飘了一段距离,但是却并没有浮到水面上,非但如此,我突然感觉面前一片黑洞洞的,仔细一看时,却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不觉,已经游到那坟墓水道的入口处了,而这个时候,那小手却正是从那水道里面伸出来的。
这个状况惊得我浑身一阵的战栗,刚要往后撤退,却不想那水道里面突然一泛白,一个黑发披散,白肉分明的尸体猛然向外蹿了出来,就那么直愣愣地躺在了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地咧嘴,细看那尸体,却才发现那尸体似乎有些软软的,好像是一条鱼一样,然后,她的一只手,正好就抓着我的手,然后她就那么面朝下趴在了那儿,黑发在水里晃荡着,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尔后,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我脚踩住底下的河泥,另外一只手缓缓地移到右手上,想要把那尸体的手掰掉,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那尸体却是一点点地抬起头来了,而且,还拽着我冒出了水面,然后我们就这样一点点站直了身体,面对面站立着,彼此的距离不到一尺远,她的黑发披在脸上,拖曳到胸前,盖住了脖颈和胸脯,但是,却并没能完全封闭住她的面孔,我从那黑发的缝隙之中,隐约看到那黑发后面,似乎正有一只白色的眼珠子,在怔怔地看着我。
这个时候,我感觉全身都冰块一般凉,整个人完全陷入了木讷的状态,连一丝的力气都没有了,想动都动不了,我很担心那女鬼又像上次那样,突然黑发分开来,一脸蛆虫往我身上扑,亦或者是满脸腐烂的血肉,黄白交加地和我来一个亲吻。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般糟糕,最起码的,那女鬼并没有直接对我发动攻击,她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尔后身体就一点点矮下去,最后整个人没入水中,又如同一条出洞的鲶鱼一般,缩回那坟墓的水道中去了。
这个情况让我不明所以,只能站在那儿发呆,结果,就在我正发呆的时候,突然手臂一紧,两只手臂都被人猛地抓住了,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两个焦急的喊声道:“小北,小北,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听到那声音,我扭头看了一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若兰和良晓甜已经划动木筏子来到了我的身后,然后两个人都是抓着我的手臂拼命晃动着,再喊着我,而我呢,却正面对那坟墓的水道,站在了水里。
当下,我来不及多想,连忙惊魂甫定地缩身上了木筏,尔后看着她们问道:“你们可以划动木筏了?”
“可以了,之前好像是我们的筏子被河里的干树枝钩住了,”王若兰说道。
“那快走,快点!”这个时候,我已经管不了太多了,于是就焦急地催促她们赶紧把筏子划走。
果不其然,这个时候,她们用木棍左右划动河水,那筏子果然是缓缓地向着河水中央漂了过去,然后顺着水里,向下游漂去了。
当时,见到筏子渐渐远离那坟墓的水道了,我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的手臂抬起来之后,旁边的良晓甜却是突然有些惊愕地看着我道:“小北,你的手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