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同志,你们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我们要举报黑心小贩,就是一个卖烤羊肉串的,我们吃了他的东西,食物中毒,一个小时跑了八趟厕所,人都拉得脱了形,可能有生命危险啊。”韩孔雀上前对高个儿城管大声说道,同时冲明月使了个眼色。
后者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松开自己的手。
“城管同志,你听我说啊,这些小贩实在太可恨了,好好的一条街给搞得乌七八糟的。”秦明月也在一边帮腔。
“食物中毒?人在哪儿?怎么不送医院?”高个儿副队长连忙问道。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柳絮手按腹部,弯着腰被韩荣华搀扶出场,此时她面色惨白,神色柔弱,一看就好像是弱不禁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卖羊肉串的小贩见你们来了,刚刚跑进了前面那条小巷子,赶紧得把他绳之以法,我们要当面对质,不能让那些家伙再害人。”秦明月伸手往前指,同时仗着自己个高,自然做为主力肉盾,挡在高个儿城管面前。
柳絮故做站立不稳状,一个踉跄,向矮个儿城管栽去,后者赶紧腾出手想要将她扶住,不过韩孔雀快了他一步,把柳絮抱在了怀里。
而柳絮趴在韩孔雀的怀中坏笑,美人计应该这样用才对,刚才韩孔雀可是只让她办柔弱,可没有投怀送抱的戏码。
看到这种情况,秦明月等三女全都暗笑,不过她们表演的不错,所以被这四女展开站立位置,将两名城管与摊车隔开,而两名城管却没有任何怀疑。
韩孔雀把柳絮重新塞入韩荣华怀中,弯腰退到后面,冲明玉一挥手,三人拉起摊车就跑。
“哎,怎么回事儿?给我站住!”高个儿副队长发觉不对劲。
“城管同志,这里的人民群众早就怨声载道了,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你们来啊!不是这个,在那边呢!”秦明月继续说道,不断移动身体,阻挡高个城管的视线。
她们四个全都青春靓丽,此时堵着两名城管,就算他们发现了异常,也没法动手,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玉母女跑来,却不能挣脱四女的纠缠。
“喔,我的肚子好像缓过来了,要说还真得感谢你们城管同志。”柳絮说着,伸直了腰,老这么弓着还真难受。
韩孔雀和明玉一起拉着车把手,拼命往坡上跑,好在坡还不算太陡,没那么费力。
明玉妈妈也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在后面推车,腿脚异常麻利,居然没有被落下。
后方传来怒骂声,应该是那个高个子的声音,似乎还在命令矮个儿队员追击,不过好在有四名美女在那里纠缠,没那么容易过来。
“拐弯,进那条巷子。”韩孔雀指挥道,摊车顺势拐进旁边的小巷,这条巷子的路灯可能有损坏,老远才亮一个,比较昏暗。往里面走一段,就应该安全了。
一直将摊车拉到小巷深处,三人才停了下来,大口喘气。
“呼,韩大哥,谢谢你了,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明玉手抚胸口,心有余悸。
“没什么,不用客气。”韩孔雀的呼吸渐渐平稳,才开口道。
明玉妈妈此时也在不住喘息,她的脸上泪痕未干,看来刚才她可真是急坏了。
现在她们不敢出去,得等上一段时间,明玉母女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开始收拾整理摊车,擦拭溅出来的汤料。
在刚才逃跑的时候掉了一些菜串和几个碗碟,折叠圆凳也少了两个,等会儿得回去找找看。不过主要的家当得以保全,已经是很走运了。
半个小时后,韩孔雀悄悄走出去探风,来到街上,发现城管及车辆已经离开,地面上到处是散落的垃圾,还有几个小贩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痛哭,以及三三两两凑一块儿议论的路人。
为了保险起见,他一直走到路口,确认情况无误后,这才原路返回。
路过刚才事发现场的位置,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居然在翻倒的菜筐旁,发现了一个折叠圆凳,被踩得脏稀稀的,拿起来一瞧,钢制椅腿耷拉着,可能是螺丝掉了,修一修应该还能用。
韩孔雀提着折叠圆凳返回藏身的小巷子,将东西交给明玉,并向她宣告警报解除。
母女二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即将摊车从小巷子中推出,韩孔雀在这里更加熟悉环境,所以他给两人重新找了个好位置。
古玩街上,明玉母女的麻辣烫摊子还得继续经营,不过把位置换到了坡路上高一些、视野比较开阔的地方,这样有什么异常情况可以及时发现,尽量预防今天晚上的惨剧再次发生。
帮她们整理摊子的时候,韩孔雀也知道了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原来自从韩孔雀买了她们家的画之后,明玉就开始给妈妈治病,只不过这个病并不是那么好医治的。
在医院治疗效果不明显之后,她们开始相信外面的一些医馆,使用中医治疗,不过,这半年来钱花了不少,可她妈妈的病并没有多少好转。
最后兜兜转转,居然又打听到了韩孔雀身上,明玉知道韩孔雀的一些事情,所以,她们母女两个干脆在古玩街附近租了房子,在这里扎下了根,打算等待韩孔雀。
当然,这些全是韩孔雀猜测出来的,有时候提到了韩孔雀,明玉总是支支吾吾,就是从这点点滴滴当中,韩孔雀知道,明玉已经知道神医医院的事情,也听说了神医医院能够治疗糖尿病的情况,所以才追到了这里。
“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我去你家看看,既然还有一些钱,就不要再出来摆摊子了。”韩孔雀道。
明玉松了口气,赶忙点头同意,在来到古玩街之后,见多了古玩街上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就算韩孔雀从她身上赚到了钱,捡到了漏,也很有可能不会搭理她们,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古玩街上太常见了。
离开了明玉母女,韩孔雀回到了自己家里,家里居然只有柳絮和笑笑。
“爸爸!”看到韩孔雀,笑笑立即扑了上来。
韩孔雀抱起笑笑,在半空中转了几圈,才放下这个笑个不停的小美女:“我们家笑笑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笑笑道。
韩孔雀笑着道:“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我们,不会不高兴吧?”
“我知道你们去度蜜月了,怎么可以带着我?还有,我现在可是学生了,怎么能够逃学呢?”笑笑一本正经的道。
“可小妹妹跟着我们去了哦!”韩孔雀故意逗她。
笑笑的脸色露出一丝笑容:“那个时候韩凰在妈妈肚子里呢!我知道这叫什么,带球跑,哈哈。”
看着大笑不止的笑笑,柳絮羞红了脸,而韩孔雀则是惊讶不已,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不可小视。
“韩凰呢?被咱妈带走了?”韩孔雀转变话题道。
柳絮道:“在楼上,睡着了。”
韩孔雀道:“那只老鼠呢?”
笑笑道:“跟狗狗在一起,明天我们还要去上学,现在睡觉了,省的早上起不来。”
韩孔雀笑着道:“真是难为它了,老鼠可是上夜班的,现在让它白天上班,不容易啊!”
柳絮莞尔一笑道:“不要贫了,今天累了,去洗个澡睡觉吧!”
“笑笑这些天是怎么睡的?”韩孔雀问道。
笑笑道:“我跟圣人一块睡,每天都是我们自己脱衣服,穿衣服,早上乔奶奶给我们做好吃的,张爷爷送我们上下学。”
韩孔雀笑着道:“那好吧,现在我们就不管你了,你自己上楼去睡觉。”
笑笑蹦蹦跳跳的上了楼,韩孔雀道:“花婆子的女儿住在这里?”
柳絮笑着道:“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小姑娘,不知道睡着了没有,而乔姨夫妇两人,晚上不住在这里,现在回家了。”
洗过澡,躺在床上,韩孔雀把明玉妈妈的事情跟柳絮说了,韩孔雀知道糖尿病很复杂,所以就算他比柳絮更加了解石板御方,但他没有柳絮的经验,所以给明玉妈妈治病,还得柳絮。
第二天,韩孔雀就带着柳絮来到了明玉母女住的地方。
明玉住的地方在这一块很有名,听说是清中期时一位大官的府邸,后来老了便告老还乡,回到了魔都,便住在了这里。
现在这座府邸几经风雨,已经被摧残的不行,不过,这毕竟是古建筑,所以就算没钱修复,也没有拆除,现在这里里外三进的房子,被出租了出去,被一些外来打工的人租住。
韩孔雀夫妇找到明玉母女租下的一间房子时,明玉正在外面等着。
明玉犹犹豫豫的说了几句,韩孔雀就知道了,此时已经有一位老中医在给她妈妈治病。
韩孔雀笑着道:“没事,我们进去看看,也许还能交流交流,如果真是一位高手,没准我们还能学到点东西。”
两人进了房间,正中高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的男人,和明玉的爸爸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什么。
他举止高傲,甚至可以说是目中无人,明玉爸爸陪足了笑脸,他也是高兴就答一句懒得张嘴就不答。
他一进屋的时候,茶倒喝了几杯,却始终没有给明玉妈妈治病,就算这样,偏偏明玉爸爸还就吃他这一套,以为他是医术高深,只是爱摆神医的谱。
谱摆得越高的人,医术也就越高,因为只有医术高的人才有胆子摆谱。
站在一边的韩孔雀,一直都在注意着这张大夫的动作,挠了挠鼻子,这个摆谱的张大夫,到底打哪儿来的?
张大夫茶喝了,才拿过药箱,看来是准备治病了。
韩孔雀暗中竖了竖大拇指,这怪不得人家是神医呢,瞧瞧这神医的派头!
明玉摇了摇头,抱歉地冲韩孔雀和柳絮笑了笑,她爸爸请这位神医过来不容易,既然来了,自然不能放弃。
此时明玉也在后悔,早知道这样,真的不该让韩孔雀夫妇今天来的。
韩孔雀笑笑,让明玉无需介怀,这等事,算不了什么,更何况,要是这位张大夫真的能治好明玉妈妈的病,他摆点谱也无伤大雅。
一行人到了明玉妈妈的身边,张大夫将其他人屏退在外,自己坐到明玉妈妈的床侧,为他号脉。
韩孔雀是最后一个退出去的,出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张大夫坐在床侧,搭着明玉妈妈的脉搏,令韩孔雀诧异的是,这个素有神医之称的张大夫,即使把脉这种基本活,都是很有问题。
不过,韩孔雀毕竟没有给别人把过脉,所以他拉了一下柳絮,让柳絮回头看看,果然不出所料,柳絮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不对吧?”韩孔雀小声道。
柳絮道:“脉分上、中、下,浮、沉、迟、数衡,有力与无力,虚、实自然明,大、小兼长、短,阴阳盛衰情。二十八脉象,浮脉,轻按即见,主表实,亦主里气内虚。
沉脉,重按乃见,主里实,亦主里气内虚。迟脉,一息三至,主虚寒,亦主在脏之病。数脉,一息六至,主实热,亦主真寒假热。虚脉。三部无力,主诸虚,亦主素禀不足,二十八脉,其脉象与病机皆有章法规格。
你看这位张大夫,探脉之法,颇不得要领,这些都是基本功夫,别说神医了,就算是一般的大夫,甚至是刚入门的大夫也不会露出这种拙态。”
柳絮真是百般不解。
“两位,你们该出去了――”张大夫的催促声传来。
韩孔雀两人也不好再呆,跟着明玉父女后面走了出来。
几人站在外间,明玉爸爸焦急地等待着,从他的神情来看,对妻子的病情也是十分的担心,不过这个人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最起码对韩孔雀夫妇缺乏应有的尊重,这一点韩孔雀可就不敢苟同了。
刚才这么长时间,他也和他们两人说过一些话,但话中并未有丝毫的歉意,就连场面话都没有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