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吓坏了。
她一大早起来,和卓莫止闹了一场。
卓莫止稀里糊涂的,被她打了好几十下,胳膊眼瞧着红了又青了,满腹迷茫,满身疼痛。
“滚,赶紧给我滚!”程渝歇斯底里。
她使劲拖拽卓莫止,把他往外推。
卓莫止按住她的手,她就用脚踢,总之是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按不住她,又不能还手,只得先撤了。
其实他自己也挺奇怪的。
早上是他先醒的,他搂抱着程渝,一手搂在她腰间,一手放在她小腹处,是个爱不释手的模样。
程渝的身体很美,可卓莫止不至于如此贪恋她。
不是他见识多,而是他不好色。
除此之外,程渝身上的吻痕又添加了,衣衫不整,完全是欢愉了一场的样子,可卓莫止昨晚睡得很踏实。
“她到底怎么了?”卓莫止也想。
不可能是其他人。
他倒也不至于睡得那么死,若是有人在他床上和程渝行事,他肯定会醒的。
可他昨晚睡得很香甜,几乎没有被吵醒。和程渝做事的,肯定就是他,然而他又没什么印象。
他稀里糊涂的走了,程渝则是胆战心惊叫人收拾行礼。
她又派佣人去找顾轻舟。
这次,顾轻舟和司行霈是联袂而来。
“他真疯了。”程渝惊慌失措收拾自己的小皮箱,“他真的是疯了,我要去天津躲几天。”
司行霈看着程渝披头散发的样子,心想到底谁才是疯子呢?
卓莫止他没见到,程渝倒像是疯了。
“顾轻舟,他绝对是解离症。”程渝又道,“这种没办法治的,我就是找个玩乐的,我可不想半夜被精神病掐死。”
顾轻舟没见到卓莫止,也没见过他发疯。
和司行霈的感觉一样,程渝才更像是疯子。顾轻舟站在旁边几次想要开口,都不知从何说起。
“行了吧,你去天津投奔谁?”司行霈冷冷开了腔。
“住饭店。”
“你是程稚鸿的女儿,是程艋的妹妹,若是有人抓住了你,要挟你哥哥,怎么办?”司行霈又问。
程渝一震。
此刻,她才稍微静下来几分。
昨晚是吓着了。早起打卓莫止,见他抱头鼠窜还一脸茫然,程渝更是吓死了。
司行霈的一番话,点醒了她。
她在太原府,有叶督军保护她,因为她是司行霈和顾轻舟的朋友。若是去了天津,谁能保证她的安全?
“既然害怕,你回云南吧?”顾轻舟道,“比去天津好。你一个人去天津,我也不放心。”
程渝想了想,回云南可不妥。
她哥哥娶了嫂子,她嫂子跟她妈一条心,专门整治她。就连跟着她回云南的周姐姐,如今也叛变了,成了她妈妈那一派的。
关键是,她妈和她嫂子都是颇有智慧的女人,程渝在她们手里被捏得死死的,压根儿不能动弹。
她可不想回家。
“那......”程渝犹豫了。
司行霈见她还有点良心,知道替她哥哥着想,态度也缓和了些。
他对程渝道:“你怕什么?太原府又不是卓家的地盘,我不许他进门,他还敢硬闯吗?可天津就不同了。你知道北平到天津才多少路吗?”
程渝傻傻的问:“多少路?”
司行霈和顾轻舟:“……”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司行霈和顾轻舟真没想到程渝啥也不懂就硬跑。
跑到天津,卓莫止回家调兵,抓她就跟抓小鸡似的。到时候天高皇帝远,顾轻舟和司行霈想要救她都难。
“你真是蠢到家了!”司行霈又惊又怒,“你要是我妹妹,我先得毙了你,免得你丢人现眼。”
“我呸!就你这土匪德行,你们家能养出我这样的贵女吗?”程渝也怒了。
顾轻舟没想到局势变化这么快,一瞬间局面变得面目全非――事情没解决,他们先吵上了。
“全闭嘴!”她厉喝。
程渝有点怕顾轻舟发火,怕得莫名其妙,反正就是挺怕的。
司行霈溺爱太太是没原则的,太太发火在他看来也是可爱极了、美丽极了。他受了太太的呵斥,也不会感觉丢脸,只是顺从收了声,默默给程渝翻了个白眼。
“你既然有了防备,这是好事。”顾轻舟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怒容敛去,心平气和对程渝道,“不让他进门就是了,还是在我们身边安全。”
程渝早上和卓莫止闹了一场,现在又跟司行霈吵了一架,真有点累了。
顾轻舟替她做主,她就点点头,唉声叹气回房了。
佣人还愣在原地,傻乎乎问顾轻舟:“还收拾吗?”
这佣人跟程渝久了,也沾染了一点傻气。
顾轻舟冲她摆摆手。
佣人下去了,顾轻舟让司行霈也先离开,她还得再安慰安慰程渝,免得程渝心中不痛快。
司行霈道:“别纵容她,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顾轻舟笑。
她自觉是打不过程渝,也骂不过程渝的。
她颔首:“你先去忙吧。”
司行霈离开之后,顾轻舟进了里卧,看到程渝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她这次是真怕了。
“别担心,既然你不想跟他来往,就不要来往了。”顾轻舟道。
程渝点点头。
下午时,卓莫止回来了。
大门进不去,他有点诧异,却也没纠缠,而是转身去了最近的咖啡店,借用电话打给程渝。
程渝不知是他,接了。
接完之后,她又挂了。
卓莫止思索了很久,还是没想出眉目。然而,他最近还是很爱程渝的,他的爱情处在鼎盛时期,这个时候让他离开程渝,宛如切肤之痛。
他知道程渝怪他,是因为昨晚自己和她做事了。
卓莫止不记得了。
他隐约记得,从前有个女朋友说他夜里异常。
不过......
“先道歉好了。”卓莫止自然有一套哄女人的手段。
女人生气时,先赔礼道歉,她说什么都承认什么。
他再给程渝打电话:“我不该和你胡闹的。其实,我一直有点暴力,怕你不容许,才假装不记得......”
程渝犹豫了下,还是挂断了电话。
卓莫止再打,是佣人接的。
他没有纠缠,留下一个饭店的名字,若是程渝消了气,可以去找他。
他去了那家饭店,开了房间,特意对伙计说了,若有人找他,记得喊他下楼听电话。
不过,程渝一直没找到他,他假期也结束了,需得回到学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