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
王尧背着秃子,从双峰山离开。
身后,担架上抬着奄奄一息的司马生和已逝的司马取,大叔大姨们抬着机器人,边走边估价。
“今天废铁是两块二一斤吧,这一架机器人可得三百多斤,赚大发了。”
“你憨批吧?这么好的东西咋能按废铁的价格卖啊。”
“哦对对对!嚯,这么说能赚更多了?哈哈哈。”
一行人当中,只有大叔大姨们开心。其余人都红着眼眶。
之前鏖战的时候,他们没功夫心痛兄弟的死亡,现在他们悲痛欲绝。
铁牛泣不成声,“王将,让俺来吧,让俺最后送秃子一程。”
平日里,他跟秃子一见面就呛声挖苦,实际上他们俩的关系最好。
王尧看了眼铁牛,叹了口气,将秃子送到了铁牛的怀里。
这么一抱,铁牛哭的更厉害了。
“你个憨秃子,这么笨还非得逞能,死了活该!你死了…俺欺负谁去啊。”
铁牛声声泪下,独狼也吧嗒吧嗒掉眼泪,“我离秃子最近…我是最有机会救下秃子的人,可我没反应过来啊!我就是个废物!”
“别说了,都…都尽力了。”陈钰也一直哽咽。
她的心情很复杂,她一方面是为了秃子而哭,另一方面是为了司马取而哭。
她对司马取依然没有感觉,但她觉得自己欠司马取一条命。
她宁可死的人是自己,也不想欠他人这么重的恩情。
王尧点上一根烟,吧嗒吧嗒的抽着,眉头久久无法疏解。
这一仗,不仅没能救回苏晓曼,还搭进去了近乎三条性命。
惨败!
一败涂地!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或者说,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继续带着剩下的兄弟们以身犯险吗?
就这么想着,一行人来到了山脚下。
武警们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铁牛抱着秃子的尸体,收枪站立敬礼。
陈钰强打精神安排人送走了秃子和司马取的尸首,并送司马生送去医院接受急救。
安排好了一切,陈钰独狼和铁牛看向了王尧,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时刻待命。
王尧灭掉烟头,“回去休息休息吧,有事我找你们,就这样。”
说完他上了一辆车,疾驰离去。
瓦萨莉亚小声嘀咕了一句,“终于良心发现了么。”
虽然被婆婆教训了一番,但她二十多年来养成的思想一时半会是改不掉的。
陈钰瞥了她一眼,看向独狼和铁牛,“就听王将的吧,先回去。放心吧,王将心里有数的,秃子的抽必须得报。”
“但现在敌在暗,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手,至少咱们现在得人手是肯定不够的,独狼你去联系穆庄和宇峰,问他们要人。”
独狼重重的点了点头,铁牛朝着自己的乡亲们走去,“叔婶子,你们把这些机器人卖给俺吧。”
“你要这玩意干啥?”
“俺有用呀,俺按市场最高价收行不。”
之前瓦萨莉亚被李勤敖毁了合金手臂,只能用医疗义肢,虽然是最好的,但瓦萨莉亚说用起来很不习惯,所以铁牛想给她重新换上合金手臂。
不过乡亲们不是很乐意,“你收,俺们也不好意思卖啊。”
“就是,恁娘从那瞪着俺们哩,你要是执意要收,到最后俺们只能免费给你了,俺们多亏的慌。”
陈钰走了过去,“我收,一斤一千块。”
这些机器人拥有很高的战略价值,一斤一千块的价格回收,简直就跟白得的一样。
“我嫩娘的,这么值钱啊!”
“妮来,把叔这两个收了吧。我掂量着这一架机器人得三百多斤,两架就是七百多斤,我就给你按七百斤好吧,七十万,拿钱来。”
“我这个也卖!我这个沉,得五百斤呢。”
“你可拉倒吧,都一个样的机器人,你凭啥沉?就按三百五十斤算,都别没出息。”
“哎老李,你拉着的那个机器人可是咱俩一块弄毁的哈,咱俩得平分。”
“凭啥啊,这明明就是俺一个人的功劳!俺不给!”
他们又吵了起来,陈钰连忙控场。
首先每个来帮忙的人,一人十万块辛苦费,其次每架机器人,以五十万的价格回收。
定下来标准之后,乡亲们再没有了任何的意见,因为每个人都得到了钱。
“这多不准,多不好意思。妮来,以后再有这活,再叫叔,叔一定来。”
“小妮,还有什么婶子能干的,尽管说,婶子啥事都帮你平喽。”
陈钰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说到,“那就劳烦各位多在符州住两天,我给你们提供最好的酒店和最好的饭餐,每天还会有一万块钱的补助,希望各位能帮个忙。”
“没问题!”
“好家伙,日薪一万?这活干的过啊。”
“妮来,我话给你放到这了,住到我死都行。”
“走走走,去酒店去酒店!”
陈钰略散薄财,留下了十三位绝顶高手。
与收购机器人一样,简直就是白给的。
另一边,王尧开车疾驰在环城高速上,他打开了敞篷,任夜晚的寒风肆意吹打他的面庞。
北斗天眼无法定位,设备受限无法追踪信号,他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静观其变。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他想主动出击,想救回自己的老婆,却无能为力。
夜色茫茫心茫茫。
前路未卜生死难猜!
愁闷的王尧脚下逐渐发力,车速逐渐突破了二百。
他,急需发泄!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王尧瞬间从愁闷的漩涡当中抽离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放缓车速,恢复冷静的姿态。
“喂!”
“毁我机器人,我真的小瞧你了。”
高桥一辉!
王尧听出来了这个声音,“竟然是你!”
“哦,忘记开变声器了,真糟糕,但也无所谓了。王尧,你别得意,我还有后手,你慢慢享受吧,我一定会将你折磨致死的,哈哈哈。啊――啊!我的耳朵!”
原本正在嘲讽王尧的高桥一辉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尖叫。
王尧的心在一瞬间揪紧,“什么情况!”
没有人回答他,话筒里:
“你个臭娘们竟然敢咬我!”
“你什么时候挣脱开的?法克!”
骂声枪声打斗声不绝于耳。
过了一两分钟,话筒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老公,我出来了,我逃出来了,你快来救我!快来啊!我留了好多血,我好害怕,这里好像是东城区。”
王尧立即启动车辆,“等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