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显然没想到我会留他性命,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听他们的话?”
我笑了笑:“因为我不是他们。”
杨九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秦风他们,接着说:“我不会为他解降头的。”
听到这话,秦家人都急了,然后都看向我,意思是要我逼杨九解降头。可是,事到如今,是善是恶,是非对错,我与全部看清,又怎么可能再去插手他们的恩怨。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当初我就是因为插手狐狸报仇的恩怨因果,结果把自己三十八年阳寿给赔进去了,这次,我可不想又因为插手秦家与杨家的恩怨因果,把自己给牵连进去了。
于是,我对杨九说:“那是你们自己的恩怨,与我无关。”
杨九笑了起来,然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好似今晚也不打算再取秦正荣他们的命了,准备离开。
见他要走,我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个疑问,于是对他喊道:“杨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杨九停了下来,背对着我,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我,道:“你要问什么?”
“你父亲的师父姓什么?”我问道。
是的,我心里的疑问就是这个,因为自从听杨九讲完那个故事之后,我就一定觉得他所讲的他父亲的故事,真的实在太像爷爷所讲的徒弟了。我很想知道,杨九的父亲,是不是就是我爷爷的徒弟。
杨九显然有些不解,怎么我非要抱着这个问题不放。但是他并没有多想,直接回道:“父亲所拜之师,姓张!”
“姓张?”我一愣,心里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心想难道他父亲的师父真的是爷爷?
于是赶紧接着问道:“张什么?”
“张自清!”杨九说完这三个字,然后转身便走了……
而当我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张自清,这就是爷爷的名字,原来我一开始就猜的没错,他父亲真的就是爷爷的徒弟。
想到他是我爷爷徒弟的儿子,也算是师出同门了,心中不由感慨万分。这真是造化弄人啊,我们同门二人,却是这般相遇,或许这就是天意吧,爷爷不是也一直为杨一山的死,怪自己头上而自责了几十年吗?如今我只要把杨一山的死告诉爷爷,让爷爷知道杨一山之死的真相,相信爷爷也会心安了。
这也得亏了我刚才手下留情,及时将太岁收了起来,要是刚才把杨九的命给收了,我这错可就造太大了,就算我自己能原谅自己,估计爷爷都不会原谅我。
心中多少有些庆幸,我看了一眼杨九,此时的他已经离得远了,在夜色下只剩下一个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刘半仙见我望着杨九感慨万分的样子,好似看出什么来了,就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说:“张自清是我爷爷。”
刘半仙一愣,一脸的惊讶,不过他是聪明人,随后什么都明白过来了。然后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还好没有伤了他的命。
是啊,这是我这次不幸中最大的万幸。
其实,就算他不是我爷爷徒弟的儿子,我也不会取他命。要知道他也十分的可怜,从小父亲就被人害死了,之所以报仇,一来是心中有恨,二来是为了他父亲,好让自己父亲得到慰藉,早日投胎转世,不用再在枉死城受那煎熬之苦。
可以说,杨九其实是十分可怜的,为了父亲,为了报仇,十年如一日守在金鸡山,一日复一日的钓金鸡,为此花费十年时间,这才得已为父报仇。对于他来说,或许也不想要这样的命运,甚至或许他根本就不想活在仇恨中,只是他没有办法,他父亲在枉死城受着煎熬,心中冤怨得不到慰藉,便不愿去投胎转世,做为儿子的他,看到父亲如此,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没有选择,因为自他小时候开始,就注定了是这样的一条路。又或者说,自从秦正荣心生害人之心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造下孽债,害了杨家人,也害了他秦家自己。只不过不同的是,杨家的不幸,是秦家造成的,而秦家的不幸,是他秦家自己造的孽。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能同情杨九,但是却不可能再同情秦家了,因为这一切皆是他的报应。
身后的张燕他们听到了我和刘半仙的谈话,得知杨九的父亲,竟然是我爷爷的徒弟。不由大骂了起来:“好你个张小明,我总算明白过来了,感情你们是一伙的啊,你们一起来害我们,怪不得你不愿意逼他替秦风解降头,怪不得你会要我们倾家荡产拿着钱往火盆里投,怪不得你会这般好心来帮我们,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计谋。张小明,你……你不得好死!”
刘半仙道:“你真会冤枉人,刚才你明明听见小明问对方父亲的师父叫什么名字,这才得知他父亲是小明爷爷的徒弟,哪里来的是一伙?”
我对刘半仙说,不用解释了,因为如今根本就已经解释不清了。而且,如今这种地步,我也用不着要张燕他们理解我,因为从今日开始,他们与我已经一点也不重要了。
是的,我已经看清了他们,特别是张燕。
当下,我也没有再理他们,与刘半仙直接离开了这栋农家小院,二个匆匆下了山……
也许有人会问了,后来呢?后来秦家他们怎么样了,杨九有再去找秦家报仇吗?
其实,后来我也打听过秦家,得知自那晚以后,杨九并没有再去对秦家做什么了,当然,他也没有去为秦风解降头。
只知道,秦风因为中了血咒降,一直吐血,如此不到三个月,就吐血身亡了。而秦风见到家破人亡,也精神失常,在秦风死后不久,就在天桥下上吊自杀了。就这样,秦家因为一己之私,起了恶念,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当然,虽然我知道秦家一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听到这个结局之后,我还是心中不免为秦家感到可悲。至于悲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为他们以为只要得到风水宝地,就会大富大贵,而感到可悲吧。可悲他们不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生那恶念,就算得到风水宝地又如何呢?最后还不是家破人亡,真是可悲。
再说那陈燕,我后来从同学那里听说到,据说那晚从金鸡山回去后,她就和秦风分手了,有的同学说是因为她知道秦风中的降头没治了,不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也有同学说是陈燕心性极高,一心就是想嫁入豪门,因为秦家倾家荡产了,所以自金鸡山下来后才没有继续留在秦风身边。至于她后来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她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