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她那是道教念经所用的一种珠子,许多人都知道佛珠,可极少人知道在我国的道教,有一种珠子叫流珠,样子十分朴素,在道教的经典《三元流珠经》中,以三百六十五颗珠子代表星宿运转的度数。再者,道教流珠的首珠是不可跨过的,因为代表诸星之首,诸星之首是北斗,北斗不可动,所以念经事需要掉头重新波动。
甚至道教奠基《太上三元流珠经》云:“受之用白真珠,圆正明朗,大如桐子者三百六十五枚,应星宿之度,日月所会之期。”《太玄金锁流珠引》云“:昼夜斗转,周天无穷,如水流之不绝,星圆如珠,故曰流珠也。”
甚至道教经典黄庭经里面,明确了流珠的使用方法,流珠是作为法器和法信使用。
听我说完三人恍然大悟,赵刚连续抽了好几根儿烟,他问我:“大师,那些鬼是干什么去的?”
赵刚见过了之前的诡异,也对我用上了敬语,不过他的话,也让我叹了口气,心想就算告诉他又何妨,如今天劫的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抗拒的阶段,但爷爷让我来w川,那想必以也是为了这次天劫来的,但天劫本是天意而为,老天爷降下的灾祸,我一个小小的阴阳先生,能做什么?
救人?那就是与天夺命,老天爷会饶了我么?凡事有因有果,曾经我贸然插手他人因果导致如今命不久矣,以至于今天的事情让我有了些犹豫,但同样我坚信爷爷是不会骗我的,于是我冒着泄露天机插手因果的危险说:“w川会有天劫,时间应该用不了多久了,现在是百鬼夜行,阴兵过境的前期阶段,过不了多久,会有很多人死。”
三人面面相觑,显然有些没太理解我话里的意思,首先赵刚试探着问我:“大师,你说什么天劫?w川到底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所谓天劫便是天灾人祸,不可抗拒导致的灾难,死一人称为祸,死万人可就是劫了。”
“万人?不会吧,咱们这儿挨着都江堰,可都江堰有泄洪道,不会发生溃坝的大事儿,至于旱灾,以现在的科技手段,哪怕真的大旱,也能通过地下水,蒸馏水,矿泉水,来供养,剩下的可能只能是地震了,但我就是学地球物理的,四川虽然处在中国高原系与平原的版块儿,可是咱们这儿并没有火山,不应该会发生特大地震的。”赵柔的声音很干脆,说的十分斩钉截铁,她继续说:“去年也有一部分专家预测,说四川一代会发生5.4到6.5级的地震可能性,以咱们国家楼房的抗震水平,至少七级以下的问题不会太大,比起大师你说的天劫,我更愿意相信刚刚我亲眼看到的鬼。”
提到了鬼,大家都显得很沉默,像是都在等待我的说法,刚刚因为差一点我们几个就成为游魂野鬼的一份子,此件事儿想必对他们的影响巨大,透过车窗,雾气蒙蒙的大山只能看到一些黑影,刚刚赵柔的话应了我的猜想,是啊,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阴阳先生,比起所谓的专家,说的话没有丝毫可信度。
汽车缓慢的行在孤寂的小道上,经过刚刚的事儿,韩菲菲的车开的十分的稳妥,我说:“之前我已经说了,那鬼就是去w川抓替身的,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但是我劝你们不要去,到了前面的县城把车停下,等天亮返回成都。”
很遗憾,他们没信我的话,哪怕撞见了鬼,可依然不相信w川会有天劫,我见说不通他们,也就没再多言,跟着车行驶的途中,我叮嘱了韩菲菲,不管路上看到什么人,也不要停车去拉,雾气没散,我们便始终处在危险的环境中。
我由于连番的折腾,实在有些疲倦,靠在车上睡着了,然而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看到了一尊巨大的佛像闪烁着金光,我站在佛祖的脚下,抬头与那佛像凝视,可仅仅在呼吸间,佛像的金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佛泪流满面的样子。
一瞬间我惊醒了,再看车子已经开进了w川市,窗外的雾气散了,漆黑的天空也有了明月与繁星,车子停在了一所宾馆门前,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车内只剩下我与赵柔,她忽然对我说:“大师,我哥与我嫂子去看看有没有房间,刚刚我看你睡觉的样子很恐怖,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说:“一个奇怪的梦而已,但我劝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大师,其实刚刚撞鬼的时候,我挺相信你的,但你说的这个天劫,我觉得有点不太可能,现在国家的技术那么强大,什么东西预测不了,不论是海啸、台风、地震、雨水、都能预测,就算有天劫,也不会有事儿的。”赵柔语气挺坚决,紧接着他又说:“大师,你能给我算算卦么,其实我真的不愿意来这里,可我哥不同意,他说这儿是正式工作,女孩子干几年稳定了,他在想办法把我调回成都,你说我想去北京闯荡,看看能行么?”
算卦?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心思算卦啊,何况天劫将至,一旦入了劫数的范围之内,那你的命便不能算作是你的,所有的规则会被打乱,包括因果全无,伦理崩溃,一直到灾祸来临后才可结束。
看她那认真的样子,我不愿意打击她,于是说:“你面相随夫,日后姻缘不定,嫁给哪里的人,注定会去哪里,至于未来,那还得看自己了。”
赵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时,赵刚夫妻俩走了过来,赵刚说:“大师,我知道你这边也没什么亲戚,现在后半夜了,咋们住一起吧。”
下了车,如今也只能随遇而安了,不过经过与赵柔的聊天,我觉得她分析的很透彻,如果说什么天灾对于这个内陆城市杀伤力最大,恐怕只有地震了,我的脑子始终绷着一根儿弦儿,你可以想象当你知道可能会发生地震,却要睡在屋子里将会是一种多么大的折磨?
不过我也需要洗个澡,换件衣服,当时同意了赵刚的邀请,随着他们进了宾馆,我与赵刚一个房间,进屋第一件事儿把衣服脱掉,冲了热水澡,再找到吹风筒开始吹衣服,等一切准备利索了的时候,我没有选择在宾馆睡觉,提醒了几次赵刚,他不听,而我则独自一人离开了。
百鬼夜行,阴兵过境,都在告诉我时间的紧急,我现在需要找到准确的时间,这样才能更好的帮助大家避开灾祸。
出了门,我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微风轻拂,刚刚吹干的外衣还有些热度,爷爷说我到了w川就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开始我以为到了这里会有给我指路的人,结果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在承担。
但是,当我环顾四周,望着层层高楼,想着那些鼾睡的人群,他们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儿,也有好人有坏人,阴兵借到带走的游魂数之不尽,倘若一夜之间,城市成为鬼城,我作为一个知情者,恐怕会内疚一辈子。
不知不觉我到了十字路口,不远处看到有人蹲在那儿烧纸,可现在都已经后半夜了,难免会让人蹊跷,于是我走了过去,火光倒映着一位面容枯干的老太太,他不发一言的烧着纸,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我。
我好心的提醒:“大姨,这么晚来烧纸,多不安全啊。”
老太太眼皮都没抬继续说:“早点烧好,早点烧啊,人少,省的到时候人多太拥挤,我老太太身体不好,挤不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