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自嘲地笑起了起来。脑海里不期然又浮现出古丽丝的身影。她小鸟依人般地和司皓站在一起,一个高大英俊,一个娇小俏丽,是那样的和谐美丽,令陆敏的心中只涌现起羡慕和祝福,却没有一丝嫉妒。
陆敏终于释然一笑,忽然找到了前来探视的理由。
是了,事隔多年,她只想看看他,看看他过得好不好。现在发现他功成名就,事业爱情双丰收,也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微笑着转身。她朝j大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越来越轻快,终于,她迎着风,跑了起来。
j大报告厅内,人头攒动,无数的记者包围着主席台上的司皓,纷纷发问。
“司先生,您这次回国,是不是预备长住?听说美国一家知名的金融证券公司开出二百万美金一年的高薪聘请您出任该公司的首席金融顾问,不知您为什么要放弃这次机会,仍然选择回国?”一位中年男记者问道。
司皓微微一笑:“我们有句古话,月是故乡明。虽然国外开出的条件确实不错,但是与国内相比,我更愿意为自己的祖国贡献一份心力。”
他的回答引来在场众人的点头赞叹。
“请问司教授,听说您这次是携未婚妻一起回国的。请问,你们什么时侯结婚?”
司皓闻言一愣,抬眼看向台下那发问的年轻女记者,脸上的笑容有些冷淡:“我们还年轻,也许再过几年吧。”
“再过几年?”年轻女记者一脸讶然,“是什么让您推迟婚期?据您未婚妻古小姐说,明年初你们就可能把婚事办了。”
司皓眼中眸光黯沉,但脸上仍是保持着和煦如春般的笑容:“呵呵,我们的婚期具体定在哪一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股市……”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几乎所有的记者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司皓知道,今天到场的大部分记者都是财经记者,只有少数是象那年轻女记者一样是娱乐版的。
财经记者自然关心的是财经信息。
果然,立刻有人发问了:“司教授,最近股市一片看好之声。股指一路飙升,已超过历史最高点1000点了。请问,对未来股市的走向,您有什么看法?”
“司先生,股市如此红火,使得越来越多的普通市民参与进来。据不完全统计,我市有百分之八十的市民在证券交易所拥有交易账户。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已到全民炒股的时期。请问司先生,对这些新老股民,您有什么建议和忠告?”
司皓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渐渐淡去,双眉微皱着,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忧虑。他沉思了一会,回答道:“依我本人的观察和预测,我认为目前的股市现在正处在一个倒v型的顶端。”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倒v型的顶端?”有人高声发问,“司先生,如此说来,股市接下来的走势必定大跌?”
“可是司先生,目前大部分的学者和专家都对股市抱着乐观的态度,认为这是当前世界经济蓬勃发展的一个表现。”
司皓嘴角微扬,眼中闪着自信而笃定的光芒,这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信服的魅力。
“在股指居高不下,资金纷纷投入股市的现状下,我们要清醒地看到其中隐藏的危机。”司皓沉声开口,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谨慎,“大家应该来记得1929年爆发的那场经济危机吧?1929年上半年,人民对经济前景很乐观,美国股市飞涨,各种投机情绪高昂,美国在太平洋的彼岸展开了类似我们现在的这种全民炒股运动,1929年,美国股市的开户人数创出了历史新高,有150万之众。美国的地价飞涨,购房者趋之若鹜,雷同于我们现在出现的房地产热潮。
1929年1月号的《世界劳工》杂志为这种现象还做出了解释,文章解释了赌徒与投资者之间的区别。他指出,赌徒能赢钱,是因为别人输钱;而投资者却人人都能获利。他还解释说,一个投资者以100美元的价格买进通用汽车公司的股票,然后以150美元的价格卖给另外一个投资者;后者又以200美元的价格卖给其他投资者。这样,每个投资者都能赚钱。所以投资对于股民来讲就是没有输家的,难道真的是没有输家吗?股市本质为市场,没有只赚不赔的买卖。
在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时刻,美国民众对于投资股市充满信心,没有人相信上市公司之股价会一落千丈,让投资人血本无归。时任总统柯立芝先生既不明白也不关心正在发生的股市暗流。1929年,在卸任前几天,他热情洋溢地发表讲话说,经济状况“绝对健康”,股票“按现行价格来衡量还算是便宜的”。”
司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声音骤然提高:“可是,结果如何呢?结果是1929年秋天,世界经济陷入了崩盘,股票大幅度下跌。美国民众心理上始终认为股市与实体经济无关,股票是股票,而实体经济是生产经营,两者不应该有必然联系。大多数散户股民还盲目乐观,觉得只要实体经济没有问题,经济崩盘是不可能的。这些股民不明白股票乃实体经济之晴雨表,山雨欲来风满楼,股市行情实际为经济咒语,比天气预报准确率高,预测经济之准令人不能不害怕。
各位清醒的人士都应该看到,现在几乎所有发行的股票价格都远远高于它的实际价格。这里面存在着普遍的盲目投机现象,使得股市中到处充满了泡沫。如果我是一名股民,我现在一定会激流勇退,以避免接下来的大跌!”
司皓话音刚落,整个报告厅里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司先生,您是第一个在媒体面前公开发表对股市未来走向抱着如此悲观看法的专家。请问,难道您就不担心因为您的这种悲观的预测,而使相信您的民众退出股市,从而造成股市的一场不必要的恐慌吗?”一个******的男记者高声问道。
言下之意,司皓有危言耸听、制造混乱之嫌。
司皓眉头微皱,两道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人,冷笑道:“我是一名以事实说话,尊重事物客观发展规律的人。我从不道听途说,也不会哗众取宠。我刚才对股市提出的预测,是有事实根据的,不是凭空臆适,危言耸听。股市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大涨,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大跌。它的发展状态与当前的经济形势息息相关。我奉劝在场的各位一句,天下间没有没有风险的投资,自然也没有只涨不跌的股票!我相信清醒的人都看到了这一点!”
宽大豪华的办公室内,温暖如春。而窗外,却是阴云密布,寒风呼啸。
一只修长的手正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只遥控器。对面的白墙上,镶嵌着一面巨大的电视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在j大报告厅内司皓面对一群记者沉着冷静,侃侃而谈的画面。
思容和施楠分立于办公桌的两侧,沉默地看着电视屏幕。
遥控器转着转着,忽然停了下来。一只手指按下关闭按键,屏幕上的画面和声音同时消失。
一时间,办公室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那手从遥控器上转移开来,慢慢上升,停在一只光洁的额头上。
萧卿逸用手轻轻地抚着额头,似乎正为什么事情烦恼着。
思容沉思片刻,小声开口问道:“萧先生,你看……”
萧卿逸朝她挥了挥手,思容喉头的话语咽了下去。
萧卿逸身子向后,往柔软舒适的椅背上靠去,同时不满地嘀咕了一声:“这个司皓,早不回晚不回,现在回。他回来得可真是时侯。”
施楠满脸疑惑:“萧先生,你认识他?”
“嗯。”萧卿逸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一丝不悦,“这人,还象从前一样惹人讨厌。”
思容和施楠对视一眼,彼此在对方眼里都发现了好奇和疑惑。
萧卿逸盯着那乌黑的屏幕半晌,有些不甘又有些愤懑地说道:“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称得上是我的对手,那么一定非这个人莫属。不过……”
想到刚才在屏幕上看到的记者询问司皓婚期一事,萧卿逸的嘴角不禁愉悦地上扬:“不过,他现在对我来说不具什么威胁了,呵呵。”
施楠冷静地提醒:“可是他面对记者说的那一番话,可能造成萧氏财团的警觉。那么对我们收购萧氏财团的计划……”
萧卿逸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头子就算清醒过来,我们已掌握了他的大部分股份了,哈哈――”
同一时间,萧家别墅的客厅内。
“啪――”地一声,萧寒锋将手中的报纸摔在茶几上。
“吴秘书,这个司皓到底是什么人?黄口小儿,乳臭未干,却居然敢面对媒体公开预测未来股市会大跌,真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