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左右打量着,缓缓迈步走了进来,,突然看见一旁血肉模糊的翠燕,不由得一阵干呕。
“薛公公,我是想见见孙永寿,你给我带这里来干嘛!”
“可是你也没说要见死的还是活的呀,见一面就算吧?”薛公公掂着手里的一袋碎银子,笑呵呵地说道。
来人很是恼怒:“薛公公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来找孙永寿可是打通了好几层关系,你让我冒着风险到这芳菲园里,我也来了。好不容易到了,你跟我说就看一具尸体?!”
听了对方的抱怨,薛公公却是一脸淡然。
“要怪也不能怪我啊,这孙永寿也是今天刚死的,你早点说,我还能给你留一口气。”
来人愤然转头,却见薛公公已经退到院门外了。
“你去哪?!”
“先生不是有事要和孙永寿说吗,你们俩一起去那个世界,说个清楚明白不起更好吗?”
说话间他迅速关上,将门锁起。
“我劝你,安安静静呆着,还能多活些时候。孙永寿是必死无疑,你偏偏不早不晚这个时候来找他,不死也对不起我,费这么大气力把你们凑成一双。”
男人忙扑向院门,用力砸门。
“你快放我出去,不然有人会要你的命,不信你就试试。”
薛公公在门外笑道:“是吗?那你现在愿意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找孙永寿的了吗?能要了洒家的性命?!你倒是说出来,让我也害怕害怕。”
丁潇潇与孙永寿互看了一眼,一个在问,一个默默摇头。
他都已经沦落到杂役房刷马桶了,还会有谁上杆子来找他?
“薛公公,等你死的时候,就会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大人物了。孙永寿在哪!你快放我出去!”
门外彻底安静下来,男子退后几步,看了看院墙,凝神聚气,眼看就要翻出去了。
丁潇潇不想让他走,突然灵机一动,发出一阵嚎叫。
一旁的周颂心领神会,立刻开始摇动树枝。
男子果然停了动作,找了个石墩子,藏在后面。
虽然来人不是丁潇潇以为的林妃,可是薛公公的出现也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孙永寿今天被安排到芳菲园里刷马桶并非一个偶然,而是有人想借这怪物的手,杀了他。
但一个已经失去一切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人费尽心机也要动手除去?
唯一的线索,就是来寻找落魄之境的孙永寿的人了,从他身上,或许能打开一个出口。
不确定薛公公到底走没走远,孙永寿不宜直接露面,以免打草惊蛇。
丁潇潇只能靠着声音和树影,先将来人吸引过来,最起码离角门稍稍远一点。
渐渐发现没有什么实质风险,男人缓缓露出脑袋,他看着树枝摇晃的地方,面露犹豫之色。
但是片刻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向这边挪了过来。
“孙队长……”
“孙队长……是您吗?”
丁潇潇一边叫着一边默默后退,男子也跟着过来,逐渐走到林中。
见时机差不多了,她突然跳了出来,男子吓得叫了一声,随即便被人捂住了嘴。
“能骗过那老狐狸吗?”孙永寿问道。
他还没来得及亮明身份,便被来人一个反手擒拿,顺势便成了俘虏。
转换来的太快,丁潇潇愣了一阵才开口:“你,你快放开他!这就是孙永寿!”
男子显示疑惑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女人,见她们好像并无恶意之后之后,才犹豫着将目光投向自己捏住的男人。
看清脸之后,男子慌忙松开手:“真的是……”
“嘘……”
“嘘……”
丁潇潇与周颂同时发出警告。
孙永寿刚才被捏住的,正是受伤的胳膊,疼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男子赶紧压低声音:“孙队长,您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我拿住啊。她们俩是谁。”
虽然疼的嘴唇发紫,孙永寿还是第一时间打量了男人一圈,之后对着丁潇潇摇了摇头。
刚刚放下戒备的男子,立刻被两个丫头一前一后逼住。
一个捏着根银针,一个拿着一颗黑漆漆的圆球。
“你是谁?!到这来干嘛!”丁潇潇低声喝问。
虽然不知道她们手里拿的东西杀伤力何在,男子还是展示出一个俘虏该有的素质,举起双手道:“我是来找孙队长的,斯统领有事吩咐。”
听见斯焕实的名字,丁潇潇有一种噩梦终于到头了的感觉。
她虽然放松了,孙永寿却紧张起来。
“统领有吩咐?!何时告诉你的,如何传信!”
“我是外宫的一个小厮,早年间做过斯统领的亲兵。他今早来角门找我,让我找到您,将这封信……”
男子一边用左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一边用右手缓缓摸向胸口,慢慢地拿出一封信来,用极其缓和的速度,递给了孙永寿。
丁潇潇伸长了脖子,很想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进宫两天,仿佛过了半辈子那么长,一入侯门深似海,她全是体会到了比海深的皇宫内院有多凶险。
虽然不认识斯焕实,可见有人送信,周颂也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想看个究竟。
孙永寿接过信来,冷冷瞟了男人一眼,竟毫不犹豫地将信封带着信纸撕成碎片。
丁潇潇瞪着眼睛,就仿佛自己唯一的希望被当面粉碎了一般,她握着拳,却又无法发泄。
毕竟,她是不应该认识斯焕实的。
“你,你怎么撕了!?”男人惊叫。
孙永寿冷冷道:“统领被派往吉里城郊驻守,已经多年了,无召怎么可能返京!你是谁,假冒统领大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别看我受了伤,就算只有一只手,我也能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丁潇潇默默扶额,可她也不能说,斯焕实同自己一起回大都的,不然可能也会被这个直肠子的孙永寿怀疑。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统领冒罪进京,就是要寻你,我才会冒这么大风险进宫找你啊!”男子欲哭无泪地喊道,“不然,我又何苦如此,孙队长您想想便知啊!”
“就是就是,先问清楚嘛!”丁潇潇赶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