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不敢置信的看着哥哥,她使劲儿拉着已经瘫软的薛妈妈,想把她从地上捞起来。
薛妈妈可是奶大了你的妈子,哥哥到底为什么,要这般……少姬的话说了一半,被宋和冷冷一记眼眸瞪了回来。
本君想知道,到底是谁?!
这话一出,旁边的肖管家膝盖也挺不住了。
老奴,老奴今早去小姐院子里,想确认一下,郡主到底是不是回来了。就,就和薛妈妈说了几句。
今天,如果不是宋安出现的那么不是适合,少君极有可能不管不顾,已经冲进城主府看了个究竟。最起码,大郡主到底被藏在哪里,即便不能确认,也可得些线索。
可他不愿当着妹妹的面动手,再加上首辅大人居然也在,出面承诺一定助宋安成为城主夫人。除了承诺,还添油加醋说了不少恭维宋安,恭维承阳府的话。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变暖,宋和深知自己目前火候未到,得罪屈雍还好说,开罪首辅大人确实万万不能的。
不一会儿柳曦城也出来了,说了一堆宋安的伤情,又要禁忌这个又要防着那个,让宋和不得不带着她先回承阳府。
接下来半日搜索,果然毫无进展,宋和越想越气,终于下令将前日陪护大郡主的家丁全部打断了腿。
薛妈妈此刻哪里还敢隐瞒,慌忙解释:确实如此,当时老奴就说,轻声点万不可让小姐知道。少君从小疼爱小姐,从未因外人逆过她的意思。要是让小姐知道,她定会伤心。可谁知道,老奴声音太大,还是让小姐……
少君眸子一闪,河道:我在问是谁!!
肖管家伏在地上,声音都发抖了:是老奴,老奴没抗住少姬询问,告诉了她。
宋安盯着哥哥一步一步走到肖管家跟前,她感觉自己的血也跟着肖伯凝固了。
以前觉得哥哥虽然对外人冷漠,待自己好就够了,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哥哥发起火来到底有多恐怖。
少君,少姬……一个小厮急匆匆而来,看见眼前的场面顿时语塞,意外的看着承阳府仆役中资历最高的一男一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宋和停下脚步,缓缓看了他一眼,小厮接受到信号,慌忙跪地开口道:角门那里来了个怪人,指名一定要见少君,他说只要给您看这个,就一定会见他。时辰不早了,奴本来是想打发走他的,可是这个人又怪又拧,怎么说也不肯走,还威胁说,若是让他走了,少君定会怪罪。所以……
小厮说着,偷瞄了少君一眼,见他面向自己缓缓伸出手,便赶紧起身将东西递了过去。
那是一张字条,仅仅写了一个字梅。
宋和将纸条握入手中,看了小厮一眼,对方和他还是不够熟,分析不明白这一眼的意思。
一旁跪着的肖管家迅速起身,赶紧吩咐道:立刻把人请进来,少君在书房见他。
原本憋了一肚子气,宋和看了肖管家一眼,直到小厮都跑没影了,才抬步向书房走去。肖管家抹了抹额头的汗,对着薛妈妈挥了挥手,示意她带着小姐先回去,自己则加快脚步赶紧跟上少君。
宋安最终还是没忍住,望着哥哥的背影,一行泪滑了下来。
片刻之后,在书房内多了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宋和一脸泰然的看着他,眼神中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只是平如秋水。
深更半夜,我一个白衣在府邸见东临使者,被城主或者臣工们知道,迟大人可能想象有何后果?
男人拉下帽子,果然是头发白了一半的迟梅公,他哈哈笑道:即便如此,少君也还是舍不得不见我,不是吗?
宋和没有直接回答,等到肖管家给迟梅公让了座备了茶,又冷了他片刻之后才开口道:在下是个闲人,可迟大人却忙得很,这半年往返两城之间已有四次。夜已深,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别耽误迟大人。
迟梅公喝了口茶,大赞一番,而后才开口说道正题:既然少君有空,我也就不在乎多叨扰片刻了。
肖管家刚才被问责时,生生磕到地上的双膝还疼着,若是这样没头的站下去,确实有些困难。
迟公是东临使者,承阳府却是身份尴尬,若您没有重要事情,不如明日下了拜贴正大光明一叙。
承阳开府是东临叛臣,即便过了这许多年,当初的人早就不在了,可但就立场这一点来说,东临使者和承阳少君之间,也不该产生什么交集。
听见肖管家算是下了个逐客令,少君也未置可否,依旧淡淡的看着迟梅公。
听说,今天少君去城主府找人了?迟梅公又喝了口茶。
肖管家眉头一皱,觉得这迟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让自己领一顿板子,他心里是不舒服吗?
见主仆二人都不做声,迟梅公继续说道:听闻,少君对和山居也很感兴趣?
听见这三个字,宋安的眉头略略抖了抖,但还是没说话。
死皮赖脸半夜求见,进了人家家还被如此冷遇,迟梅公却是不急不躁。他打定主意要让少君主动开口,如若不然,自己今天多半算是白来了。
少君自有雄心壮志,迟某佩服,只是听闻今日您去城主府找的居然是我城郡主,实在是可惜可叹啊。迟某眼睁睁看着您错失了一次逼宫的机会,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肖管家膝盖也不疼了,麻溜地将迟梅公喝剩半杯的茶盏换一满杯。这么多年伺候在少君身边,他对于这位主子的心念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果然,听迟梅公这么说,少君脸上总算有了些许波澜。
全当没发现端倪,迟梅公又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今日,不光是大郡主不在城主府,城主本人也不在。据我的探子回报,屈雍已经离城两日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少君今日见到首辅大人坐镇城主府中,难道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