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回答道:“这里原本就是和山居的本部啊,自然精妙。”
丁潇潇一怔,看了看周围墙壁上的图案,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总部确实不同凡响啊,就光是看着这建筑也能知道,当初和山居鼎盛之时,势力之强大。
丁一听了这话,也抬起头来四处打量着,自己自小被收养的组织,是这个样子的存在啊。
走着走着,丁一停了下来,扶着他的士兵问道:“伤口疼的厉害吗?要不然我背着你!?”
丁一拒绝了他,缓缓走到墙边,盯着墙上的图案,不可思议道:“这些……这些怎么熟悉……”
锅子最后进来,见状说道:“自然熟悉,和山居都是这个图纹。”
丁潇潇上前摸了摸,这个感觉确实很熟悉,她之前抚摸过这种感觉。
对了,就是在西归城城郊的那座宅子里,从地窖出去的通道里面,也是这种花纹。
不过,这就只是说明,此处确实是属于和山居的建筑,并不能说明其他。
她看着丁一惊异的神情,也感觉不解。
“这有什么特别吗?”
丁一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震动。
锅子赶紧喊道:“快走!立刻走!”
兵丁上前将丁一架了起来,一众人快速向通道口移动。
丁一却一直回头,看着墙壁上的花纹。
外面月朗星稀,一行人就像没有嘴的影子,极其安静地在荒漠上移动。
远远地能看见怀楚城已经是火光四起,李林下令放火了。
“好好一座总部,就这么没了。”有不少人看着火光,脸上流露出不舍和愤怒。
“这里没了,还有分舵。”锅子鼓劲儿道,“只要我们在,和山居就还在。”
丁潇潇忍不住问道:“你们说有老大的,那老大不在总部里,他在哪?我们能不能去投靠他?”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之前之所以那么容易就被萧可忽悠了,就是因为他带了老大的命令,让这些长期处以无人问津的众人,燃起了希望。
可现在却证明,这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
“和山居士已经失去踪迹几十年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锅子缓缓道,“接下来还得靠我们自己。郡主可有想法,下一步去哪?”
看着广袤星野,丁潇潇突然有一种无处安身的感觉。
现在这队伍里,有北荒的通缉犯,还有逃嫁的公主,和山居本身也是被各势力追寻的目标。
构成如此复杂,只有其中之一也已经插翅难飞,现在凑在一起,一时间确实难以决定。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齐岳国吧!?”突然有人提议。
周颂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现在齐岳乱成一团,送嫁的队伍回去定然会报告,边境恐怕更是难入。”
丁潇潇却不以为然:“确实是个办法,李林和太子都没从齐岳捞到便宜,搞不好会同时向武王发难。此刻还真是一个进入齐岳的好机会。”
周颂不是不想回去,她甚至不敢想自己逃婚,会对父皇母后造成什么影响。若是现在能让她回皇宫见到父母一面,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有可能吗?”
“有可能!”这次说话的是锅子,“齐岳本来就是和山居发迹之初,那里也有不少兄弟,我们只要能过关,入城之后自有办法。”
众人一拍即合,可最终所有人的目光,却集中在斯焕实身上。
和山居和公主都有要去齐岳国的理由,但是他一个北荒人,背井离乡带着手下去齐岳,确实是个需要勇气的事情。
岂料斯焕实斩钉截铁道:“我们去!”
简单决定之后,众人便朝着东方而去。
怀楚城本就靠近齐岳,只需两天,他们就能到达边境。
一路倒算平安,快看见城门之时,伤员们都换下血衣。丁潇潇与周颂装成两个小厮,混在队伍里,假装成一群脚夫。
周颂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紧张地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
丁潇潇缓缓拉住她的手,无声安慰着。
远远地一队人马就冲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举着长矛顶住众人,恶狠狠问道:“什么人!到齐岳国干什么!”
周颂被众人围在中间,微低着头。锅子上前说道:“官爷啊,给条活路吧,我们都是北荒逃难的,想进城讨口饭吃。我们都能干活的,什么都会做!”
守城们愣了愣,为首的打量了一下他们,这一群人有三十左右,体型差异较大,高的高矮的矮。
“逃难?逃什么难,没听说北荒何时发生灾事了呀?!”
锅子继续回答道:“不是什么灾事,我们这是几个地方凑起来的,听闻现在齐岳国大兴土木,招工。这才一起来了。”
其余人赶紧七嘴八舌地介绍道:“我是吉里城出来的。”
“我是鹤城的。”
“我们几个是卞离的。”
“我们是从西归城逃出来的,到北荒还是没饭吃,这才想来齐岳国碰碰运气。”
见众人都在极力推销自己,只有几个身材魁梧的不说话。
为首的男人指着斯焕实问道:“你们呢,从哪来的!?”
斯焕实虚着声音回答道:“我们是吉里城郊的村子里来的,征兵征的快没人了,爹娘不舍得我们去打仗,所以逃出来了。”
北荒前几年徭役严重,斯焕实对此很是熟悉,说起来也算是有的放矢。
果然,看着这么一群各式各样的人,听着他们说的,守城稍稍放下了戒备。
“我们齐岳也不是收叫花子的地方,你们在北荒活不下去,就跑到我们这来!?滚滚滚,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守城们散开一道缝隙,让他们一个接一个出去。
锅子见状,赶紧跪下恳求:“求官爷给口饭吃吧!”
“只要不当兵打仗,让我们干什么都行。”斯焕实居然也跪下了。
他周围的属下们,一个个都僵住了,看到自己的统领屈辱至此,都是很难受。
“快滚,不然我把你们都杀了!”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为首的夺过身边士兵的长矛,对准了锅子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