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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朱颜祸妃 绾绾流年 6773 2024-06-29 16:05

  施权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从那时我才明白,将军大约已经知道你身在何处,只是他并不欲叫你回到西穹、回到他身边来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容月的目光失去了焦距,心中乱作一团,耳边阵阵轰鸣。

  第242章 帝王星觉醒

  恨了他这么多年的人,竟都是自寻苦恼,他没有放弃自己,从没有……

  “怪不得那一次我出现在他面前,他没有过多的惊诧,原来他早就知道我还活着。”容月木讷地摇着头,“既然知道我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切,为什么!”

  彼时,二人下马坐在了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凉亭内,施权遥望着泫音城的方向,低声道:“先皇登基不久,朝堂之内本就人心浮动,而南苍一战后,各国之间的局势看似平和,实则更加暗潮汹涌,加之将军因违抗圣旨被降职责罚,他不愿意你卷进这风波之中,所以宁愿你错怪他甚至怨恨他,也没有告诉你真相。”

  “是为了保护我……”

  容月啊容月,你爱他敬他,却又不肯信他,看看你啊,多可笑。

  那之后,二人之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稍稍平复后,容月想起方才初遇时施权的反应,脱口问道:“施权,你也早就确定,我还活着?”

  “是。”

  “从何时?”

  “蕴山行宫,我的手下带回了已经断为两半的紫金雁翎刀。”

  “你们找到了紫金雁翎刀?”

  “是,我安插在蕴山行宫的手下得知殷玑设计抓到了人,查探之时发现了这一般雁翎刀,于是带回来交呈给我,我又交给了将军,将军见到这雁翎刀后……”

  “见到之后如何?”容月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将军连夜去了蕴山,而我也就基本可以确定,容月你还活着。”

  “他去了蕴山,他居然去了蕴山。”容月向后跌坐,原来贾大当家所说,除了隆顺镖局的人,当夜去蕴山行宫的还另有一人,那人,原来就是萧野。

  “容月,所以那一晚,闯入蕴山行宫的就是你,对吗,只不过殷玑并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容月愣愣地不说话,却也没有否认,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回想着那一夜的事情,试图从自己的记忆碎片中找到哪怕一丝萧然的影子。

  “将军他,现在何处?”

  “哎……”提及此事,施权竟是一筹莫展地叹了口气。

  “施权,你这是什么意思?”容月坐起身子,双手撑在小石桌上,急切问道:“将军他怎么了?”

  “将军那一日蕴山行宫的行动,还是被太后和皇上察觉了,虽说没有明着问罪,但是最近皇上在一步步地削弱将军手中的兵权,刻意冷落他,甚至让他不用上朝,在家休养,朝堂中人也渐渐看出了上面的意思,知道将军大势已去……”

  “带我去见将军。”

  “什么,容月,你真的愿意去见将军?”施权仿佛不可置信。

  “是,带我去见他。”容月目色坚决,不带丝毫犹豫。

  “好,趁着现下皇上和太后还在皇陵之中,我先带你进泫音城。”

  “谢谢,施权。”

  “你我同为将军的人,一心为他罢了,何来谢字可言?”施权摆了摆手,同容月一起起身牵出了马。

  “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动身罢。”

  一片不知名的小湖边上,一个女子坐在湖边的石块上,望着漫天的星河。

  “师父。”一名女童爬上了石块。

  女子回头拉了一把女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师父不是也没有睡嘛。”

  女子仿佛拿这孩子没办法,伸开手臂,将她揽入自己的披风之下。

  小童软软地靠在女子身上,“师父身上可真香呀,对了,您方才看什么呢?”

  “我在看紫薇垣的星宿。”女子伸手指向夜空。

  “我记得师父说过,长久以来这紫薇宫中的星象杂乱,星宿暗浊,是君王昏庸无能、奸佞在侧、百姓受苦之兆。”女童痴痴地望着满天的星辰。

  “不错,但今夜为师夜观天象,发觉那紫微星隐隐发亮,有复明之势。”女子指着北天之上被遮蔽了很久的紫薇星。

  “紫薇明,则天下定?”

  “是,真正的帝王星终于觉醒了。”女子望着那颗逐渐恢复澄明的孤星,默默道:“慕云漪,你终于等到了。”

  “慕云漪?那是谁呀?竟然跟师父您的名字一样呢。”

  “那是一个,比师父勇敢的女子。”

  ……

  “孟漓。”

  这一日清晨,孟漓正坐在缀霞山庄后花园里拣选药材,身后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如今缀霞山庄之中,只有两名男子,除了孟漓本人,便只有顺亲王世子慕云铎了。

  孟漓回过头,看着慕云铎,这沉睡已久的世子,终于在昨夜醒来了。

  此时的慕云铎蛊毒尚未全部清除,声音还轻弱的很,这时园内急慌慌进来一名婢女,手捧着披风,看到慕云铎眼睛一亮,“世子让奴婢好找。”说着,将披风为他拢上。

  缀霞山庄的婢女们向来是伶俐又得体的,孟漓本想调侃两句,不想那婢女匆匆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云铎,现下感觉如何?”孟漓单手搭在了慕云铎的手腕上,为他把脉。

  “昨夜醒来后,起身都是费力,后来你喂我喝下那苦涩的药汁之后不久,便觉得恢复许多了,那药想来绝非凡物吧。”

  “好眼力,那可是长在至阴之地的元婴血莲,千金难求,对于解蛊清毒最有奇效。”

  “孟漓,多谢。”

  “你若谢我连日照顾你,这我受之无愧,但你若谢这元婴血莲,我可不敢居功。”孟漓摆了摆手。

  “那这血莲……”

  “这是你姐姐弄来的。”

  “我姐姐?她在哪里?”慕云铎惊得站起身来。

  “这是她着人送来的,她还有旁的事情。”

  “姐姐……”慕云铎紧紧握拳搁在腿上,眼底难掩担忧,“我要去找她。”

  “不可以,云铎,你才刚刚醒来,要知道你中的蛊可非同一般。”孟漓严词拒绝。

  “可是如今我毒蛊已解,又有血莲清毒,已无大碍。”慕云铎也十分坚持。

  “且不说你这蛊解得突然而蹊跷,你可你知道一旦世人知道顺亲王世子苏醒,会引来多大的动荡吗?”

  “我知道,可我已经睡了太久了,我不能让姐姐独自面对一切,至少,让我陪在她身边。”

  第243章 孟漓的命格

  最后,孟漓还是对慕云铎放行了。

  站在缀霞山庄的门外,看着慕云铎渐行渐远的身影,依旧有几分孱弱,但步伐却是无比的坚定。

  “我不能让姐姐独自面对一切。”

  “至少,让我在她身边。”

  不知为什么,慕云铎的这两句话反反复复地回响在孟漓耳边。

  这就是想要为了一个人,义无反顾的样子吧。

  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模样。

  孟漓出身西穹藩国塔秋氏,是塔秋藩王的嫡次子,所以他真正的姓名应当是塔秋漓。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塔秋嫡次子是因不喜朝堂政事,无心建功立业,而藩王又宠他非凡,所以便早早允了他出藩地,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然而,不喜欢朝政之上的勾心斗角和浮华虚伪是真,但孟漓离开藩地的真正原因却另有真相。

  塔秋氏嫡长子塔秋濂与孟漓并不是同母所生,塔秋濂的母妃为塔秋王的原配方氏,诞下塔秋濂后血崩而亡。后来塔秋王迎娶了继室孟氏,由孟氏抚养长子塔秋濂。

  孟氏真心疼爱塔秋濂,而塔秋濂虽知孟氏是养母,但也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生母一样相待。谁知多年后,孟氏身怀有孕,最后顺利分娩,诞下了塔秋王的第二个嫡子,塔秋濂对这个小了自己将近十岁的弟弟亦是十分宠爱,塔秋漓会走路之后也是成日跟在哥哥身后,兄友弟恭,一度为藩族之佳话。

  然而随着塔秋漓的长大,部族中别有用心之人,在长子塔秋濂面前有意无意地提醒和挑唆,道塔秋王如今有两名嫡子,虽说塔秋濂是部族优秀的嫡长子,但是毕竟次子塔秋漓是王妃孟氏的亲生儿子,亲疏有别,待塔秋漓长大之后,孟氏必定是站在亲子那一方的,那么今后那世子之位落入谁手,就难说了。

  起初塔秋濂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不妥,但是这耳边风被吹得多了,他心里边开始松动和疑惑,再联想到自从弟弟诞生之后,父王对自己的关心就少了很多,把更多的注意力和宠爱都放在了老来子塔秋漓身上,加上孟氏到底不是自己的生母,那么如那几名老臣所说,本该属于塔秋濂的世子之位恐怕是岌岌可危了。

  塔秋漓天性聪颖而敏感,尽管当时只有八九岁,也准确地捕捉到了哥哥每每看向自己时流露出的矛盾,以及言语间有意无意的试探和戒备,

  塔秋漓知道自己的母妃并非哥哥的生母,哥哥没有安全感,塔秋漓是理解的。所以塔秋漓开始刻意地避开与父王母妃的亲近,尤其是哥哥也在场之时。

  对于塔秋漓的变化,藩王和王妃不以为意,只以为是孩子长大了所以不愿意与父母太过亲近,便由他了。

  塔秋漓出外狩猎,独自行至青山之中,午时日头正烈,他便靠着一棵大树乘凉休息,这时见不远处一老道士正沿着山路踱步而来,只见其须眉皆白,却面色红润,眼底有神,丝毫未见老态,衣袂飘飘,颇有些仙风道骨之姿。

  老道靠近塔秋漓之时停了下来,对他微微点头示意,便站进树荫拭了拭额角的汗珠。

  “道长,天气燥热,喝点水吧。”塔秋漓见道长身上未带水囊,便把自己的水囊递了过去。

  “谢过公子。”道长接过水囊,然而在近距离看向塔秋漓的时候,道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喝过水后,他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塔秋漓一番,很快,他眼中的惊奇化成了然一切的笑意。

  道长递还水囊时,塔秋漓大大方方地开口问道:“方才道长看我时神情有异,我们可曾相识?”

  “贫道并不曾见过公子,只是刚才冒昧为公子卜了一卦。”道长笑道。

  “哦?道长不妨说来听听。”塔秋漓对于任何有趣的杂学事物都颇为感兴趣,这道长说起占卜,他便来了兴趣,想要听听他的说辞。

  “公子身份贵重,如今可算是加无可加的地位,赏无可赏的富贵,只是,您的命格天定,将来远不止于此。”

  “不止于此?”塔秋漓暗自思量,关于自己目前的身份,确是富贵位高,但自己已是藩王嫡子,今后便是郡王之尊,若还不止于此,那更高的......塔秋漓从未有过与兄长争夺世子之位的想法。

  “道长,您可否说的清楚一些?”

  道长摇了摇头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贫道倒是有句话想要奉劝公子。”

  “道长但说无妨。”

  “很多事情,不是你一力逃避便可以避及的过去的,该来的,迟早会来,很多时候,坦然面对,主动迎击,反而会有不一样的局面。”

  “道长,您所指之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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