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雨曾经写下的一张欠条,秦雨从柳涛那里借了五万块钱。这钱确实是秦雨借的,却不是秦雨花的。
秦雨有个妹妹叫秦雯,秦雨从小跟妹妹一起长大,兄妹俩相依为命。一年前妹妹秦雯得了一种怪病,去了很多地方都治不好,最后才来到了中州市。病因查出来了,后来又做了两次手术。妹妹秦雯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秦雨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当初做手术时,秦雨实在凑不到钱了。这才跟柳涛开了口,他也没想到柳涛那么爽快就答应了。只是让他写了一张欠条,也没要什么担保人抵押品什么的。
秦雯做完手术半年多了,身体恢复的很快。但是因为之前身体太过虚弱,还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秦雨每膈几天就会去医院看看妹妹,他给妹妹请了一个护工。
秦雨倒是想自己照顾妹妹,但是他一旦照顾妹妹连经济来源都没了。秦雯每个月几千块的医药费,全凭秦雨在剧组挨打挨摔挣来了。
柳涛看着秦雨说道:“别说我不讲道理,当初我好心借钱给你,现在你想走至少也把钱先还给我吧?”
“这,”秦雨尴尬的看着柳涛,他有心想还钱给柳涛。但是他这半年一分钱也没存,拿什么还给柳涛呢。秦雨心里也很清楚,柳涛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况,他根本就拿不出钱来。柳涛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儿,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让他还钱。
许风趁着刚才的功夫跑了出来,这会儿刚从外面回来。把一个用报纸抱起来的东西塞到秦雨手里,开口说道:“先把这个给他,其余的再想办法。”
秦雨接过许风手里的东西,那里面是许风刚取的三万块钱。秦雨有些难为情的看着许风,摇了摇头说道:“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钱说什么我也不能要。”
看到秦雨推辞,许风接过钱来转身丢到了桌上,白了柳涛一眼说道:“这是三万,剩下的两万这两天给你送过去。”
柳涛闻言一愣,他可是最清楚秦雨的底细的。每天吃那么多苦,就是为了区区二百块钱。那对他来说只够吃顿饭的,对秦雨来说却是希望。他的妹妹在医院每天的医药费全都指望这个钱呢,所以柳涛一直都可以毫无顾忌的调侃秦雨。
这也不能全怪柳涛,谁让秦雨这么倒霉呢。进剧组第一天就遇到了柳涛,当着那么多女演员的面,一点儿面子也没给柳涛。从那时他就被柳涛给恨上了,如果不是张刚导演护着秦雨。恐怕现在他在哪儿都说不准,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间屋子里呢。
看到柳涛闭口不言,许风拉着秦雨就走,临出门前回头看了柳涛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丝挑衅,更带着不满和愤怒。
许风可不在会在意柳涛开不开心,走在回小旅馆的路上,秦雨一个劲的给许风道歉,刚才要不是许风出现,他现在恐怕已经被送进局子里了。他一直忍气吞声,就只是为了能多挣点钱,让妹妹在医院好好养病。
坐在马路边,许风拍了拍秦雨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社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柳涛之所以借钱给你,无非就是想找个乐趣。借了他的钱,你就不会轻易跟他翻脸,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要是换做之前,秦雨一准不会听许风讲这些大道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秦雨就听的特别认真,而且全都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一早,秦雨去了片场,许风在附近转悠了一圈。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形,顺便还去了趟医院。买了点东西给秦雨的妹妹秦雯送了过去,只不过他没有让秦雯知道是谁送的。当时秦雯刚好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许风早就离开医院了。
晚上七点,许风跟着一辆从酒店离开的车子后面。车子开了不到二十分钟,拐进了一个看似不错的小区。
从车子里下来三个男人,为首的那个先一步走进了电梯。许风看了一眼显示器,顺着楼梯爬了上去。在那个人走出电梯的那一刻,许风刚好出现在楼梯口。看到那个人走进一户人家,许风默默的把门牌号记了下来。
在楼梯口等了两个小时,那个人始终没有出来,最后许风只能先离开了。
一夜无话,许风中午十点从小旅馆出来,在附近商店买了一件快递公司的破衣服。带着帽子顺手拿了一份快递,再一次来到昨天跟踪那人来的地方。
摁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少妇,看起来特别的年轻,只不过脸色不太好,一看就是熬夜过多了。
许风把手里的快递给了美少妇,看着对方在上面签上名字。
冯芙蓉,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冯芙蓉扭了扭脖子,正准备关门的时候,许风突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气血不通,腰酸背痛,不是个好兆头呀。”
听许风这么一说,刚要关门的冯芙蓉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帅哥,你刚才是在说我吗?”
看到帅哥点了点头,冯芙蓉已经信了八分。她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晚上总是睡不着。白天一点儿精神都没有,现在就连出去逛街的心思都没有了。以前她可是最喜欢逛街了,那次不是血拼一天才肯回来的。
现在好了,每天足不出户,除了那个人来这里住上一晚之外,她都已经很久没见过人了。本来就身体不好,再加上跟那个人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她现在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看了一眼门口的帅哥,冯芙蓉扶着脑门左右摇晃了一下,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倒去。许风一把扶住了冯芙蓉,二人一起走进了客厅。
房子装修的不错,一看就是专门给女人设计的。许风略微扫了一眼屋里的摆设,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冯芙蓉侧躺在沙发上,两只手挽着许风的胳膊,不管许风怎么说就是不肯松开。许风扫了一眼客厅的墙面,无意间看到一张婚纱照。一说起那上面的人,冯芙蓉马上松开了手。
照片上的那个人是冯芙蓉的老公,结婚五六年了。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在外出差,一年在家里待不了半个月。刚开始冯芙蓉还能理解,后来生过两次病,彻底体会到了没人照顾的滋味。随着身边交际圈的延伸,她也认识了不少可以照顾她的男人。
昨晚那位就是其中一个,也是她最满意的一个。据说那个人是个演员,好像还演过不少电视剧呢。对冯芙蓉来说这都不是重点,那个人各方面都很厉害,这才是重点。
以前都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许风想把这句话改改,帅哥遇到女色狼想跑都没机会。冯芙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劲的往许风身上贴。贴就贴吧,还一个劲的发出那种叫春般的声音,让许风有种呼她的冲动。
许风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一边接电话一边离开了客厅,许风总算是摆脱了冯芙蓉的纠缠。别忘了回来看姐姐哟,一想到冯芙蓉说着这句话,许风就直打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许风这才重新拨了过去。
“你小子敢挂师傅电弧,不想混了是不是?”话筒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许风:“师傅真是错怪徒弟了,徒弟哪敢不接师傅的电话呀,只不过刚才的情况有点特殊。”
话筒里:“有什么特殊的,难道是你小子又闯祸了?说吧,把那家姑娘睡了,要不要为师找人帮你一把?”
许风:“师傅,您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么,您说这话都不怕佛祖怪罪您么?”
话筒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请佛祖不要见怪,老衲只是一时口误,口误而已。”
许风捂着嘴笑了起来,尽量把话筒拿的远点儿,生怕被对方听到。又说了五六分钟,许风这才把挂断了电话。
在寺院许风跟不少人学过本事,但是真正行过拜师礼的,只有他们三位。
其中一位是寺院的扫地僧,当初许风跟着他一起扫地,机缘巧合看到扫地僧练武,求他一定要教自己功夫。许风整整求了扫地僧两个月,最后终于如愿以偿了。
刚才打来电话的就是那位扫地僧,从许风离开寺院就一直挂念着许风,至少他每次打电话来都是这么说的。但是许风知道扫地僧打的什么主意,他是怕许风突然不见了。他教许风功夫可不是白教的,他可是需要许风来帮他办一件大事的。
十年之期,许风小声嘀咕了一句。当初拜三位师傅的时候,从他们三人嘴里都听过这四个字。也正是因为这个,从不收徒弟的他们三个相继收了许风这唯一一个徒弟。
当初刚开始练功时,许风每天都要练习十四五个小时。随着年龄的增长,练功时间也逐渐稳定下来。从早上五点开始,到晚上八点结束。就算是来到城市,许风还会坚持每天两个小时的练功时间。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一天都不可以荒废。丢掉功夫很容易,但是丢掉之后想再拾起来就太难了。
当初三个师傅都这么跟许风说过,饭可以一日不吃,功夫不可一日荒废。这些年许风也吃了不少苦,得到的回报也很丰厚。
所谓的十年之期,就是许风的三个师傅和同门中人的一个约定。当年为了这个约定,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决定收徒的,怪只怪许风运气不好。机缘巧合认识了他们三个,还很荣幸的成为他们的徒弟。
有机会跟宗师级高手学武,那可是多少习武爱好者梦寐以求的事。可许风却不这么想,他只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不然怎么会摊上这么心狠手辣的师傅,而且一下子蹦出来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