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立军今天很不高兴,可恶的王鑫亿居然还没放下架子,办公室的清洁不做,开水瓶的开水不打,还当你是站长呢?有本事你坐到站长办公室去呀?那里确实有人做清洁打开水,站长当甩手掌柜。
做好清洁打好开水,曲立军气鼓鼓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看报纸,下定决心等王鑫亿来了,狠狠地埋汰他几句,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他,让他别再端着站长的架子了,站长早就换人了,做人自觉一点好。
可左等又等,一直到中午下班,都没看见王鑫亿进办公室,她的脾气难消,鼓着眼睛问丈夫,“王鑫亿今天没来?”
王岳铮愣了一下,看着王鑫亿的办公桌发了半天愣,道:“来了啊,进办公室坐了两分钟,像有什么事,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早退?”
“谁知道?”
“站长找他就好了,抓个现行,别人这混账都不放在眼里。”曲立军愤愤不平地道。其实曲立军和王鑫亿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就是不忿人家落魄凤凰不如鸡了,还端着架子,针头小事不干,你不干就丢给别人干,这样好吗?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王岳铮知道妻子头发长,见识短,心胸狭窄,还不能批评,你一批评,她还跟你急,所以笑笑算了。
下午上班来,坐到三点多,王鑫亿居然还是没来,王岳铮也有些不忿了,但也仅限于摇摇头,心道:“王鑫亿呀王鑫亿,你刚刚从地狱上升到天堂,就不能争口气?循规蹈矩一点?非要落人口实?怕别人找不到理由整你?只能希望郝站长不要找你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下午四点多,钟英杰风风火火地跑上来,喘着粗气问:“王书记,王鑫亿呢?省厅的关厅长找他,有急事。”
“关厅长来了?找王站,哦,不,王鑫亿?”
“是啊,快点,帮着找找,别让人家等急了,我还有事,先下去了啊。”
看着钟英杰一阵风地跑了,王岳铮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去帮着找人。这个王鑫亿,真是,要不是看在你当站长的时候,对我不薄,我还真懒得帮你。你说上班时间,你不上班,办什么事去了,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看看,看看,不怕一万,就防这万一,万一来了,郝站长不找你,关厅长来找你了。咦,是不是又有调动?我还是别得罪你吧。
王岳铮骑着自行车就往王鑫亿家飞驰而去,曲立军撅着嘴干着急。
这时候李梅梅跑上来,准备炫耀她的金表,曲立军也没心思听人家啰嗦,病急乱投医道:“诶,你看见王鑫亿没?关厅长找他。”
“王鑫亿?没看见。”李梅梅内心憋得慌,好不容易得到一块金表,怎么找谁炫耀都不成功?王鑫亿?
“你说王鑫亿呀?早晨张娟还说要将他关进仓库呢,这家伙贼头贼脑地进了她的仓库,你说保管科又不归他管了,跑仓库去干什么?”李梅梅也不喜欢王鑫亿,添油加醋道。
“什么?他上午跑到仓库去了?进了张娟的仓库?会不会真被关进仓库了?”
李梅梅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张娟准备锁门的时候看见她了,将他赶出去了,不信你问张娟。”
“哦!王鑫亿早晨来点了个卯,人就不见了,下午也没来,关厅长找他,我家岳铮现在去他家找了。”
“去他家找了?肯定不在家,下午来上班的时候,我看见他家老五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
“会不会在装睡?”
“不会,不会,不信你问张人美,她婆婆早晨看到王鑫亿出门,就没见他回家。还纳闷这家伙坐进了办公室,又有客陪,混吃混喝去了?”李梅梅的家和王鑫亿在一条街上,没隔几家,有人进进出出的,门儿清。
两人正在那儿狐疑,钟英杰又一阵风地跑上来喊:“李梅梅,快,马科长找你,有急事。”
李梅梅一听顶头上司喊,上班时间自己不坚守岗位,被人抓个把柄拿个错就不好了,连忙往下跑。
边跑边问:“马科长在哪儿?”
“你仓库门口。”
“我仓库门口?是要取样了,还是要出货了?”李梅梅边跑边问,浑身的脂肪随着步伐抖得很有节奏。
“都不是,你是不是把谁关进仓库了?”
“啊?个天杀的,不会是王鑫亿吧?”李梅梅急得汗珠子往下直淌,道:“我的个天老子爷哟,王鑫亿这是犯了什么病,进了张娟的仓库被她赶出去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我的仓库了?我关门的时候明明都看了的,没见人啊,天地良心,我不是有心要将他关进仓库的。”
“仓库里是王鑫亿?不会吧?他当仓库管理员当上瘾了?调上办公室了,还往仓库跑?不想坐办公室,跟我换呗。”听说里面关的人可能是王鑫亿,钟英杰内心极其舒坦,这家伙就是该这么教训。
仓库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李梅梅内心没底,跑到门口才想起来出门居然忘了带仓库钥匙,糟糕,被马科长抓住把柄了。眼尖,看到正在赶来的韩班长,一把抓住他道:“韩班长,拿备用钥匙了吧?”
此韩班长非彼韩班长,押土地进来的人,大多是一个家族。瞪了李梅梅一眼,操着河南腔道:“你呀,你呀,关门不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还不带钥匙,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
“哎呦,韩班头,不晓得怎么说就别说了呗,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梅梅一把抢过钥匙,在众目睽睽之下,手都抖了起来,试了好几把钥匙,都没找到自己仓库的钥匙。韩梅林一把抢过钥匙,摘出一把,插进去一转,锁哧溜一声就开了,咣当两声,门打得大开,嘴里须子啰嗦的道:“苕婆娘,总在这儿不懂装懂,显得你几能干哦。”
“王鑫亿,王鑫亿,是你在里面吗?”李梅梅冲进去就嚷嚷,两边一望,没人。
马科长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大踏步往对面走去,看到仰面躺倒在地的人,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心想,这要是死了,今年全站就别指望发奖金了,第一个被一搂到底的,那是郝站长,他这个保管科的副科长跟着落不到好,通报批评扣掉年终奖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