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听揽雀说到这,心中难免失笑。屋中有呻吟声,自是男欢女爱。
揽雀连忙摇头,脸色顿时红了,低低垂下头去,声音细的他自己都听不清。“屋里……是个女人,一个……”
揽雀听到声音透过门缝往里瞧,就见一个女人双手被床幔绑着,脸颊上绯红一片。看到这情形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揽雀脑中嗡的一声,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芳香,只觉脑中一片混沌,整个人也不受控制,伸手去推那扇半合的门。
林羡鱼眉头皱在了一起,揽雀虽然尽力将一些细节给掩去了,可不难发现,当时屋中的女人肯定是中了某种药物,而揽雀在屋外,也似乎受了药物的影响。
揽雀站在林羡鱼面前,头垂得很低,说道:“我发觉有异样,就想抽身离开。可是,听到了屋中有响动,那女子似也被惊了一下。”
寂静的院子里忽然响起“咔嚓”一声,女子听到声音愕然惊醒,顿时花容失色。
揽雀这时已伸手推开了屋门,讷讷地站在门口处,就这么与那女子四目相对。忽地,他眼角余光瞥向了窗外,有个黑色的影子急速地闪了过去。
那女子看到揽雀尖叫一声,愤恨的就要冲揽雀打来,却因双手被束缚,挣扎了许久却未挣脱那床幔,羞愧之下大声哭了出来。
揽雀一言不发冲着那边窗户就追了过去,可到了窗前推窗一看,哪还有那人的影子。窗户一开,微甜略带寒意的风吹了进来,他一下就清醒了。
耳畔传来女子的哭声,揽雀哪顾得上其他,转身走到了床榻前,闭着眼睛解下了身上的外袍裹住女子,低声道:“你别喊,我……我是来追歹人的。”
那女子遇到这样的情形,哪还听得进去半个字,对着揽雀又哭又咬,似是这事是揽雀所为。揽雀忍着脾气,将束缚住那女子双手的床幔解开,谁料那女子竟一下扑了过来,抬手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揽雀颇为委屈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老大,我招谁惹谁了,救了个人还被打了一巴掌,你看……你看我这脸……”
林羡鱼抬手捏着揽雀的下颌,转着他的脸颊仔细一看,就见他的左脸上有几道红印子,虽然不明显,可也瞧得出来,当时打得有多重。
林羡鱼微微拢了拢眉头,手撑着下颌,疑惑道:“后来呢?后来发生了,怎么就吓得你看见我就跑?我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揽雀揉着脸颊,声音低低道:“后来,后来还能怎么样……”
那女子一巴掌打在了揽雀的脸上,揽雀也没与他计较。毕竟一个妙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听不进去解释是可以理解的。
揽雀拿出伏魔司的令牌给那女子瞧,原是想表明身份,说自己不是坏人,问她家在何处,好送她回去。可是,那女子竟因情绪激动晕了过去。
揽雀寻思着就这样把人给送回去也不太好,毕竟她身上的媚药未解,自己到时候也是有口说不清。可这刚把女子抱起,准备离开屋子的时候,就听到窗户那边传来了风声。
揽雀抱着女子向后一跃,一根闪着幽蓝光芒的弩箭就没入了方才他站着的地方背后的柱子上。他眉头一沉,拔出了错银手刀,一个旋转冲屋子冲上了半空,提刀就朝窗户的位置砍了下去。
结果可想而知,他这一刀劈下,那屋子轰然倒塌。院内四处空空,根本没有其他人。怀中的女子面色绯红,眉头拧在一起,似乎很难受。
揽雀也顾不上追人,就将女子抱回了府衙请霍白薰医治。霍白薰当然不会拒绝,可等她为女子诊完脉之后,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揽雀几个人站在院子里,紫羽和虞北等人一脸八卦,追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抱着个姑娘回来了?
揽雀被他们问得没办法,只能大致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下。邢罹几人听完顿时觉得不对,认为这事是有人设计,似乎是冲着伏魔司来的。
霍白薰从屋内出来的时候,一掌拍在了石桌上,那桌子上顿时出现了裂纹。邢罹连忙过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她到底怎么了?
霍白薰沉沉吸了一口气,摇头道:“她是被人下了阴阳合欢散,幸好揽雀当时点了她的穴道,否则再晚一会,她肯定会血脉喷张而亡,我也救不回来。”
阴阳合欢散……
院子里的几个人常年行走江湖,当然知道这药有多厉害。这世上媚药无数,这合欢散便是最厉害的一种。江湖中有不少采花贼喜欢用此药,而青楼之中也有人用这药的。
阴阳合欢散比其他媚药更为霸道,服用之后,必须与人交合才能解。若半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会全身血脉炽热,血脉爆裂而死。
霍白薰和邢罹之前就遇到过这样一桩事。有家小姐被掳,后在一家青楼之中寻到。但因那女子性子烈,不愿意屈服,便被诓骗服下了此药,那些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最后全身血流如注而死。
林羡鱼摸了摸鼻子,这事情也怪不得揽雀。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换了他,恐怕也得中招。可是,那揽雀也没必要看到自己就跑啊。
虞北和魏知州见揽雀不说话,林羡鱼也一直没有言语,两人笑了起来,就听虞北说道:“他啊,救的那女子是城中崔家的小姐崔澜。那姑娘……看上揽雀了。”
看上……揽雀?
林羡鱼缓缓回过头来看这虞北和魏知州,一脸纳闷,“什么叫看上揽雀了?”
虞北轻笑了声,走过去把揽雀拽到自己身边,伸手捧着揽雀的脸颊,笑眯眯道:“咱们揽雀大哥生得俊美,人家姑娘又被他给看光了,当然要他负责了。”
呃……
林羡鱼无语,细问之下才得知,崔澜被霍白薰救了之后,又听她说揽雀当时确实是去追贼人的,要不是揽雀她这会早就没命了。
崔澜听了霍白薰的话之后,才发觉自己怪错了人。
可是想到当时的情形,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在青天白日里当着一个陌生男子,全身赤裸做出了那样的反应,一时间有些想不开,趁着众人没注意就要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