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是来取尸的,我是来投奔的。”
“投奔?”
曲沉认真点头:“嗯嗯,孤奎大概率会弄死我,我来你这里躲两天。”
听到这句话,老币一脸兴味的摸着小胡子,眯着眼问:“你干了什么?怎么还惹上孤奎那条毒蛇了?”
“这个说来话长……”曲沉清了清嗓子,正要娓娓道来,把自己如何引蛇出洞、深入虎穴的光辉事迹吹捧一遍时,孤君亦就透过木门飘进来了。
孤君亦把曲沉送到村口后,就想到该给曲沉收拾一些用得上的东西带上,他让曲沉先进去茅草屋里等,自己回去一趟很快就来。
他刚进门就注意到了门后站岗的夏若忻,看了眼了然的收回视线,来到两人面前。
曲沉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当着另一个主人公面前自吹自擂,就满脸堆笑的接过递来的包袱,看看回去都给自己拿了什么日用品。
“前辈,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他几天了。”孤君亦道。
“详细跟我说说怎么回事。”面对孤君亦,老币也严肃了不少。
孤君亦将今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老币听完眯眼摸着小胡子,做思考状。
“那你怎么办?依我对孤奎的了解,他肯定会找你。不然也在我这里避一避。”
“多谢前辈好意。”孤君亦颔首道谢,“曲沉的队友会来将他接走,而我终究是要回孤庄的。避的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孤奎要的东西不在我这里,他就算想迁怒我,也拿我没办法。”
老币表情很不赞同,也没开口劝说,而是将右手一直在盘的铜钱串儿递给孤君亦。
“虽说那些鬼婴伤不了你,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几天你就拿着这个防身。”
“谢谢前辈。”
与孤君亦道别后,曲沉居然还有些怅然若失。失忆醒来后,他每晚睡觉都有孤君亦陪着,今晚突然不一样了,还有些不适应。
“别望了,都没影儿了。”老币侧躺在床上,抖着腿挖鼻孔,吩咐道,“进来后记得关门。”
曲沉暗自低落了一会,磨磨蹭蹭回了屋。
屋内空间狭小,木床更是窄的只容得下一人睡觉。此刻老币大喇喇躺着,丝毫没有让点位置给曲沉的打算。
“我睡哪儿?”曲沉小心询问,心里暗戳戳想,老币会不会也跟孤君亦一样,把床让给他,自己去板凳上凑合一晚。
事实证明曲沉想多了。
老币弹飞一坨鼻屎,凉凉道:“躺椅上、桌上、地上……想睡哪就睡哪。”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曲沉稍一回想,就记起这话不是前不久背来夏若忻时,他说的嘛。老币这时候借用这句话,让他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憋屈感。
睡地上就睡地上?
曲沉不满的撅嘴,准备找找哪块空地干净,适合睡觉。
这巴掌屋子,能躺下一个一米八男子的就两块地方,一个是门边,一个是床边。
门边立着夏若忻,曲沉不好躺她旁边,就决定躺床下的地。
正准备坐下,他就瞧见一坨褐色的鼻屎静静躺在中间,看状态,是刚挖出来不久的。
曲沉差点yue了。他虽然不讲究,可是叫他躺在热乎的鼻屎上,是万万不能的!
他抬头看床上的老币,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才一会就呼噜声震天。
曲沉无法,只能找块抹布,在地上擦了一遍。这个地是土的,尽管踩多了土很硬实,可土终究是土,再怎么擦都脏。他看了眼粘上土脏兮兮的抹布,陷入沉思。
这觉是非睡不可吗?
人多久不睡觉会死?
论人站着睡觉的可能性?
一大堆疑问最后都化作一句话――
离开孤君亦的第一晚,想他。
曲沉欲哭无泪,站着发了一会呆,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丢下抹布在桌上的包袱里翻找。很快,他掏出了一条薄毯。
前面他翻到这条毯子时还觉得孤君亦是不是放错了,大夏天的,热的恨不得光膀子,谁还盖毯子啊。此刻他觉得自己从未对一条毯子如此爱不释手。
他将毯子平整的铺在地上,躺下一测量,长度刚刚好。
曲沉不由的在心里感叹,孤君亦真是体贴入微,带的东西都是有用的。
他闭上眼,又再心里想。要是在他打地铺期间,看见神棍挖了鼻屎又往床下丢,他就把茶壶嘴塞他鼻孔里……
*
时间一天天过去,曲沉已经在老币这里待了三天了。
第一天孤君亦过来待了一下午,他告诉曲沉,孤奎带人去了老厝一趟,没找到人,正集结村民搜查。
“他不会找你和婆婆的麻烦吧。”
“放心,整件事都跟婆婆没关系,没有正当理由他不会动婆婆的。也不用担心我,他那些手段伤不了我。”孤君亦叮嘱,“你千万别乱跑,安心在这里等队友来接你。”
曲沉点头如捣蒜。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乖乖呆在茅草屋,最多在傍晚时,在屋外纳凉吹晚风,绝不离远。
老币也喜欢在门外晃着摇椅,还会跟曲沉聊一些别人的故事。聊的最多就是孤奎的糗事,俨然一副孤奎黑粉头子的架势。
“孤君亦的新娘怀着孤奎堂弟的孩子!”听到这个八卦,曲沉眼睛都要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