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陶祈还看着他, 不确定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严戈清了清嗓子,在陶祈头上揉了一把:今晚给我做夜宵的话,就考虑不计较了。
陶祈当然没有意见,立即答应。
两个人互相看看,都笑了,手还紧扣着,眼神流转间怎么看怎么有种暧昧的氛围。
五个小朋友:谈恋爱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能不能!
事情都讲完了,几个小朋友也放松下来,都不那么紧张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点了饮料聊天。
严纵和他的朋友晚上还要回学校上晚自习,严戈看了看时间,决定带着这群小朋友吃完饭,然后送他们去学校。这时候还早,先在咖啡馆里坐一坐。
严纵身边坐着小女朋友,对面是三个兄弟,隔壁桌还有嫂子和大哥。对他来说简直是亲人朋友齐聚一堂,一时间兴奋的不得了,就听见他在嘚啵嘚啵得,没完了。
对了,哥。严纵突然转头。你和嫂子谈恋爱也有一两年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陶祈:你今天是跟我有仇吗?怎么老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恩将仇报四个字学过吗?淋漓尽致啊。
之前一起去严戈家里的时候,就被严母问过这个问题。不过当时是第一次上门拜访,严母也没好意思问的太详细,陶祈推说自己年纪还小,就这么含糊过去了。
在长辈面前说年纪还小,任谁都知道就是个借口,说白了,其实就是还没考虑结婚的事情。在平辈面前没有找借口的必要,这又该怎么解释不结婚啊
陶祈是才二十二,可是严戈都二十八了感情稳定的话,结婚应该也要提上议程了,不可能说一点都没打算过。然而要是给出一个具体的期限,时间短了大概会被按头领证,时间长了会被追问原因。不给具体的期限又要有说服力强的理由
今天的陶祈也在头秃边缘徘徊。
严戈倒没这么复杂的心路历程。在他看来,现在正跟陶祈稳步发展感情,后面就是谈恋爱,然后顺理成章 地进行到结婚这一步。虽然现在还是十分纯洁的雇佣关系,但是按照他的规划来看,四舍五入不就是快结婚了吗?考虑婚期也在情理之中。严纵不说,他还没想起来这个问题。
嗯严戈沉吟。
他预估了一下,道:大概年底吧。
陶祈:
陶祈正假装喝水,企图不回答这个问题,没想到严戈竟然这么说,一下子哽住了。他缓了缓,去看严戈,想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雇佣合同签的两年,到年底也才不到一年啊。说那时候结婚,怕不是真的要被按头领证?
还是说严戈有喜欢的人了吗?所以才计划年底结婚。那时候解除雇佣合同的话
嗯,可能性不大。陶祈想了想,觉得大概不是这样。
之前严戈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愿意谈恋爱,才会雇佣他假扮男朋友,到现在才两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不太可能突然找到了愿意结婚的对象吧。况且这两个多月他一直和严戈待在一起,也没见他跟谁约会啊吃饭啊什么的,就算要年底结婚,也得有那么个人才行。
年底结婚啊?那现在是不是就要开始准备了?严纵兴冲冲道。婚礼在哪里办?
严戈看了眼身边明显心不在焉的陶祈,握着他的手,道:还没定,再说吧。年底先领证,婚礼可能还要等两年。
年底小孩儿也才大四,办婚礼的话,可能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必要的关注,干扰他在学校里的生活。如果小孩儿决定读研,婚礼就还要往后面推迟
严戈考虑地十分周到。
陶祈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听见严戈说不办婚礼,就觉得这大概是雇主计划的一环。应该是需要自己配合领个证,然后两年之后合约到期再去离婚这样比单纯的谈恋爱分手来得更有说服力。拿了绿本本后还可以说以后都不想再结婚了,没毛病,很完美。
两人脑子里的想法南辕北辙,但是互相看看,都觉得自己的一点问题没有。于是对视一眼,一同笑起来。
在咖啡店坐到五点出头,严戈带他们吃了饭,就送严纵几人回学校。车子位置不够,粘豆包也还在宠物店里,陶祈就先去宠物店接粘豆包,等严戈送完人回来,再带他和粘豆包回家。
周日晚上车流量大,严戈送几个小朋友去学校的时候还好,回程路上就开始堵车。等慢吞吞挪到宠物店,再接上人和狗,到家已经□□点了。
两人在玄关换鞋,粘豆包嗒嗒嗒跑去自己的狗窝。
上了二楼,严戈进书房去看有没有新的工作邮件,陶祈回房间里啃下个学期的书。
十点出头,严戈进了卧室。
陶祈盘腿坐在床上,自己预习,划重点,书和笔记都摊开摆在床上。见严戈进来,他以为是要睡觉了,准备把这些都收起来。
严戈看了他好一会儿。
陶祈收完书,迷茫道:怎么了?
严戈沉默着,嘴唇抿着,下颌线绷紧,等他想起来是不是忘记做一件事情。
陶祈:有点害怕。
陶祈觉得严戈大概有点不太高兴。
为什么啊?回家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严戈在卧室里站了好几分钟,陶祈脸上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严戈:
他忍不住了,低声道:不是说好了今天给我做夜宵?
陶祈:
陶祈尴尬道:我忘了。当时不是随口那么一说吗?难道不是开玩笑的?
他赶忙下床,穿上拖鞋下楼去,准备做宵夜。
冰箱里有各种菜品,陶祈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严戈家里的冰箱不论什么时候都有新鲜的菜,有时候还变着花样出现各种时令蔬菜和水果。陶祈一开始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以为是严母过来给换的。但是一想严母过来大概会做一些现成的菜,又觉得不是了。后来有天休息,看到家政公司来做清洁,开了一辆小型厢式货车,里面有各种新鲜果蔬,鸡鸭鱼肉甚至海鲜。工作人员收走冰箱里还没有吃完的食材,然后换上新鲜的。
陶祈一问才知道,这类家政公司的业务范围甚至包括按时给客户家的冰箱补充食材并且处理没吃完的,每三天一次。
这下看着冰箱里满满当当的新鲜食材,就知道是家政公司又来过了。
有时候选择多了反而不知道什么好。
如果只有黄瓜和火腿肠,那就直接做黄瓜炒火腿,但是如果有黄瓜鸡蛋西红柿火腿洋葱莴苣牛肉三文鱼芒果反而会犹豫怎么样选择搭配。
陶祈现在就是这样,看着冰箱里琳琅满目的食材,考虑着要用哪几样,做个什么东西。
他想得认真,没注意身后有人渐渐接近。
严戈跟着从二楼下来,看见小孩儿站在冰箱前沉思,表情有点纠结苦恼。他走过去,站陶祈身后,一同往冰箱里看。
严戈身高一米八六,比陶祈高八厘米。他站在陶祈后面,稍微一低头,嘴唇刚好擦过小孩儿的耳朵。
我想吃
严戈吐字刻意缓慢,灼热的气流钻进陶祈的耳朵。
陶祈浑身一颤,耳朵烧红,心脏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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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这样穿和我很配
离这么近干什么?
陶祈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想吃什么?
严戈几乎是紧贴着他的侧脸, 手臂展开扶住冰箱门,把陶祈整个圈在自己怀里,然后往冰箱里看。
两人前胸贴着后背,陶祈一阵燥热,喉结上下滚动,十分窘迫。
然而身后严戈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状态, 低声沉吟:嗯
醇厚低沉的声音直直钻进耳膜,陶祈腿一抖, 觉得自己有点站不住。他深呼吸,吐出一口气, 假装平静:晚上吃多了不好, 蔬菜沙拉吧。
降火,清心。
严戈:蔬菜沙拉?
严戈眼看着陶祈从冰箱里拿出了生菜、黄瓜、莴苣等等一堆绿色蔬菜, 整个料理台上一片惨绿, 看上去就是大型绿叶菜抛尸现场。
这和他自己做蔬菜沙拉并没有什么区别。
陶祈红着耳朵清洗碗碟, 眼睛都不往严戈身上看, 动作迅速地做好了一大份蔬菜沙拉。
全绿。
严戈心情有点复杂。本来说吃宵夜,就是想营造点情侣之间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准备宵夜的温馨氛围,他还可以给陶祈打打下手, 然后两个人边吃东西边聊聊天之类的。结果现在
一盘子绿油油的菜叶, 看上去反倒像是分手时候的绿云罩顶
严戈顿时没什么胃口, 看着陶祈低头猛吃。他视线越是集中在小孩儿身上,小孩儿就越不敢抬头。见陶祈这幅样子,他心里才高兴了一点。
两人吃过宵夜, 上楼洗漱,休息。
周一早晨
严戈醒来之后惯例伸手去摸陶祈的眼睫毛。现在他的想法跟之前完全不同,已经把身边躺着的人看成了自己的男朋友括弧,未来式也就不局限于眼睫毛这一块了。
严戈顺着陶祈的眼睫毛划过鼻梁,人中,唇珠,在嘴唇上摩挲了许久。
陶祈睡梦中似乎有所察觉,微微偏了一下头,躲开了,眉头皱起来,很是不满意的样子。
严戈低低笑了,凑近去看。一只手扶住陶祈的后脑勺,大拇指在耳根处揉碾,直到有些泛红了才挪开。
清晨阳光下,陶祈的耳垂粉红,看上去竟然有种半透明一般的晶莹感。严戈喉咙干燥,忍不住探过去,嘴唇抿住小孩儿的耳垂,轻轻往外拉了一下。
这还不够,严戈眼眸沉沉地看了一小会儿陶祈的睡颜,又凑上去吮吻小孩儿的耳廓,甚至用牙齿稍稍咬了一口。直到陶祈眉头皱着,看上去即将醒过来,才停下起床了。
冲咖啡的时候,严戈仿佛完成了一整天的目标似的,神清气爽。
陶祈就没他那么好的心情了。走下楼的时候整个人恹恹地,看起来既没精神还有些委屈样。
昨晚他因为严戈无意识地撩拨荷尔蒙上涌,燥热得睡不着觉,又因为罪魁祸首就在旁边,一点动作都不敢有,直愣愣地躺了好久才睡过去。今天一早,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耳朵上温软湿润,过了一会儿就火辣辣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起床之后一照镜子,左边耳垂泛红,看起来是被虫子咬了。
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药膏。
陶祈做早饭的时候问了严戈一句:家里有什么驱蚊虫的药吗?
严戈道:应该有,怎么?
陶祈摸了摸耳垂:昨天好像被虫子咬了但是不疼不痒的。还是擦点药。
严戈看了他的耳垂一眼,不动声色道:我去给你找。
两人吃完早饭,严戈去拿了药来给陶祈擦。陶祈自己看不到,全部交给他。
严戈拧开管口,挤了点白色的药膏出来,往他耳朵上抹。薄薄地涂上一层。他心里知道这跟蚊虫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手上动作就十分缓慢。
严戈手指捏着陶祈的耳朵,轻轻按揉了一会儿,就在他早晨吻过的那块地方,心里有些躁动。他看着陶祈毫不知情的信赖眼神,沉沉吐了口气。
好了。
周三,下班后两人去服装工作室取做好的衣服。老师傅选了稍显活泼年轻些的浅灰色,与严戈的那套是同一种料子。
陶祈当场试了一下,西装的款式跟严戈极其相似,两人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小情侣,配的很。
只不过陶祈的身材有些少年的纤细感,所以西装的腰部显得有些宽,空荡荡的,还需要收紧一点。
老板重新测量了数据,让他们周五来拿。
严戈看着镜子里的陶祈。小孩儿长相清秀,平常穿的都是些休闲风的衣服,应该很少穿这样的正装,所以不时拉一拉衬衫领子,显得有些不自在。但是这份拘束配上做工裁剪都十分精致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就像个不知怎么到了陌生场合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少爷。有些稚气,但很吸引人。
他看了一会儿,十分满意。
陶祈在镜子前站着,说不出好看还是不好看。他没穿过西装,总觉得自己是小孩子穿上了大人的衣服,有些奇怪,忍不住去看严戈,想听听他的意见。
怎、怎么样?陶祈有些紧张。一方面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形象如何,一方面隐隐有些期待严戈对他的评价。
严戈原本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现在站起身,走到小孩儿身后,两只手分别搭在陶祈肩膀上,两个人紧贴在一起。
从镜子里看,几乎是深情相拥了。
陶祈脸上一红,挪开目光。
严戈一只手从陶祈胸前绕过去,替他拉了拉下摆,这样的姿势就像是严戈把陶祈半抱在怀里一样。脸贴着脸,亲密无间。
很好看。严戈说。
他从镜子里看着陶祈的眼睛,嘴角带着笑,显得温柔而俊朗。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套衣服,你这样穿,和我严戈低声笑着说。和我很配。
陶祈眼神一动,整个人轻飘飘地,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起来。
和他很配?严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陶祈忍不住瞎猜起来。
严戈的这句话说得有些刻意,眼神认真而深情,让人不由得多想一些。
这是单纯地夸他穿衣服好看,还是在暗示什么?
陶祈觉得自己脑袋里乱糟糟的,一下子觉得严戈可能是对他有意思,一下又觉得纯粹只是自己想多了。
接下来两天,他很留意严戈的言行,但是观察下来发现和之前并没有很大的差别虽然有时候会无意识地撩他,但是看起来并不像是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无论是行为还是语言都维持在适当的范围内,没有一点点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