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提到这一茬,严戈意识到靳匀峯算是他和陶祈的红娘。
虽然现在他们还没在一起,不过那是早晚的事。严戈想。
当时如果不是他跟靳匀峯说要找一个假男朋友,恐怕就要跟陶祈错过了。一想到这个可能,严戈就有些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虽然开始的时候阴差阳错发生的乌龙让人啼笑皆非,但是好在因为这些让他认识、了解了小孩儿,并且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决定要和他在一起。
想到这些,严戈的心情好了点。甚至隐隐有点炫耀的意思,向好友道:我要结婚的对象,就是之前的假男朋友。
很快就会变成真男朋友了。严戈心道。
靳匀峯:
靳匀峯反应了两秒,十分惊讶:这么拼的吗?
严戈知道他想岔了,解释:不是假的。
靳匀峯诧异。
严戈道:我是真的想跟他结婚。如果进行的顺利的话,想在年底去把证领了。不是应付爸妈。
这下靳匀峯真的震惊了。
他明明白白看见严戈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笑意,看起来既温柔又呸,这种词语跟严戈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句话里就感觉是个病句。
总之,看得出来严戈确实非常认真。
靳匀峯突然萎靡了。
他情绪低落得十分明显,就像一株蔫不拉几的黄花菜,自言自语:我从幼儿园就开始撩女孩子
严戈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听。
小学开始谈恋爱
初中交了十几个女朋友
高中连学姐都能泡到手
大学已经撩遍国内外的姑娘了
靳匀峯悲愤道:为什么最后是你先结婚?
他倒是没有怀疑严戈能不能顺利在年底跟心上人拿到结婚证。目前为止,只要严戈决定去做的事情,几乎全部会按照他的预想来一步步变成现实。既然严戈说了年底领证,那就一定会是这样。
唔。严戈应了一声,道:幼儿园我先背会乘法口诀,小学我先当三好学生,初中我先拿到年级第一,高中我先被保送,大学我先拿到留学offer。
严戈道:同理可证,也应该是我先结婚。
靳匀峯:说得好有道理啊,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靳匀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突然就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嗯。应该是严戈眼神转向空荡荡的楼梯口,看着那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忽然笑了。刚好碰上一个喜欢的人了吧。
靳匀峯:不如不说话。一个人怎么也能秀恩爱?这个buff难道不是情侣一起对单身狗使用的吗?
告辞。
新的一周,严戈和陶祈早上起来,一同去公司上班。
现在已经到了八月份,陶祈在公司里实习快满一个月了,对总裁办的基本工作流程都掌握了,有时候也会单独处理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办公室里的同事对待他都很友善,休息时间经常聚在一起聊些八卦,把陶祈听的一愣一愣的。同事们虽然偶尔上班开小差聊天吹水,但是工作能力都相当优秀,期间也教了陶祈不少东西,让他学会了一些职场必备的技能。
陶祈有收获,心里高兴,每天上班都很有干劲。
这天中午,陶祈照例和严戈一起到公司餐厅去吃饭。二十多天来,大多数员工都已经习惯了跟总裁同桌的固定饭搭,私底下议论了一番两人的关系。陶祈对这些有点猜测,他走在公司里的时候,常常会有人看他。不过没人在他耳边说什么,也就没放在心上。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又有老员工来发了一波零食,陶祈分到一块巧克力曲奇和小包装的鸭脖。他道了谢,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拆开。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午休是来不及的,短时间的睡眠反而会让人不太精神,更加渴睡。所以这个时间段大家通常是聚在一起磕磕小零食,讲讲话。
今天办公室的话题是《峰云实业的大股东新养的小情人和自己的女儿只差三岁》,副标题《小情人比女儿小》,由提出兄弟假说及表面功夫假说的天才男同事倾情奉献。
该同事激情演讲,办公室所有同仁一边津津有味地听故事,一边津津有味地啃鸭脖。一时间,整个总裁办飘荡着一股咸辣鲜香的味道。
站在门口的助理听见里面此起彼伏的笑声,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身后站着严母,不好出声提醒,只能大声清了清嗓子当做提醒,然后推门进去。
陶祈看见门开了,往那边看过去,见到助理沉着一张脸,然后走进来,后面跟着
陶祈呛住了,鸭脖的辣味从口腔进军气管。他咳嗽起来。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陶祈撕心裂肺的咳喘声。
严母刚踏进总裁办的门就看见儿子的小男朋友一张脸涨得通红,捂着胸口咳嗽不止,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严母吓了一跳,赶忙走过去拍他的背。
助理见严母没注意他,后退两步,去总裁办公室找严戈了:刚才老严总夫人来的太突然,都没跟严总打招呼。严总的假男朋友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还是说一声比较保险。
怎么了?要不要紧啊?严母问。
陶祈自己忍了会儿,觉得好受一点了,朝严母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他心里有点忐忑,道:阿姨您今天怎么过来公司了?
总裁办内阁大臣们竖起耳朵,并且暗自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吧,果然是认识的。还叫董事长夫人阿姨,这肯定是私生子,官方盖章 了。
就是没想到,董事长夫人原来知道陶祈的存在啊。这都能忍下来,还一副关心的样子修养真的令人服气。
原来传老严总惧内,看起来也不能全信。夫人连私生子都能容忍,可不得补偿一点么。
众人眉眼官司打得精彩。
严母道:今天出来逛街做spa,路过公司,顺便上来看一看。我之前就听严戈说你在这里做暑期实习
陶祈心里一咯噔,涌上一种熟悉的不祥预感。
有什么不会的就让严戈手把手教你,以后跟他结婚了也是要一起打理公司的,现在先学着。严母喜孜孜道。
她前几天辗转在参加过生日宴的宾客那里听到严戈说他和陶祈年底要结婚的事情,一边在心里埋怨严戈都不跟先父母说,反倒说给别人听,一边开心的不得了。今天路过公司,特意上来看一看陶祈。毕竟这是她板上钉钉的儿媳妇了。
陶祈僵在座位上:
他干咽了一下,去看总裁办各位同事的脸色。
从资历最老的大姐到进公司两三年的小哥,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严戈,什么结婚,都是假的吧?
屁啊!
谁提出的兄弟理论!站出来挨打!明明是!小情侣!
接连提出兄弟假说与表面功夫假说的那位天才男同事,在总裁办全体同仁刀子一般的目光中,拿了张纸挡住自己的脸,装作无事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陶祈:我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做个暑期兼职
严戈:感谢妈妈,生我养我,还帮我追老婆。
严母:mvp,carry全场,请为我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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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年底领证给发奖金
严戈走进总裁办的时候, 里面一片诡异的寂静。他没注意别人,就看到陶祈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旁边站着自己的母亲,一下一下给陶祈拍背。
助理让严戈过来看看的时候只说可能要救个场,现在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陶祈出什么事了。
陶祈的眼睛看着地面,严戈有些担心, 在总裁办所有职员的注视下走到陶祈面前,蹲下, 温声道:怎么了?
呃陶祈看着严戈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阿姨刚才不小心把我们俩年底领假证的事情透露出来了?不可能的, 严阿姨还在旁边看着, 不敢说。
说阿姨刚才暴露了我们俩的关系?这不是给将要结婚的情侣盖戳认证?两年后如果进严氏工作的话,该怎么在公司里待下去啊。
陶祈左右为难。
严戈握住他的手, 捏了捏, 抬起头看严母, 眼神询问。
严母也弄不清楚, 道:我进来的时候陶祈就在咳嗽,可吓人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严戈又去看陶祈:是身体不舒服吗?
总裁办众人不敢吭声,被吓得有些怀疑人生了。
现在这个说话这么温柔的人是他们严总?不是说好的冷静理智严肃沉闷的人设呢?以往对待我们不是这样的啊?
他们不由得又回想起了近一个月来在公司餐厅见到的场景:互相夹菜, 偶尔相视一笑, 总裁还时不时来个摸头杀
到底是什么乱来的豪门风云滤镜, 让他们把恩恩爱爱的小情侣日常互动当成了兄弟阋墙笑里藏刀?
瞎,当初是真的瞎。
被陈年狗粮齁住嗓子的总裁办职员们悔不当初:早知道是老板娘,就不在陶祈面前放飞自我了啊!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啊!这一个月来除了严家, 其他人的八卦都被他们念叨了一遍老板娘回家去没说什么吧?严纵会不会觉得养了一帮吃闲饭的?
再看一眼严戈和陶祈,两人双手交握,陶祈显然对此十分适应。
这么明显的事情,之前怎么就跟集体失了智一样的视而不见?
陶祈对他们如同八级地震一样的心理状态并不清楚,为了避免再不说话真的被严戈带去医院检查身体,赶忙道:我没事。就是刚才看到阿姨过来太惊讶,一不小心呛住了。
严戈这才放心。不过看小孩儿的神色就知道肯定不止是因为这个,不然刚刚不会那么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戈在陶祈的工位上看了看,找到一只水杯,去饮水机那里接了点纯净水。热水一点,冷水一点,自己喝了小半口,试了试没问题,才塞到小孩儿手里。
陶祈没注意严戈试水温的过程,给他杯子就拿着喝了。这种坦荡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落在众人眼里,就是习以为常。
严母笑眯眯地看着,眼神里的欣慰跟都快跟瀑布似的飞流直下,涌出来了。她想了想,问严戈:我听你说年底先领证,不办婚礼?为什么?
严戈站着,一只手搭在陶祈肩膀上,道:下半年陶祈也才大四,如果要读研究生的话,被媒体知道跟我结婚了,说不定在学校里会受影响。
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神情非常认真。
陶祈明知道严戈说的这些话都是假的,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有些欢欣雀跃。
也是。严母道。婚礼可以延后,证得先拿下来。不然陶祈不要你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严戈:
严戈无奈道:妈?他手掌滑到陶祈背上,是一个维护的姿态。转身道:之前觉得没什么必要,就没跟大家说过。现在正式介绍一下,陶祈是我的男朋友。
总裁办众人沉浸在也许会被严总当做吃闲饭的人的恐怖想象中,现在听到严戈说话,集体站起来鼓掌拍马屁。
好!
天作之合!
幸福美满!
永结同心!
做行政工作的嘴皮子都利索,这群人说了一连串的祝福词,没一个重样。不知道的听起来还以为是在婚礼现场,请了好几个司仪。
陶祈:这群同事的画风怎么跟平时不太一样啊?
职员们的祝福十分浮夸,然而严戈听得心情舒畅,道:年底领证的时候给你们发奖金。
顿时,内阁大臣们又是一顿猛夸,找准了地方,不夸别的,就围绕着严戈和陶祈多配来吹,甚至有人当场就是一篇即兴小作文。
陶祈默默听着,感觉自己今天上了一个假班。
自从严母来过公司后,总裁办的同事有好几天跟陶祈说话的时候都战战兢兢,连发鸭脖都是递了就跑,怂得一批。
陶祈哭笑不得,不过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就没放在心上。果然,又过了几天,大家看陶祈的态度和之前没什么差别,照样认真地学习,完成分内的工作,态度也谦虚友善,就放下心,继续跟之前一样相处了。
这天下午,陶祈正在处理一份计划表,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是妈妈打过来的。
办公室里只有一片敲击键盘的清脆声音,陶祈拿着手里站起来,向平常带他比较多的同事示意,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到了办公室外面,陶祈接通:妈?
手机里很安静,听筒里传来断续的呼吸和抽泣声。
陶祈心里猛地覆上一层阴霾,心脏沉下去,有种不好的预感。
淘淘淘淘,你能回来吗?陶母在电话里哽咽着说。你爸爸他刚刚进医院了
陶祈脑袋一懵,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什么怎、怎么回事?
陶母哭泣着,声音有些嘶哑:我中午给他送饭,看见他躺在地上,脑袋磕破了,一地的血
陶祈手上发抖,问:现在怎么样?
现在在抢救陶母的声音无力而茫然。
她一辈子经历过两次天塌地陷的时刻,一次是几年前丈夫的腿被截肢,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陶父接受过高位截肢的手术后,脾气变得阴郁而暴躁,甚至自暴自弃,有时候不愿意吃饭。陶母一边艰难维持家里的生计,一边照顾自己的丈夫。丈夫不吃饭,她就跪着求,几年下来,生活再困苦,陶母都没有为此流过泪。除却觉得对不起儿女之外,她只感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