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妈妈摇头,“二公子,老夫人不是说了么,让你去将表姑娘接回来。”
表姑娘到底是晚辈,哪能真像二公子说的,让老夫人亲自去请啊?
一个是祖母,一个是孙辈。
老夫人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二公子和表姑娘都是孝顺的孩子,怎么这时候犟起来了?
听听,听听,这话说的气人不气人。
什么叫祖母的面子往哪儿搁?
祖母那日当着外人的面,肆意数落盈盈的不是,而且,连带着还将舅母和外祖母也数落一番。
那个时候,祖母怎么也不想想他人的颜面往哪儿搁?
况且,舅母、外祖母,与他而言、与母亲而言,并非是不相干的陌生人,祖母怎么也不想想,他们两个心里会如何想?
“哎呀!二公子,”谭妈妈当然是帮老夫人说话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纠结了,再说了,二公子难不成还真的怪上老夫人了么?”
夏国重孝,若非情况万不得已,晚辈是不能顶撞长辈,更不能责怪长辈的。
当然了,谭妈妈这样说,也不是真的要说郁平宣如何错了,而是希望他能冷静下来,都是一家人,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别再跟老夫人置气了。
但――
听完谭妈妈的话,郁平宣唇角往上冷然一勾,道:“谭妈妈说笑了,这些天确实有太多公事来不及处理,我实在抽不出身去探望祖母。等过段时日,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再亲自向祖母赔罪。”说罢,便径直进了府,看也没看谭妈妈一眼。
一个字没提沈盈说完,一句话也不提那日的事。
可言语间的冷硬,还有他径直离开的决绝,如何不说明他对郁老夫人的态度?
……
宁福堂
郁老夫人有些期盼的坐在正厅里,一见到谭妈妈回来了,她立刻站起来,连连往谭妈妈身后瞧去:“怎么样了?平宣呢?叫来了没有?”
“…………”
谭妈妈沉默着摇摇头。
想说些什么宽慰宽慰老夫人吧,可现在的情况,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且,二公子的态度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硬。
“哎……”
郁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人跌回了后面的椅子里。
谭妈妈的神情,让她明白了,平宣这是真的将事情记在心底了。
可这样不能怪她啊。
那时候,面对新平长公主的压力,她不过是做出了一个普通人应该做出的选择,她还不是为了整个侯府着想,这些孩子怎么就不能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呢?
一下子,郁老夫人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被理解的人。
可,当她连连叹气,抬头望向周围空荡荡的院子,如今在她身边的,除了谭妈妈之外,便全都是拿钱办事的丫鬟小厮。
没有听话懂事的孙儿、孙女,没有寻常人家她这个年纪的长辈,该有的儿孙满堂。
平宣态度冷淡。
平宴每日早出晚归也见不着几次。
就连回门的四丫头,也不愿踏进她的宁福堂。
郁老夫人眉心越蹙越紧,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般难受。
她怎么活得像个孤家寡人了?
她真的做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