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离开时上了一辆土黄色出租车,摄像头正好照到了出租车的车牌号,可惜像素并不清晰,没有高倍的分频或是专业的视频影像分析是很难看清上面的数字的。白夜想拿回局里做一下分析,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唐泽已经关了dvd,侧身坐在沙发上,“白警官,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白夜好笑的看着他,“唐先生,你似乎忘了,我是警察。”
唐泽耸了耸肩,他当然没忘记,“左春欢手里确实有对盛文影响不好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对警察一点用也没有。”
难道真的有视频?白夜诧异的看着他。
唐泽摇了摇头,“并非你想的那样。盛文的母亲,也就是我二姨,她前年嫁给衡阳集团董事长,现在的身份是荣誉理事,左春欢手里的东西对盛文影响很大,一旦被外泄出来,对整个衡阳集团的股票会有很大的影响。我的目的只是她手里东西。左春欢那晚来找盛文确实是为了钱,但是东西已经不在她的手里。”
“你去过了她家。也发现那具无头尸?”她直直的看着他,浑身的汗毛都瞬间炸起来了。
冰冷的手铐还拷在他和她的手上,他们彼此相距不过一尺的距离,而这个人,他曾经出入过左春欢家,甚至大肆翻找,却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他到底是谁?凶手?
就目前警方所掌握的证据来看,很大一部分都是他故意透露出来给她的。左春欢的名片,还有与她发生争执的男子。
假设他不是凶手,那么他的目的只是那件左春欢用来威胁盛文的东西,可东西现在不翼而飞,是谁拿走的?凶手么?
如果他是凶手,那么自己现在的处境就不是危险那么简单了。
白夜心里想什么,唐泽完全可以看明白的。
她那么年轻,刚刚出社会不久,之前工作的地方环境单纯,每天接触过的人都是些最最平凡的城镇居民,饶是最辣手的,也不过就是遇见几个婆婆妈妈的大爷,操着地方口音,指着指示口发发牢骚。
她还没学会刑侦科那帮老滑头的一星半点本事,所以,面对她,他真的是称得上老奸巨猾了。
他舒展了眉宇,做出诚恳得不能再诚恳的样子,完全是一幅极其有教养的绅士模样。
他把带着手铐的手轻轻往前移了移,突然压低了身子,炙热的男性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白夜有些惊慌的缩了缩眉心。
“我不是凶手,我对杀人一丁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要那会我要的东西而已,而警方对它丝毫不感兴趣。当然,我们合作,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包括帮助你找到凶手。”他表情极为诚恳,若是姜沪生此次就坐在他对面的话,肯定会讥讽的冷笑,然后揪住他的领子用那双豹子一样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但是白夜还不够老道。
她知道,这种时候她该更理智一些,也许她应该联系姜沪生,把唐泽说的话都转达一遍。可是对方不开机,整个刑侦科都不开机,她是被排挤隔离的,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个菜鸟,是个走关系上来的。
白夜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气愤,冲动的魔鬼冲破理智的束缚,她甚至觉得唐泽的提议很诱人。
也许是唐泽的表情太过于诚恳,也许是他开出的附加条件够诱人(在案子未侦破之前,她可以无偿住在这里,即方便俩人交流案情,又方便她就近监控他),白夜终于点了点头。
唐泽送白夜回了旅店,前台小姐见到她带了个英俊的男人回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唇角挑了挑,故意压低身子露出胸前的乳沟,娇柔造作的跟白夜问了声好,顺便关怀一下唐泽,“白小姐男朋友?怎么前两天没见到?”
白夜对这女人没什么好印象,虚应了一声,拽着唐泽进了电梯。
回到房间草草收拾了行李,又去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出来时,天已经擦黑。
唐泽的房子离市区不远,骑自行车三十分钟能到市局。两人从旅馆回来选了一家牛肉面馆解决了晚饭,回到龙岗花园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白夜先给局里打了个电话,值班的是方大同。
白夜把录像带用电脑直接给方大同传了过去,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方大同传回来一段经过放大的图像,出租车的车牌号是,华3578,附带了车主的姓名和家庭住址。
车主叫王大可,08年买的车,家里就住在市区。白夜和唐泽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见见这个王大可。
王大可40多岁,身材矮胖,脸上有一层亮亮的油光,见到白夜和唐泽的时候有些诧异,略显肥胖的身体堵在门口半天没反映。
“我们是市局的。”唐泽率先开口,伸手捅了一下白夜。
“嗯,对,找你是想核查点事。”白夜忙把证件给王大可看了一眼。
“哦!”
王大可家是六十平的两居室,屋子里有些闷热,一名中年妇女正端着切好的西瓜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白夜和唐泽的时候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王大可。
“你去看看孩子吧!这是市局的,可能找我了解些事。”王大可把妻子打发回屋,扭头看白夜和唐泽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有什么事?我妻子胆小。”王大可坐在沙发上,双手拘谨的放在膝盖上,老实本分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虑。
“王先生,你可以放松点。我们就是跟你打听个人,您别害怕。”白夜笑笑,从包里掏出从电脑上拷贝下来的照片。
照片里光头男人正侧身拉开车门,头朝着对面的洗浴城,脸上的表情比较狰狞。
王大可最先看到的是车牌照,表情一愣,“这是我的车。”
白夜,“这是一个星期前下午六点在金足洗浴城门前的摄像头拍摄的,你还记得当时拉的这个人去哪里了么?”
王大可看了看照片里的男人,突然,“啊!”了一声,“我记得,而且印象还挺深刻的,他跟洗浴城了一个女洗脚师傅吵起来,把人给打了,后来上了车,去的什么地方我还真忘了,不过有件事我记得真真的。”
“什么事?”
“你等一下啊!”王大可站起身回屋,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张光碟,脸色有些潮红,“就这个,他落车里了。”
白夜接过光碟,余光瞄了眼唐泽。
唐泽神色一暗,目光死死的盯着光碟,“你看了么?”
王大可被他吓得一愣,吱吱唔唔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