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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74节

  “臣谢皇上关心,一切顺利。”

  “路上可有新鲜见闻?”

  “一路只见,百姓吃井拔西瓜,山脚湖边避暑,都在感恩皇上的仁慈英明。”

  “百姓安乐,大善。楚王一路进京辛苦,于北京可习惯?”

  “北京国都、大气巍峨。北京人,繁华热情,馆里厨师所做湖广菜地道,臣谢皇上大恩。”

  “……?”

  “……。”

  “楚王抬头。有事,且奏来。”皇上的小奶音一落,楚王一个激灵,起身行礼,跪着不起,大声喊冤:“皇上,臣有冤!皇上,臣前些日子新得一个侍妾,江南花魁出身,臣甚为喜欢,哪知道,那……那兴王,他也喜欢。”

  “皇上,那兴王不地道。皇上,兴王要和臣说,臣焉能不送给他?一个侍妾而已,可是兴王……兴王……”楚王痛哭流涕,“皇上,兴王伙同臣的弟弟,一起暗中勾搭那侍妾……皇上,臣头上绿帽子一顶一顶,皇上,臣冤枉啊,皇上……”

  皇上:“???”

  皇上不搭理跳脚大骂的太~祖皇帝,只问:“‘绿帽子’是什么?”

  楚王哭得更凄惨:“皇上,‘绿帽子’,就是和绿头巾一样,是大明男人最害怕的一种帽子……”

  楚王一边哭,一边讲述什么是男人最怕的“绿帽子”。

  人以群分,群以衣服分,华夏礼仪自古就是贵五色,贱五色。唐宋时期,碧青绿诸色为贱民所穿服装之色。元代开始,碧绿青诸色的服装限于娼~妓、乐人,娼~妓穿皂衫,戴角巾儿;娼~妓家长并亲属男子,裹青头巾……

  到大明,太~祖皇帝恢复华夏衣冠,制定天下各阶层服饰,直接规定:“教坊司乐艺着卍字顶巾,系灯线褡膊,乐妓明角冠皂褙子,不许与民妻同。”还规定:“教坊司伶人常服绿色巾,以别士庶人服……”

  也就是说,你要在街上看到哪个男子,头戴绿巾,腰系红褡膊,足穿带毛猪皮鞋,不敢在街道中间行走,只能在左右两边“靠边走”……那不是秦楼楚馆的小馆儿,就是娼~妓家的男人。

  “绿帻谁家子,卖珠轻薄儿。”顺延一百五十年下来,戴“绿帽子”也成为大明男子最怕的事情,妻女卖笑、偷汉子,男人就被骂戴绿帽子。

  皇上明白了,皇上更糊涂了——娼~妓是什么人?笑也卖?偷汉子?和拐小孩子一样拐卖汉子?楚王明明头戴亲王乌纱帽,哪里来的绿帽子?

  皇上压下好奇:“此事,朕已然知晓。宗人府查明,需要时间,楚王且安心呆在北京。”

  楚王如蒙大赦,眼泪流的更凶:“皇上,臣谢皇上恩德。皇上,臣暂时,实在是,实在是,没有脸面回去湖广……皇上,臣愿意将那侍妾送给兴王,皇上,臣实在不知道,那兴王也喜欢那侍妾……”

  皇上表示他“明白”。

  楚王感激涕零地磕头退下。

  太~祖皇帝已经没有力气骂人,其他鬼鬼们的大笑声,他也无心搭理——这一听就是有人炮制出来一出大戏,这样的大戏要遮掩什么?什么样的事儿需要,不惜用男人的尊严,“绿帽子”来处理?

  太~祖皇帝不用想也知道,这些鬼鬼们也知道。所以太~祖皇帝退回去红石头闷头不吭,其他鬼鬼笑得更畅快。

  皇上因为太~祖皇帝和各个鬼鬼的表现,更迷糊,皇上看向张佐,张佐笑眯眯的一张胖脸:“皇上,奴婢听说,楚王和兴王同在湖广,一直关系不好。几年前老楚王去世,传说和兴王有关。”

  皇上迷瞪眼:“和‘绿帽子’有关?”

  张佐一脸“神秘”:“皇上,那兴王不喜楚王,可能,就是故意给楚王戴绿帽子。一个江南花魁,兴王未必看得上眼。”

  皇上大约明白,花魁是兴王和楚王争斗的一个点,恰好楚王的二弟也牵扯其中。

  “为什么男人都害怕绿帽子?”皇上还是不明白。

  张佐:“!!!”张佐那个为难:“皇上,奴婢猜测,男人生怕他们的妻妾和其他男人生小娃娃,自己不知道,还给当爹养着。”

  皇上:“!!!”

  皇上恍然大悟:“朕明白。兴王和楚王的侍妾生小娃娃,楚王的二弟也要和楚王的侍妾生小娃娃,将来小娃娃继承楚王府,这就是那话本里的,‘狸猫换太子、偷龙转凤’。”

  张佐:“!!!”“皇上说得对。”张佐笑得一朵花儿一般,我们皇上就是聪明!

  聪明·皇上“矜持”:“书里都说男人不能宠妾灭妻,楚王的王妃和次妃若都没有小娃娃,是为宠妾灭妻,祸事根源也。”

  张佐:“!!!”“皇上说得对。”张佐眼睛都直了,皇上还知道“宠妾灭妻祸事根源也?”

  皇上小胸膛一挺,皇上当然知道。可是皇上顿了顿,又小小的疑惑——皇上直觉,楚王对兴王的恨意是真的,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皇上伸头看一眼外头的大太阳,皇上今儿休息不上学,就要去玩水,可皇上又想起徐景珩这么热的天不能用冰,不知道多么难受,生怕他中午不用药,着急去看他。

  张佐给皇上换一身出门的轻便衣服,皇上又想起来,陆炳出身兴王府,还是兴王的玩伴。

  “陆炳回去锦衣卫办事,回来了吗?”

  “回皇上,陆炳昨儿回来了。今儿在休息。”

  皇上就觉得,这事儿更不对劲,锦衣卫有事吩咐陆炳,又在这个时候……皇上心大,徐景珩不告诉他,他也不想去问。

  换好一身玉色的对襟缂丝小衫,无袖,加一条只到膝盖的同色同质小短裤,头上梳两个朝天辫,一双软底小草鞋,皇上要余庆抱着飞飞飞,带着侍卫们也飞飞飞,打算先去紫禁城看祖母和亲娘,赶在午休前回转徐景珩的宅子。

  皇上出门的时候遇到章怀秀、刘成学等等人,穿得一身薄纱整整齐齐的,皇上还喊话:“热啊。”殊不知他自己这一身,有多可爱,谁都想抱抱。

  刘成学看看自己身上的从头到脚,乐哈哈地笑:“我们这一身,有点多。”

  章怀秀早就见识到大明人在夏天的奔放,什么里三层外三层?那都是骗骗后人的,章怀秀只对皇上这一身的可爱程度,大流口水,想穿同样的款式,想抱抱。

  大明人,在大夏天,大多数人都不出门,家居的女子们一身纱衣,孔眼大,轻薄得有些透明,胳膊上有个黑痣都能看清楚。

  男子们有的露着臂膀,有的穿着吊带大肚兜。穷人家的男子要干活,街头挑夫店小二,也穿肥大的粗麻吊裆裤,就图一个凉爽。小娃娃更是简单,四五岁的男娃娃,一件大肚兜一条裤衩满街跑。

  皇上来到紫禁城,发现祖母和亲娘都热的受不住,窝在冰盆的屋里不敢出门,就劝说她们搬到豹房,奈何她们都不答应,皇上也没招儿。

  徐景珩位于燕山脚下的宅子,皇上先见到园中亭子里的红衣侠,红衣侠一身大家闺秀的红银条纱衫儿,红色纱挑线缕金拖泥裙,正站在一个高高的绣架前飞针走线。

  皇上看得稀奇,因为红衣侠绣花,只能看见针影晃动,快的叫人看不到她的动作。而且皇上审美好,一眼看出来红衣侠的绣花功夫非常好,比宫里最好的绣娘还好。

  红衣侠完成一只小老虎,发现皇上惊奇,温柔地笑:“皇上,我这功夫,一般人用不出来。”

  皇上表示明白,这就是和青衫客、绯衣门主一般,不是普通人的功夫。

  红衣侠更笑:“皇上身上的是江南缂丝,加孔雀翎,大云花样。我这是焦布,南方芭蕉树的茎作原料,温水和草木灰汁去除杂质,纺织做出来的布,非常凉爽和透气哦,皇上要不要来一件?”

  皇上大眼睛亮亮的:“谢谢红姨。朕有衣服。”

  红衣侠知道皇上是乖孩子,常穿的衣服就那几件,一点儿也不奢靡,脸上的笑容更甜:“徐公子正在和文老先生下棋,就在桥那头的亭子。”

  皇上欢喜地笑:“谢谢红姨。”

  小孩子的身影欢快地穿过假山,转眼不见,红衣侠看着,眼里一片慈爱。

  皇上过桥,就看到小胖娃娃在一边的摇篮里呼呼大睡,身上一件略厚实的大红肚兜。

  文老先生和徐景珩下棋,文老先生坦胸露腹的就一条吊裆裤,还摇着大蒲扇;徐景珩一身玉色缂丝宽袍大袖,还是整整齐齐的,长长的头发只梳一个结披散下来,也没见他热,皇上的小眉头不由地皱巴。

  他们两个人下棋专心,皇上也没打扰。皇上也刚刚开始学习下棋,自己搬来一个小板凳坐下来,乖乖地看。

  都说棋风见性情。文老先生平日里喝酒摇扇子,跟一个落寞文人一般,下棋的时候却是大开大合,杀伐果断。徐景珩平日里姿容绝滟,行动间也是仙人丰姿,下棋的时候也是不见一丝杀气,闲雅得很。

  眉眼如画、眼睛清亮、青丝如墨,肤如玉……整个人,仿若远山青色春秋之花的精华织染,真真的天质自然,落花流水般闲适,整个园子里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都好似也变得闲适起来……

  没有人说话,下人都去休息,蝉鸣声声,沉香袅袅,皇上就觉得这安静这环境正好午休,打一个小哈欠,看一眼,嗯嗯,文老先生马上要输——

  文老先生偷看一眼皇上,慢悠悠地开口。

  “皇上困了?我给皇上讲一个故事。你看徐公子此刻是不是玉树临风?当年比武大会,我就和徐公子在路边这么下一盘棋,那江湖第一美人,就派人送来最好的鲜果和点心。”

  皇上“刷”地睁大眼睛,困意顿消。

  江湖第一美人!!!

  徐景珩无奈地笑,文老先生再偷看一眼,放下手里纠结的棋子,轻轻摇着蒲扇:“皇上,今晚上我和皇上讲一个故事,有关于江湖第一美人的。”

  皇上看看徐景珩,看看文老先生,为了江湖第一美人!

  就见皇上揉揉眼睛,有模有样地一个大大的哈欠,起身,扑到徐景珩的怀里:“徐景珩,要午休。”

  话音一落,浓浓的困意好似一下子来袭,皇上在指挥使的怀里,闭眼就要睡着。

  徐景珩叫这一老一少的赖皮笑出来:“好,我们去午休。”说着话,他还真起身,牵着皇上的小胖手,去自己的院子午休。

  皇上昂首挺胸,文老先生解下腰上的酒葫芦用一口酒,特惬意。

  皇上满心期待晚上的故事,下午的时候学习吹笛子,画画,听书……都特乖巧。陆炳从锦衣卫北镇抚司出来,打马来到楚王暂住的别馆,找到等候的楚王。

  楚王对他的身份还是非常在意:“你是陆炳,兴王的玩伴?本王如何相信你?”

  陆炳一点儿也不介意他的态度:“我是陆炳,锦衣卫北镇抚司陆炳。王爷知道这一点就好。还是说,王爷要背上谋反的嫌疑?”

  楚王咬牙:“皇上和指挥使相信你,本王也相信你。你打算怎么办?”

  陆炳:“王爷尽请放心,土地改革刚开始,宗室不能出来谋反的事情。这是指挥使的本意,陆炳只听命令行事。当然,过程有陆炳做主,陆炳和王爷商议。”

  “你且说来。”

  “北京城过两天就会出现流言,王爷和兴王争夺江南花魁,赢了花魁,奈何兴王不甘心,和王爷的二弟一起,与花魁藕断丝连。”

  楚王这次是嘴唇都咬出血:“下一步?”

  “下一步就是,宗人府查案,查出来,王爷的二弟趁王爷不在湖广,和花魁共赴鸳鸯,花魁珠胎暗结,王爷一怒之下赶回湖广。”

  “再下一步?”

  楚王的双手握拳,眼睛已经冒出杀气,陆炳依旧八风不动。

  “王爷上报朝廷,请求朝廷严办,废除王爷二弟的郡王之位。王爷的二弟不甘心,伙同门下小厮流氓,在兴王的蛊惑下,一起谋划要杀王爷——因为王爷如今还没有子嗣,杀了王爷,继承人必然是他。”

  果真是好计策!

  楚王的心里发冷,眼睛死死地盯住陆炳,一字一顿:“你不担心兴王?”

  陆炳微笑:“王爷,兴王是大明的宗室亲王,陆炳只是锦衣卫陆炳。兴王的事情,如何是陆炳担心得来?”

  楚王心里一震,好似明白为何皇上和徐景珩都信任这个年轻人。

  “好!本王就信任你一次。”

  还有什么比一桩宗室丑闻更值得世人关注?自古以来,老百姓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些风流故事。

  陆炳回去禀告余庆,余庆同意,陆炳安排下去,不到三天,北京城刮起来一阵风,街头巷尾,三三两两的都在传说那江南花魁有多美,引得三个宗室王爷一起争夺,楚王气得进京求皇上做主……

  “哎呦呦,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楚王有一位小妾,花魁出身,年轻貌美,如花似玉,很会撒娇,深受楚王宠爱。据说很多男人觊觎她的美色,一见到她,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那楚王的二弟……那也忍不住不是?”

  另一个人凑上来:“真的假的?楚王?小贤王?只听说,楚王的手下以及管辖的子民都夸楚王。楚王的二弟咋样?”

  “楚王的二弟,那位郡王爷,我听说,只知道欺压百姓、吃喝玩乐、名声奇臭,还好色成性。

  “那怪不得。楚王和兴王争夺江南花魁,楚王赢了,接花魁来王府做侍妾,哎呦呦,这不就便宜了这位郡王爷?”

  有一个凑上来:“哎吆,你们都不知道内情。我和你们说,我姐夫的族兄的儿子,在别馆做厨子,他说,那郡王爷本来没有那个胆子的,怎么说也是小嫂子不是?可是有兴王在,兴王不甘心失去花魁,就去蛊惑这位郡王爷。”

  “哎呦呦,兴王,真是想不到。兴王居然是这样的人,传说他也有贤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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