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保安顿时警惕起来,上下打量着老外,面色不善,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架势。
老外冷笑,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普通话嘲讽道:“既然敢开门做生意,难道还怕挑战吗?那不如关起门躲在家里吧!”
老外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明摆着是来砸场子的,说出的话十分气人,那名保安刚要发作,就被另一名保安拦住了。
二人窃窃私语了一通,另一名保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带名帖了吗?”
说话这位保安引起了我的兴趣,通过他的一连串发问可以看出,这人是个内行人。
名帖就是挑战书,这是江湖上的老规矩,想要挑战别人,首先要下战书,提前预约才行。
而收到战书的一方,有权选择拒绝,但如果拒绝接战,肯定会对名气有影响,所以,在通常情况下,收到战书的人都会被迫选择接战,
接战以后,挑战规则是根据双方约定好进行的,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输了就会背负战败者的名头。
为了挽回名头,战败者通常都会磨砺一番再去挑战对手,直到赢了对方为止,双方你来我往,江湖纷争就是这么来的。
不可否认的一点,这种下名帖的挑战,促进了江湖上各大行当的进步。
江湖行当概括起来,有上九流,中九流,和下九流这三类,而这三类囊括传统的三百六十行的营生。
而今三百六十行早就成了一个非常笼统的概念,社会职业远远不止这么多,说是成千上万也好不夸张。
但在传统的三百六十行中,每一行的进步都离不开竞争,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武术界,赌坛,医药界,茶行……
这几大行当,是所有江湖行业中斗的最为激烈的,武术界有武斗,赌坛有赌术争霸,医药界有斗药,茶行定期斗茶。
别的行当怎么斗法我不太清楚,但赌坛中的这点事我还是比较清楚地。
赌坛这个行当,虽然竞争激烈,但各大赌场之间轻易不会下名帖,一旦下了,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因为赌坛向来都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行当,是见不得光的,自古都是这样,即便是在赌博合法的古代,赌场都是密不透风的。
影视剧中经常会出现赌场的镜头,但无一例外的是,但凡是赌场,不论春夏秋冬,门上都有黑色帘子遮掩,窗户也是封闭的。
之所以这样,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涉及到风水问题。
即便是当今社会也是一样,赌场都是藏风纳财的建筑格局,大门必定是狮虎门,有吞人之势。
这样的设计,就是为了防止财气外泄,所以赌场才是封闭似的设计,自古都是这样。
为了防止财气外泄,开设赌场的人会不遗余力去保护自家赌场。而在赌坛中,有一个共同的认知,认为踢场子会破坏风水。
自古以来赌坛中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至于这个说法的来源已经无从考证,但据我所知,应该和财运风水有关。
江湖上有一句俗话,叫作――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赌场苦心保护风水格局,就是为了保住饭碗,有人要破坏,自然就是生死仇敌。
而且赌坛本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像别的行当那样,多少会遵从一些礼数。
说白了,设赌的人干的都是刀口舔血得营生,为了防止赌客滋事,所以都比较狠辣,要是不狠一点,就没办法站住脚。
所以赌坛中的人,面对那些上门滋事的人,哪怕你是来下帖挑战的,也断不会手软,要是对方输了,就得留下点零件算是对后来者的警告。
但赌博这个行当,历来不缺亡命之徒,为了抢地盘,揽客源,下帖挑战的事情屡见不鲜,为此整的你死我活的也不在少数。
我入行至今,还没见过老外砸场子的,甚至就连内行人砸场子的也很少见,但现在就遇上了。
老外自我介绍说:“请叫我麦考夫先生,至于名帖,我本人就是最好的名帖,看到人就行了。”
保安冲他翻了个白眼道:“行,卖啥来着,你在这等着就行了,我进去通报一声。”
保安转身就走了,见到背影远去,麦考夫没闲着,回过身对赌场内众人招呼,“各位女士、先生,我是麦考夫,来自美国。”
老外先是做了自我介绍,吸引了在场赌客们的目光,然后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这次过来的目的……
“一直以来,我都对华夏文化很感兴趣,包括所有,比如你们喜爱的赌博,为了能够更好的融入到你们中间,我学习了很久。
上帝保佑,赐予了我赌博的天赋,我学习了三年,在拉斯维加斯赌场夺得了赌王头衔。
今天我来到这里,就是想和华夏的高手切磋一下,看看到底是华夏的赌术厉害,还是我们美国的赌术更精湛。”
“愿上帝保佑!”
说完他开始在胸前画十字,然后抱手祈祷。
“你卖啥来着,我们老板心情还不错,答应见你,请吧!”保安推门而出,指着正在祈祷的麦考夫一脸调侃看着他。
周围人一阵哄笑,场面尴尬到了极点。
祈祷被打断,这让麦考夫似乎很不爽,白皙脸皮抖动了一下,默默祈祷完毕才转过身怒道:“请叫我麦考夫先生,不是卖东西的!”
保安才懒得理会抗议,直接道:“我管你卖啥,到底要不要进去,不去就赶紧滚蛋。”
麦考夫气的脸皮泛红,指着保安半天说不出来话,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迈开大步,在保安的带领下朝着里面走去。
我见状就跟了上去,门口保安却见我拦住,“不好意思先生,请出示贵宾卡!”
我根本就没有贵宾卡,但也不想和他多做纠缠,于是就胡乱编造了一个说词,“我是麦考夫先生的翻译。”
保安一时错愕,见我穿的比较正式,也没怀疑,直接让开了一条道。
等我走了进去,才听他在背后嘀咕了一声,“姓麦的不是会说普通话吗,怎么还请了个翻译?”
我暗暗好笑,没理会保安的疑惑,加快步伐朝前走去,同时嘴里喊了一声,“麦考夫先生,等我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