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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萱儿和李红鸾听得这话,激动得捂着小脸惊呼,“哇,想不到剑香姐姐是这种人。”
“是啊,居然强抢……”不过萱儿话还没说完,就被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廉海潮挠着后脑勺说道:“也不算吧,强抢的话不是有一方不同意么?”
“咦,那岂不是秦大哥自己主动被抢的?”萱儿疑惑,小脑袋突发奇想,岂不是可以说秦大哥勾・引剑香犯罪?
孟茯听着,这都是些什么?而且这店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只怕还等不到明日,这事儿就要传遍全城了。
她扶了扶额,示意两个小丫头先上楼,又吩咐着廉海潮,“你派两个人去追,看他们去了何处。”
廉海潮那里晓得马车的车牌号,倒也不难找,应了声,连忙让两个得力的人追去。
这厢卫如海也来了,但他当时在厨房后面的仓库里点货,等听着风声到这前面大门,孟茯都已经来了,所以连忙去了解事情的经过。
进了厅里,萱儿和李红鸾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八卦表情,“卫叔叔,怎样了?打听清楚了么?”
卫如海无奈地看了这俩小丫头一眼,只朝孟茯行了一礼,“夫人,方才属下问过了,剑香姑娘的确是心悦秦管事,这夜夜秦管事下班,她都跑来响送了……”说是不放心秦泊走夜路。
秦泊和文征月他们几个小子都住在一处呢!而且大男人能有什么危险?
分明就是剑香自己找借口。
卫如海觉得自己都说不出口,这秦管事是个男人么?走夜路居然还要一个小姑娘送?
“呃……”这下反而是孟茯愣住了。她竟然是一点都没发现剑香的举动。
李红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姑姑,这就是您的失职了。”
她失职个鬼啊,自从拓跋筝回来后,她三天两头都难得见到剑香一回,尤其是铺子开了之后,剑香几乎都往铺子里来来去去给自己送账本,她哪里能想到,这丫头分明就是借机跟着秦泊来往。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只要两情相悦。
“罢了,先等追去的人回来再说吧?”孟茯打算先不论此事,倒是那阿亓,“阿亓小公子怎么回事?”
“他呀?见天跑来找剑香姑娘,不过剑香姑娘不喜欢他,每次都没好脸色,今儿怕是气得不轻。”卫如海不以为然地说道。
因为他也觉得这阿亓小公子跟着剑香姑娘不合适,且不说他年纪比剑香小了那么多,就是他那瞥见个好看的姑娘就要停驻看一回,一瞧就不是那真心实意过日子的人。
孟茯听罢,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几下,“感情还扯出了三角恋?”剑香这桃花也开得太旺了些吧?
约莫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廉海潮来回话,“剑香姐将秦管事扛到府上去了。”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呢?”孟茯也好奇,剑香想作甚?
就听廉海潮垂头小声说道:“剑香姐说要成亲,让追去的人帮忙转禀夫人,问夫人从前的话还作数吧?她现在要嫁人了。”
“噗!”孟茯忍不住笑出声,“作数,只是这成亲是不是太快了些?那秦管事同意么?”
她从前是许诺过,将来她们若是要成亲,不管是嫁出去,还是招婿进门,都会给他们嫁妆宅子,叫她们有一处自己的温馨小家。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何况这会儿都传遍了,秦大清白都没了,不做剑香姐的夫婿,他还想娶哪个?”听着廉海潮这口气里,似乎隐忍着笑意,还有些羡慕的意思。
一旁的萱儿和李红鸾听得哈哈直笑,一左一右拉着孟茯问道:“阿娘/姑姑,我们以后遇着喜欢的人,是不是也能直接扛回来?”
“胡闹,你们没听重点么?人原本就是两情相悦的,只是今儿叫阿亓小公子推波助澜,才成就此事的。往后你俩真如此,跟那野蛮人有什么区别,想都不要想!”孟茯敲了她俩的小脑袋一回。
正说着,文征月进来,看了那廉海潮一眼,显然也想打听些八卦,一面问着孟茯,“秦管事今儿要给他记缺勤么?”
孟茯答道:“记。”虽然他是被抢走的……但还是要公事公办嘛。免得往后这些小孩儿谈情说爱都带到工作时间里来。
李红鸾一旁听了,只冲萱儿小婶嘀咕着,“秦大哥好惨一男的,被人抢了,还要缺勤一天,扣银子。”
声音虽小,但众人听得清楚,那廉海潮和文征月都垂头憋笑。
孟茯回头瞪了她一眼,“收拾着回去。”
“咦,不看账本了么?”萱儿疑惑。
“还看什么账本,回去准备礼金吃席吧。”李红鸾拉着她,比谁都兴奋。
两人像是小龙卷风一般,从卫如海等人面前飞奔过,很快就听着咚咚下楼的声音。
孟茯则叹了口气,“要麻烦卫管事帮我准备一套一进一出小院子里所需要的物品。”她这千家杂货铺里,应有尽有,所以不管是家具还是铺盖厨具,甚至是院子里置放的盆景,门头上想要贴的红双喜,都将从自己的铺子里拿。
一面朝还没走的文征月道:“你打发个机灵的,跟着记账。”
说罢,便与众人告辞先离去。
这太仓促了,院子她还要现置呢!
她一走,那廉海潮和文征月就忍不住羡慕起来,“秦大好福气呀,这才来南海城没多久,白得了个媳妇就算了,房屋什么都有了。”
卫如海闻言,看了看他俩人,目光最后落到廉海潮身上:“对面茶馆铺子的小东家,不是常常过来找你说话么?”
“没有的事情,卫总管不要乱说……”那小东家胖得跟一条气鼓鼓的河豚一般,他才不敢要,“而且我年纪还小。”
“十八不小吧?”文征月瞥了他一眼,走过去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将想要脚底抹油的廉海潮拽住,“不够义气啊好兄弟,偷偷摸摸就在找媳妇。”
卫如海也不管他二人,只先出去做准备。
又说孟茯从铺子里出去,直接坐车去了自己的相熟的牙行,这会儿掌柜的见了她,连忙上前来询问:“沈夫人,外头都传遍了,您身边的剑香姑娘抢了铺子里的男客人?”
“……是店里一个小管事,他们本是两情相悦,闹着玩耍呢!”孟茯一脸尴尬,这传言怎么传的?觉得有必要纠正,“我正要来与他二人寻一处好房屋,一进一出即可,掌柜这里可有合适的?”
掌柜的听了,连忙找了图纸来,指了好几处,“都是地段不错的,而且离您的千家铺子也不算太远,坐车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了。还有这个,是离您家的官邸进,环境也幽静,您瞧怎样?”他介绍着的同时,不忘八卦地问孟茯:“这是要个他俩成亲用的?”
孟茯颔首。
李红鸾和萱儿坐在店里,听着各式各样的传言,也忙着做纠正。
等着孟茯挑好了其中一处,又跟着掌柜一起去瞧了,便签下了契约,这房契拿到了手里,方才回府。
只是这个时候才担心起来,虽廉海潮他们都说剑香和秦泊是两情相悦,一见钟情的,可这秦泊愿不愿意成亲,还是两码事情,自己将这些东西置办了,到底有没有用处?
所以这会儿只想赶紧回到府里,问一问那秦泊的意思。
府里这边,且说拓跋筝见着剑香忽然扛着一少年郎进来,吓了一跳,“怎的,这秦小兄弟受了伤?”
“没。”剑香回着,只将人放了下来,“你先到椅子上坐着。”
秦泊先是被她惊世骇俗的举动震惊得傻了眼,也就是在马车上时候冷静了些,只是他才说了一句,那剑香就给他堵了回去,“你往后难道不娶妻么?你确定你再找个娘子能比我还好么?既如此就抓紧不要错过。”
等着下了马车,又被扛起来,颠得他七荤八素的,这会儿坐下身,还觉得晕乎乎的。
“没有的话,你扛着他作甚?”拓跋筝不解,一面打量着这秦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也没什么大碍。
却得了剑香一句:“我要和他成亲,你这几年攒了多少钱?够给我添箱么?”反正已经豁出去了,现在露什么薄脸皮太假。
所以剑香也就破罐子破摔,直接当着秦泊的面问拓跋筝。
拓跋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脸色复杂的秦泊,最后还是决定问秦泊,“这,秦小兄弟,你愿意么?”
秦泊当然愿意,他从来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姑娘像是剑香一样明亮,就像是一盏灯火一般,只是她那样好,而如今的自己……
没有任何身价产业,聘礼都给不起,身上那点银子唯独能请得起一个媒人罢了。
可是自己这脚。
他下意识地将露出的脚缩进袍裾里。“我……”
“你不许拒绝!”剑香一个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拓跋筝只觉得这一幅画面好似是那恶霸抢亲一般,干咳了一声:“那你愿意就眨个眼睛,不愿意……”
不过拓跋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剑香打断:“他愿意的,何况今日我将他扛进门,他若是不娶我,我往后还如何做人?”
拓跋筝心说你这好不讲道理,是你扛着他来的,还要他为你名声不负责。不过见着那秦泊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自己也就不做那坏人了,只得朝秦泊道:“既如此,那恭喜二位。”
“客气了。”剑香立马换上一张笑脸。
拓跋筝决定不管了,不过也怕剑香做出什么乱子,所以也打算这里守着。
这样的大举动,少不得是要惊动府里其他人。
所以短短时间里,兰若就来送了两次点心,其他的小丫鬟婆子们,更是轮着来换了八九次茶水。
那秦泊自然知道这些丫鬟们来作甚?只怕还是看自己,纵使他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但这会儿那脸颊也跟熟透了的虾子一般。
以至于孟茯赶回来的时候,只见厅门口两旁的廊下,都围满了人。
“你们这是作甚?”孟茯连将人驱散开,还没踏进厅里,拓跋筝一行人就起身迎出来。
拓跋筝朝孟茯使了个眼神,想来不必自己多说,孟茯也是知晓的。
秦泊满心不安,甚至有些担心孟茯将他当做那擅于心计算计之人,所以有些害怕,见了孟茯紧张地道:“夫……夫人。”
孟茯点了点头,自主座上坐下,示意剑香先出去。
剑香有些着急,不知道孟茯怎样打算的,铺子里追来的那些人有没有给自己把话传到,有些紧张,“夫人我……”
“先出去,一会儿我再给你算账。”
剑香听到孟茯这话,这会儿才有些害怕起来,在拓跋筝的拉扯下,才不甘不愿地出了厅。
萱儿和李红鸾也被拦在外头,这会儿恨不得借了那千里眼顺风耳来,好叫她们也探一探里面,孟茯到底要跟那秦泊说什么。
厅里,秦泊更犹如坐针毯一般,说娶剑香罢,他暂时是娶不起的,她跟了自己必然是要受委屈的。
不娶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虽说是剑香主动的,可是到底对她名声有损。
而且他也担心那阿亓。
现在的他根本比不得阿亓,阿亓身后还有个谢淳风,而自己有什么?只怕现在已经被谢家移除族谱了。
他在腹中字句斟酌,可是半响一句话也没敢说出口。
“你和你秦淮一点不像。”孟茯看了一眼站在厅里局促不安的秦泊一眼。
秦泊忽然有些心惊,二弟做的那些事情,他怎么给忘记了,都已经与沈大姑娘订亲了,却还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做出那等伤风败俗强抢民女的事情来。
他本来以为孟茯是要让他走,让他离开南海城的,没想到竟然听孟茯问道:“你愿意娶剑香么?”
“我……”秦泊心头一跳,想起剑香当着阿亓的面说要嫁自己的时候,心忽然有些控制不住,好像是有一团热烈的火一般,在胸腔里炸开来。下意识就脱口,点头道:“我愿意。”
“可是,剑香比你大,她的性子大大咧咧,而且你是个文雅人,你喜欢的琴棋书画,她也都是一窍不通的。”其实孟茯都不敢保证自己和沈夜澜将来不会出变故,但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力,以保证将来他们二人,能一世一双人。
“只要她喜欢,她开心,我都可以。”他没有一点犹豫,就回了孟茯的话。他想剑香说得对,也许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久,可是除了剑香,没有一个姑娘能这样真挚热情地对自己了。
错过了,往后余生便再也遇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