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学堂里面下课,徐承泽便迫不及待地赶过去了,因着这书局关门关的早,而且这卖书的人也古怪,并不是日日都开着,而是想到就开,若是他高兴了,书局天天都开门,若是他不高兴了,关个四五天的门那也是很正常的。
顾筱婉听徐承泽这般介绍,倒起了兴趣。
“筱婉,这书写的是游记,那大好山河、波澜壮阔写的真是让人心驰神往,就盼望着哪一天,我也能够放下一切,纵情山水之间。”徐承泽一脸的憧憬,顾筱婉也充满了好奇,想着哪天若是有空也要过去买上个两本来开开眼界。
徐承泽见顾筱婉来了,也不去书局买书了,顾筱婉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耽误了徐承泽,可是徐承泽却不以为意。这书局每天都开也罢了,五天一开也罢了,都是开的勤的。
这顾筱婉有时一个多月都见不上一面,这位才是稀客呢。
徐承泽将去买书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忙殷勤地就要引着顾筱婉进书局。
顾筱婉说了声等等,就到了牛车的地方,跟秦曳之和顾宁平他们三个叮嘱了一番。
顾宁平和顾筱逸早已经跑过来拜见了徐承泽,见过之后,徐承泽目光好奇地看向了那位自己还从未见过的少年郎。
那少年郎十五六岁上下,明显比自己还小上一点,可是等他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徐承泽却觉得瞬间有一种压迫感。徐承泽自诩自己个头还算高的,可当看见这人,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秦曳之比自己还高上大半个头。他穿了一声黑色衣裳,衣裳已经很旧了,也破了,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姿态。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用竹簪束起。这个少年郎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闲雅出尘。容色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徐承泽有片刻地征愣,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地心思,却是有些排斥。
徐承泽看了一眼顾筱婉,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秦曳之,暗暗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小心翼翼地问道:“筱婉,这位是……”
秦曳之轻轻挑眉,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刚才,他并没有错过徐承泽眼里瞬间闪现的紧张和敌意。
“承泽哥哥,这是我新认的兄长,叫秦曳之。”顾筱婉介绍道。
徐承泽一听,皱了皱眉头,知道这人不是顾筱婉的亲戚,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想要再仔细询问一下,却碍于在这里跟顾筱婉说话不方便,只能对秦曳之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算是打了个招呼。
秦曳之也淡淡一笑, 算是回礼,视线很快就转到了顾筱婉身上。
徐承泽有话想要单独问顾筱婉,就借口带顾筱婉去找顾宁安,将顾筱婉带进了玉书楼。
一进去,徐承泽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筱婉,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进了你家,你可知道他的底细?是好是坏?”
徐承泽的话声音不浅,秦曳之看他刚才那心焦的模样,也知道徐承泽必定有话要问顾筱婉。果不其然,刚一进去,徐承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徐承泽知道自己本没有资格去问这么多问题,但是他担心顾筱婉,这几个孩子单独在家,身边没个大人照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这么英俊的少年郎,总是让人绝对奇怪。
顾筱婉并没有反感徐承泽,相反还有点感激。若不是关心他们,徐承泽完全可以不用管这么多的。
顾筱婉解释说,这人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没有亲戚,流落到吴溪村,顾筱婉见他可怜,就给了他一点吃的,没想到过后,他就记在心上。
顾筱婉有次去山上的时候,意外碰见了猛兽,却是被这人舍命相救,顾筱婉感动于他的恩情,见他无家可归,这才收留了他。
这是他们对外的一致说辞,顾筱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对徐承泽说谎了,但是没有办法,若是将实话说出来,怕是徐承泽又要想多了。
上回顾筱婉状告潘大胜和孙细娥的事情,徐家也很快都知道了。
不过,也是在瑞县把案子审完了之后,听周围的人说起才知道的。
徐家自然知道顾筱婉在刘家镇外面不远处买了五十亩地,这个他们都知道。顾筱婉有了银子,就去买了地,徐家的人都为顾筱婉感到高兴,也为这孩子有这么精明的头脑感到喜悦。
在酒楼里面吃饭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谈起了这件事情。却是徐承泽不知道的。
听完了之后,徐承泽有些兴奋,更多的却是愤怒。
兴奋的是顾筱婉打赢了官司,这地又重新划归于她了,而且连知县刘大人都发话了,以后若还有人找麻烦,就去瑞县找他。二个是,顾筱婉把地租出去的事情,因着收的租子很少,大家都夸赞顾筱婉是仁慈仁义之人。
徐承泽听见有人赞誉顾筱婉,那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只不过,一听到顾筱婉的大娘竟然也在这里面搀和了一脚,心里就气的不打一处来。怪不得这段时间都没有看见顾子文来上学,原来是觉得失了颜面,躲回家里去了。
徐承泽很是懊恼,恨自己为何不早点得知这消息,那时候就算自己不能帮上点忙,但是去给顾筱婉打打气,给她点信心那都是可以的。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徐承泽这般还在为顾筱婉提心吊胆,这边又冒出了个英俊的少年郎,不由得起了疑心,担心这人不安好心,会害了顾筱婉。
只不过,刚才听了顾筱婉的那一番话,却是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人的袒护。徐承泽有些气闷,但是见顾筱婉已经完全接纳了那人,又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些。
顾筱婉点头,连忙回答说知道了。两人这才进了书院,找到了顾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