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文怒气冲冲地回了家,正好碰到梁氏和梁大宝在家里头和孙氏说话,见到顾子文那铁青着脸回来,孙细娥一阵担忧:“子文,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顾子文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理会孙氏,直接绕过她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孙氏在众人的面前被顾子文落了面子,脸色当下有些难堪。
好在梁氏马上上前来说道:“妹子,你别担心了,许是文哥儿他工作上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你也不要为难他了!”
孙氏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担忧地看了顾子文的背影一眼:“我也是太担心他了!”
“没事,孩子们大了,总有自己的事情的,咱们做大人的也都解决不了,不如让孩子们自己解决,我这大宝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却会哄人开心,而且,年轻人和年轻人在一起才说的开,不如就让大宝去哄哄文哥儿,你看怎么样?”
孙氏见梁氏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同意的,那是求之不得:“那就麻烦大宝了,若是你子文哥有什么难解的疙瘩,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我好跟他爹商量商量。”
梁大宝喝完了面前的六安瓜片茶,跳了起来,拍了拍胸脯,得意地说道:“婶子,你放心,包在我的身上。”
说完,蹦蹦跳跳低就往顾子文的房间里去了。
孙氏担忧地看着,梁氏在一旁劝解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瞧瞧如今桃姐儿和文哥儿,这番境遇,可比之前我们好太多了,你放心吧,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就等着享姐儿和哥儿的福吧!”
孙氏被梁氏说笑了,拉着梁氏又说了会儿体己的话,梁氏没有插嘴,偶尔问询两声,孙氏被鼓动的,自然是好的孬的全盘托出,只将梁氏当个真心人!
梁氏也与孙氏交心,说了这么多年来与梁守义的一些事情,高兴的不高兴地都说,孙氏见粮食如此,越发觉得二人在这京城之中,成了很好的闺中密友了。
顾心桃有孕,舒霖那边也不敢耽搁,当时答应了顾传禄的要求,本也就是情急之下做的决定。
顾心桃真的怀孕了,舒霖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便果真置办了一处宅子,通知顾心桃他们搬过去了!
顾传禄是第一个得知消息的,如今顾心桃有孕了,顾传禄便是如天皇老子一样的捧着哄着,生怕出了一点问题,就连出个门办个事情,也都是让孙氏或者自己出门代办,生怕顾心桃出一点点的差错。
这可是小小世子,再不济最起码也是个皇亲贵胄,他们顾家这么多年,好几代都是贫农出生,能够出一个皇室血亲,那可真的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所以,顾传禄对这个孩子抱有多大的期望,可想而知!
顾心桃也是一样,虽然心中很是害怕事情会暴露,可是这么久了,依然风平浪静的,便等着搬了家,再好好的想想办法,做掉这个孩子,这样的话,又让世子爷心中愧疚,又能给自己添一点胜算,那何乐而不为。
于是,如今顾心桃日日在家中静养,时不时地梁氏就来陪她说说话,这日子倒也过得很不错。
只是,顾筱婉的事情,顾心桃也没耽搁,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这顾筱婉的事情,五城兵马司怎么还不审?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能够等到自己搬家了之后在审的话,那也省的分自己的心。
搬家的日子定了,就定在八月初七,是个好日子,顾传禄本想要大办一场的,可是想到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红着眼睛盯着自己这一家,无奈只好偷偷地搬家了。
梁氏也早就听说了他们要搬家,便也一大清早就带着梁大宝来帮忙了,梁守义这回也来了。
两位当家的相见,自是有一番话要说的,那收拾东西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梁氏和孙氏的身上,梁大宝就负责和车夫一起将东西搬上马车。
“梁村长,多年不见,早就听贱内说起您一家也到了京城,无奈酒楼的事情太多了,抽不开身子,不然的话,我早就该去拜访您的,何须让您过来!”顾传禄虽说着这样的话,但是面上却无丝毫的歉疚,相反,脊背挺的笔直的,就连说起自己忙抽不开身时说话的语气,也更是骄傲自得。
梁村长何时与顾传禄这样说话过,想当年,他是村长,顾传禄虽然是个秀才,但是也不过是酒楼的账房先生而已,而且,因为顾传禄需要自己帮忙,自己也需要顾传禄的报答,二人虽然各取所需,倒也是恭恭敬敬的!
如今瞧见顾传禄这般得意洋洋的样子,梁村长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如今只能攀附着顾传禄,想要顾传禄攀附自己,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当下便也将那股子的怨气给抛诸脑后,说道:“顾先生客气了,这么多年不见了,顾先生神采越发的昭著了,您这一家子,可真的是咱们村子里头的骄傲啊!”
顾传禄笑着未置可否,将身前的衣袍一撩,那上好的锦缎袍子便散发出隐隐的光泽,似有水波在流动一般。
梁守义何时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当下眼睛看的便有些直了。
顾传禄见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着从鼻子里头冷哼一声,如今二人的距离已经拉的太开了,若不是还念着当年梁守义也是帮过不少自己,不然的话,他可不会坐在这里陪着一个没了任何作用的人闲聊。
梁守义听到了顾传禄的那声冷哼,忙收回了目光,表情有些讪讪地,搓着手有些尴尬地说道:“顾先生,你们这是要搬到哪里去呢?听贱内说你们买了一栋更大的宅子,就是今天搬,我们做不了什么,就过来帮帮忙,搬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