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听说过大夫救人,人家只是救活人的。可从来都没听说过可以救死人的,事实上,顾筱婉也不太确定,但是,鬼老那般的自信,且信誓旦旦的说苏訾阅一定能够救活,也由不得她不信。
“我也是听人所说,这位鬼老医术高明,能肉白骨,起死人,只是却从未见过,不过,他却这般的笃定,那便是真的可以救活苏公子,七日之期还有一些时日,苏大人稍安勿躁,且等等吧!”
苏培安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好,无论他救不救的活,公主的大恩大德,草民下辈子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来生再报!”
顾筱婉见他要跪下,忙上前去拖住了他:“苏伯父不必行如此大礼,苏公子与我有恩,若是能够救下他,我也在所不辞!”
破庙本身就不大,顾筱婉三个人来了之后,越发显得拥挤了。
破庙被围成了两边,一边住顾筱婉等三个女人,另外一边,靠破庙的外头,则住着苏培安等男子。
顾筱婉头一夜在破庙里头过夜,她面上一直都淡淡的,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能有个遮风挡雨,冻不死的地方就可以了。
苏浅月洗漱过后,进来,就见顾筱婉拥被坐在草垫上看着外头的夜色发呆,她一时心中内疚,走了过来,直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顾筱婉听到动静回头,见她跪地,忙上前去搀扶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苏浅月摇头不起,惭愧的说道:“安平公主,都是我不好,我一直以来,都针对你、陷害你,我……我一直都以为巴结上了明都郡主,这世界上的所有荣华富贵和名利都唾手可得,可我却忘记了,我哥哥他喜欢不喜欢,这么多年,我一直明面上暗地里,威胁我哥哥必须要娶明都郡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哥哥后来爱上了您,我也对你心怀恨意,这些,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那样对您,都是我不好,您打我吧,骂我吧!”
顾筱婉叹了口气,还是搀扶她起来,让她坐在草垫上:“一切都过去了,就让他们过去吧!”
她自诩不是圣母,可是如今见到苏家这样的落魄,她也于心不忍,苏浅月能够明白这里头的厉害关系,能够明白一些荣华富贵,也都是标上了代价的,这样何尝不好?
只是可惜了,那样一个风华翩翩的男子!
苏浅月哭着说道:“安平公主,无论我刚刚好不好的起来,这一辈子,我就是当牛做马,我也要报答您的恩情,您对我们苏家,如同再造!”
苏夫人后来跟她说了,自从那段日子她失踪,他们也在郊外的破庙里头住了好长一段日子,别人都避他们如蛇蝎,可偏偏,安平公主却出手相助,给了他们避寒的衣被,食物,还有许多的药物和银子,若不是安平公主的话,他们在破庙的那段日子,怕是会过的很凄惨。
苏浅月虽然爱慕荣华富贵,可却也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她知道安平公主对他们做的事之后,心中的愧疚无限的放大,后来才真真正正的明白,原来,在这个家里,她的眼光是最差的。
哥哥看人真准啊!
苏夫人这个时候进来了,顾筱婉不想哭哭啼啼的让苏夫人担心,便拍了拍一旁的草垫说道:“睡觉吧,明日起来,还要照顾苏公子呢,早些睡吧!”
苏浅月见她如此,哭着笑着点点头,然后睡到了顾筱婉的身侧。
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不像是脂粉香,毕竟她风尘仆仆地从外头回来找来大夫,不可能还有时间和机会搽脂粉的,那么就是她身上自带着淡淡的香味了。
这样的香味,清新雅致,比那些脂粉的味道还要好闻许多,苏浅月心中安定,竟能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顾筱婉在这待七日,想到自己和阿末阿左走散,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怕是已经要急疯了。
若是清园的人也知道了,怕是宁安筱逸和玉书他们也要急坏了,顾筱婉此刻不好出门,若是被人发现了的话,到时候对苏訾阅的病情不利。
可若是不回去,她又担心家人担心自己而发疯。
想到这里,顾筱婉让人给李凡带了句话。
李凡没见到带话的人,只是看到顾筱婉亲笔写下的平安信,心里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主子那边都急疯了。
阿左和阿末没看到顾筱婉,两个人红了眼睛的在密林里头到处寻找,可是到处的毒气和瘴气、毒蛇和猛兽,每每都让他们无功而返,到后来,差点留在密林里头出不来。
秦曳之得知顾筱婉失踪的消息,连夜赶回了京城,在悔恨山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阿左和阿末,密林遍布,到处都是毒气和屏障,时不时盘踞在周边的毒蛇和猛兽,让他们连半寸的地方都挪不过去。
找不到人,秦曳之几乎要杀红了眼睛。
得到李凡的消息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听说顾筱婉安然无恙,秦曳之快马加鞭,原本五日的距离,他愣生生的跑死了三匹马,两日就到了京城。
而顾筱婉那边,七日之期也刚刚到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鬼老的事了,她必须立马回去,不然的话,她的家人都要急疯了不可。
看着顾筱婉离开破庙,鬼老突然叫住了她:“姑娘,若是苏公子治好了,那老夫……”
“鬼老,我就住在清园,我回去之后,会立即派人过来接应您,若是苏公子醒过来了,您跟着我的人到我家去,我要重重地谢你!”顾筱婉说道。
鬼老点点头:“好,今夜老夫便去找你!”
那他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