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翊额头满是汗珠,显然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少年皇子纵身一跃轻快地跳下马来,走到宁姝面前真挚道:“姝儿,你不必怕。此事我信定与你无关。我这就进宫面见父皇,请他下令彻查,还你一个清白。”
一见他,旁边宁婉的一颗心霎时揪了起来。
旁边围观的也有其他世家子弟少女,议论声更是不绝于耳,惊叹这宁姝到底是何妖孽托生,前面云扉被害了还追出三里地,现在这堂堂六皇子也要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随萧云翊一同赶来的七皇子萧云岑兴致盎然地看热闹,十三公主萧长平则是一声冷哼,附上白眼。
卫泽成等人纷纷向几位皇子皇女行礼,萧云翊随意抬了下手另他们不必拘礼,双眼却是一动不动落在宁姝身上。
他一片拳拳之意溢于言表,简直令人无法不心折。若落到其他少女身上,怕是当即为六皇子死了也甘愿,可宁姝――
她退后一步,颔首浅笑,屈膝福礼,礼数表情无一不周到,可就是令人感觉疏离,似拒人以千里之外:“多谢六殿下好意,只是此事宁姝可自行处理。”
萧云翊一腔热血顿时凉了一半。
他墨黑的瞳孔里,映着少女清丽挺直的身姿,看着她侧过身继续微笑着看向卫泽成,就是不看他。旁边人议论得更激动:嘿,这宁大小姐奇了。好不容易六殿下出面保她,她却不识好歹,真真是个不怕死的么?
只听宁姝继续道:“府尹大人,您所说的铁证,我并不能应下。您怕是有所不知,我国公府祖荫深厚,祖母父亲母亲更是待我不薄,是以类似这样的玉簪,我的梳妆台上没有百根,也有数十根,一时不慎掉了几只,或是被府里手紧的婢女们偷拿出去卖了换钱也是常有的事,我从不放心上。且我近日为筹办婚事,每日忙得不停歇,无数双眼睛都是看着的,我怎可能偷偷潜入云府,在云公子院里埋下这样的东西害他?您说是我要咒杀三公子,我倒还要向大理寺伸冤,是有人要陷害于我呢。”
“巧舌如簧!”宁姝简单数百字就将物证辩倒,卫泽成脸色一扭,险些语塞,幸而他很快想到另一点,斥道,
“你以为你有瞒天过海之能?你说你忙得不停歇,无数双眼睛看着替你作证,可三天前那个夜晚,你偷偷摸摸私自出门,到底去了哪里?你莫要以为没人看到!”
宁姝紧接:“那人是谁?”
“正是你府上巡夜打更的婆子王二娘!而事发后这婆子忍不住心中愧意,卯时就跑到京畿府将一切和盘托出,是以本官跟大理寺才没辜负皇恩,顺利锁定你的罪责!你还有何话要说?”
宁姝眼眸坚定:“小女仍有疑问。您说那王二娘是三天前的晚上看的我私自外出,一、她怎知到底外出为何?二、她若是疑我作恶,为何这三日内整整三十六个时辰无数机会不去报官,偏偏今天早上才去报?三、听闻云公子病发是在丑时,而挖出我那根玉簪是在寅时,便是我父亲也是在寅时三刻才听到这个消息。试问一个府里守夜的婆子,如何比自家主子还更早得知此事,还赶在卯时跑到距离国公府十里之遥的京畿府去报官的?此中疑点丛生,恕宁姝决不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