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思危低着头眉头紧锁:“这么说,数日前司天监卜算出的那根诅咒签文,也是他所为?”
宁姝道:“应该是他没错。”
“可那日奉齐妃娘娘命同去取签文的共有八人,他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那根签文上做下手脚的?难道是那个盒子有问题?”
“这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小花招,许多戏法摊的摊主都熟练掌握。一时说也说不清,请谈大人随意拿个带锁的盒子来,小女演示给诸位看。”
谈思危很快命人找出个锦盒来,宁姝谢过,当着众人的面把盒子打开:“请陛下与诸位大人仔细看。”
她随手从鬓间抽出一根发钗放进锦盒内捧好,然后又朝谈思危道:“请谈大人亲自将盒子关起来,并为其上锁。”
谈思危不明就里地照做,铜锁咔哒一声锁好。宁姝又道:“请谈大人再将锁打开。”
谈思危点点头,可令人惊异的事发生了,锦盒打开后里面空空如也,刚才宁姝随手放进去的发钗跟一阵烟雾一样消失不见了。
“这――”
而宁姝扬起衣袖,那根消失不见的发钗神奇地出现在她掌中,宁姝曼声道:“这个盒子是谈大人刚才随意找来的,小女并没有机会在盒子上做手脚。只是大家没看到是在小女刚才将发钗放入盒子的过程中,小女悄悄在发钗的末端缠了一根透明的丝线,在深色的盒子里并不引人注意,且当夜天黑雨大,电闪雷鸣,叫人心惊肉跳,更没人能发现那根蛛丝般的丝线。
当谈大人将盒子关上的刹那有个短暂的盲区,小女立刻趁机将丝线抽出。此时,小女双手正为谈大人捧着锦盒,小女宽大的衣袖正好遮挡住了那一瞬间发生的变故。当盒子关上,谈大人忙于上锁时,他并不知道其实盒中已一无所有了。小女只是练习了短短数日,敬忠公公应该早有筹谋,所以他的动作只会比小女更快,更天衣无缝。类似的方法,也可以让原本空空的锦盒里,突然变出一根签文来。”
至此,诅咒签文、闻芳殿活人消失、杯水焚烧几个谜团全部解开,只是在场没有任何人觉得高兴,只觉心中五味陈杂。
“陛下,快救救我啊,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快救救我吧,我疼啊……”齐妃疼痛的尖叫声就在耳边响起,撕心裂肺,形象全无,更有许许多多无故受牵连的人疼痛地在地上翻滚哀嚎。
陛下目光愤恨地瞪在敬忠的尸体上:“解药,快去那阉货身上,把解药找出来!”
可是侍卫们将敬忠的尸首扒光翻尽,也没能找到解药的踪迹。
“那个慧妈妈呢?她在哪儿!她是同伙,定然知晓!”
侍卫们立刻掉头去拿慧妈妈,可还未来得及碰到慧妈妈的衣袖,就见她突然扯开手中那只陈旧的福包,将福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嘴里生咽了下去,然后朝众人得意地笑着,抹了把嘴,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很快没了声息。
在一片惊呼中,徽墨立刻跑过去掰开她的嘴,又探了探她的颈脉与鼻息,愣在了那里。
宁姝连忙上前:“怎么回事?她吃了什么?”
望着慧妈妈跌落在黑混的水塘里,脸色由青到紫,最后归于死亡的黑色,徽墨怔了怔,别过头去:“大量的夹竹桃粉和着砒霜,舔一口就要人命,她已经……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