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墨问:“下面咱们去哪儿查?”
宁姝想了一下,有了决断:“先去户部吧。”
宁姝转身就走,却见徽墨站在原地并未跟上,她诧异地回头望他。
徽墨一脸暴躁:“你家养马不用饲料吗?先是大闹毓王府,然后宫外等了三个时辰,接下来是画舫,又是大船,最后又在湖边等到现在。我说宁大小姐,想叫马跑,也得先把马喂饱再说吧!”
太狠了,太狠了。
这宁大小姐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跟陀螺似的能跑啊,从前跟着世子爷都没这么累的。天知道他刚才在那个溢满了美食美酒香气的大船上是怎么熬过去的,度日如年啊!
宁姝失笑,她前几世就没过过好日子,饿肚子饿惯了,把这茬都忘了。她忙说:“抱歉抱歉,我知道有家极好吃的馄饨铺,几代传承的手艺,就在附近,我请你吃三大碗给你赔礼。”
毕竟等会儿还要仰仗这匹骏马出大力,可不能太苛待了。这么好用且免费的马,失了一匹夏侯轻可不会再借第二匹了。
很快,两人坐在了那家馄饨铺前。铺子生意好得不得了,老板认识宁姝这才勉强挤出两个座位给他们。
整整三碗鲜掉舌头的馄饨下肚,徽墨才满足地放下碗,长叹一口气,抹抹嘴问:“为什么要去户部?”
宁姝也刚吃完她的第二碗,徐徐道来:“她五个月前出发来京城,每个进京的人都要在城门接受检查,由守城门的侍卫确认身份无误后,登记画押,造成册子送到户部存档。画舫上所有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都没了,现在我们也只能去户部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她一看徽墨不再吃,于是微笑起身:“饱了?那就走吧。”
徽墨发出一声哀嚎,只得认命地继续下一站。
赶到户部时天已彻底暗了,幸好户部安排人值夜,既然已得了皇后的首肯查案,宁姝也不必隐瞒身份,直接递了宁国公府的牌子进去,值夜的衙役给他们放行。
徽墨本来以为最多查个一两个时辰就能出来,没想到越查宁姝的脸色越是沉重,然后整整一夜,一直查到了东方鱼肚白。
郊外万佛寺的晨钟都已敲响,他才迈着迟钝的步伐踏出户部大门,只有一个感觉――脑子快炸了。
他麻木地看着走在前面仍在敛眉思索的宁姝,心里默念:不是人,不是人。终于找到第二个跟世子爷一样的人,这些人都不是人啊!!!
一整夜的辛苦并没有让宁姝解惑半分,反而让她在查到那些讯息时更加茫然,仿佛好不容易剥开一个谜团,可里面紧接着又是一个,再拆开,反复如是。
怎么会,这样?
她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决定先回去休息一下,清醒后重新整理思路。忽见子归行色匆匆地飞奔而来。
宁姝立刻警惕起来:“出事了?”子归是暗卫,没有事绝不会轻易离开云府。
“小姐,那个血书又出现了,这次是个字――绝。”
子归面色很紧,抿了抿唇,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是我亲眼看到的,地面就突然往上渗出血来,然后慢慢凝结在一起,出现了那摊血书。周围什么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