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偏执!
谢九刀在乎的,他就要全部都剥夺。
不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吗。
连凤丫眯眼不动声色。
眼角余光扫到谢九刀,谢九刀却如临大敌一般!
她心中隐约了然,恐怕,这人不是第一次从谢九刀手中抢走他的东西,或者是……人!
“司徒渊!”突如其来一声怒喝,谢九刀涨红的面庞,看得出,隐忍着怒气,对那紫衣,首次喊出他名讳:
“她,你动不得!”
“我动不得?”紫衣一步踏出,在雨中慢行而来,缓慢悠扬且意兴阑珊,若不是此刻连凤丫身处其中,她也许会欣赏这如同烟雨山水画般的景致。
清隽飘逸的公子,一身紫衣湿透,雨中徒步慢行,
慢慢行,悠悠远。
赏心悦目。
但
这如同山水泼墨画般的景致下,实则,剑拔弩张。
画中紫衣的公子,并不飘逸,他心里深处的恶意,丝毫不遮掩,远远地漫天盖地地铺压下来。
谢九刀满身的腱子肉全部虬结了起来,戒备地绷紧,牛眼外凸得紧张备至地注视着那遥遥走来的紫衣。
“我动不得?……那我偏要动!”
一切,基于一瞬之间!
连凤丫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只觉得脸颊之畔,刺痛而过!
在她不及意识的时候,耳畔浑厚暴怒声:
“尔敢!”
“谢九……”话音戛然而止,连凤丫倏然睁大双眼,脚已不占地,腾空而起。
一瞬之间,恍然明白。
刚刚刹那,那紫衣男子,竟然只差一丝,便割裂她的脑袋,好似时间过得很长,实则,不过转眼之间,她双脚结结实实地又重新踩在地面之上……缓缓抬起手,摸了一把脸颊,垂眸看指尖,指尖点点猩红。
但她,已经庆幸万分。
刚刚若不是谢九刀的动作快,将她整个人拎起丢出去,恐怕,那紫衣劲气割裂的就不是她的脸皮,而是……脖颈大动脉!
再去望向那紫衣的时候,连凤丫心有余悸……这人,性情古怪无常。
“九刀,我还不想死。”她侧首,望向一旁粗壮的男人。
谢九刀粗犷的面庞上,煞气沉沉。
雨水将他的发髻打乱,一缕缕乱发,胡乱地垂下,额头上那青花奴印的花纹,在乱发下,若隐若现,如同,他的煞气,恨意,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痛惜……在这粗犷豪迈大身形,不拘小节的外表下,若隐若现。
连凤丫不想去问,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只是此刻,她不想死。
尤其是死在一个初次见面的疯子手上。
对于谢九刀有多厉害,她看不透。
但同样看不透的,还有那紫衣。
这两人的实力,她更是摸不透。
谢九刀没有回头看她,沉着一双牛眼,“有我在。”
只三个字,连凤丫愣了一下,下一刻,便笑了……这家伙,还真是惜字如金。
她笑了,那紫衣却动怒了:“这就是你不惜一切也要保护,甚至为之拔出那把大刀的女人?
贪生怕死之辈!
一点风骨都无!
她连芙娘十去其一都没有!
谢九刀……当年芙娘在关外,赴死也不贪生,她的风骨,她那样的女子,你谢九刀的大刀却藏在剑鞘之中。
如今,却为了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俗物,要与我以命相搏?”
大雨之中,紫衣仰天长笑,笑声穿破连凤丫的耳膜……如此的愤怒!如此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