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水味道并不十分好入口,难为二爷亲自喂了她。
可这女人着实不识好歹!
竟想吐出来?
二爷手下巧劲儿一用,迫使了连凤丫口中的汤水不得已全部吞进了喉咙里。
“唔!”怀中女人醉态尽显,眉心微拧。
两颊酡红,唇如胭脂。
二爷离了她的唇,垂眸视线划过她的唇,菲薄唇瓣稍稍抿了下,眼底幽光一闪即逝……这要是叫人知道他堂堂萧凤年竟然趁人之危……二爷刚刚准备作罢,就要起身。
突然!
凤眼陡然一凝,眸光便定格在了某一处,再也不肯轻易挪移。
他目光所及,她红唇微张,嫣红蛊惑,唇珠还有汤汁挂着,欲落不落。
二爷喉咙微微涩动,俯身狠狠攫住那张嫣红唇瓣,黑眸划过她紧闭的眼,幽泽一闪……管它趁人之危不趁人之危,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先尝了眼前美味再说!
二爷耳根透了红,呼吸局促了起来,黑眸微张,眸底潋滟……动了情。
有人要杀她!
有人夺了她的空气!
有人扼住了她的脖子!
连凤丫头痛欲裂,却觉生死危机……双眼眼皮千斤沉,张不开,难道要去死?
不行!
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到底是谁要杀她!
倏然之间!
她使出浑身力气,睁开眼。
一张放大的人脸便在眼前,心中一阵愕然,来不及看清那人模样,一双冷手盖住了她的眼,眼前一片黑!
醉意只是暂时不显,脑袋疼的快炸裂。
可再醉再醉,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她一向觉得自己冷静无比,可足足的十数息都没理清楚现在的状况。
要冷静!
她说。
唇上温热又是什么?
好半晌,她陡然睁大眼,但也只能看到一只大掌罢了。
想也不想,眼底狠色一闪即逝,咬肌用力,上下白牙一对……狠狠咬了下去!
一声低沉闷哼,二爷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这女人!
真敢!
黑眸眯了眯,大袖一挥,化拳为掌,掌刀一掌砍在她的脖子上,连凤丫沉沉晕了过去。
不发一言,二爷袍袖一卷,便将晕倒床上的女人,卷进了怀中去,转身推门而出,没走楼梯,脚下轻点栏杆,一跃而下。
一记黑影从身旁掠过,安九爷心中一突,“二爷……”您去哪儿……
来不及说完,只看到那道消失在大门口的修长背影,安九爷楞楞发呆。
“张二鱼……什么情况?”
张二鱼一脸懵住……他还想知道呢!
二爷身形奇快,大白天里,入连凤丫家如入无人之地。
悄无声息将连凤丫送回到了她自己的厢房床褥之上。
站在床前,眯眼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却在转角处微微一顿,时断时续的孩子哭声,眼底光泽一闪,他脚下悄无声息,站在了一处屋子窗前,窗开了小半边,二爷站在窗前,看着里面的孩子。
转身走到门口,推门而入,轻巧地站在了孩子们的小床前。
小床里原本哭得正尽兴的两个孩子,心有灵犀一般停住了哭泣,两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面前出现的男子。
小孩儿的眼睛透亮透亮,二爷那颗冷冰冰的心,涌出了丝丝的温度。
弯腰伸手,笨拙地抱起孩子,像小鸡仔一样抱孩子的大约也就只有萧凤年这个当朝的太子爷了吧。
两个孩子倒也不怕生,平日里都是自己的姥姥怀里小心肝儿一样小心地抱着哄着的,今天个被人当个小鸡崽儿一样的抱着,竟然不怯场,不哭闹,还咯咯咯地笑。
一只小小的手,伸手就拽住了二爷垂下的黑发,用力那么地一扯……二爷有心要绷着脸训斥两句,一低头,“咯咯咯咯……”小家伙手里蜷着几根断发,天真无邪地笑的欢快。
顿时那张冷脸绷不住了,凤眼中一丝不自知的无奈和宠惜。
“倒是和那女人一般无二,胆大包天。”低吟一声,耳朵突然地竖起,斜眼眼角余光扫向门外,走廊上脚步声越来越近,二爷凤眼眯起,又看了一眼怀中两个孩子,才放回小床上,脚下轻点,纵身越上了房顶横梁。
“咦,这门怎么开了?”万氏走了进来。
连大山接了话:“许是没关上呗。”
“也是……奇了怪了,凤丫她爹,刚刚我还听到哭声。”万氏满眼的不解。
万氏瞅着小床上的一对龙凤胎,怎么瞅怎么就觉得怪:“凤丫她爹。我咋瞅着有些怪?”
“怪啥怪。就说你听错了。”
两老夫妻又是看了看,“今儿天气好,我去找褚先生晒太阳去。”
万氏听着,不高兴了:“晒什么太阳,今儿天气好,去把我俩外孙孙抱到小院子里耍一耍去。”
这说着,两夫妻各自抱一个,往屋外去,夫妻俩自然没看到,俩娃娃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都盯着屋顶房梁看咧。
屋子里人走了,房梁上越下一道黑色身影,不出片刻,身法矫健,几下就出了连凤丫的家。
简竹楼里,安九爷呆住了,大门迎面走来那人,他当然熟。
“二爷,您您您的嘴?”
二爷面无表情,不发一言从安九爷身边掠过,上楼梯去。
只是安九爷提及他的嘴巴的时候,二爷俊美的容颜一黑,瞪了安九爷一眼。
可怜平时精明的安九爷,这个时候脑子转不过来,非要跟二爷过不去:“二爷,您那个嘴怎么坏了?”说着说着,突然面色一变,瞬间无比严肃捉急:“主子爷,您是不是遇到刺客了?我这就去把陆大人喊回来。”
说着,转身就往外跑。
楼梯上的二爷,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站住!”
陡然开口,声音冰冷。
“二爷,有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您的安危,恕属下先要考虑您的安慰,必须去西市将陆大人喊回来。”
“安九,西市你不用去了,等陆平回来,你去找他讨十大棍。”
说完,飞快上楼去。
安九爷彻底呆滞了……“这是为什么啊?”安九爷自言自语。
又瞧了瞧半掩半开的大门,一旁还挂着“今日休业”的告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
可怜安九爷精明一世,却在这会儿糊涂了,这十棍子挨得冤枉,还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