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负责迎接的公公急匆匆跑了进来,知道皇上门关着一定在办事,便只能在外面高喊:“皇上!沈青弦入皇城了!您看是送来御书房还是在偏殿候着?”
“送来御书房吧。”
对着门外高声一喊,但转身又对怀中的女人轻柔道:“你先回寝宫去,每次一来这么久,容易生疑。”
沐柒云惶恐着点了点头,离开时脚都有些不稳了。
但一想到沈青弦,便忍不住的提了口气,步子又迈的高昂了许多。
这次进京,沈青弦总归来说心里是不平静的。
虽然已经早早的就想来了计划,将假的虎符送出去,可若是皇帝不信又该怎么办?
御书房内,皇帝已经穿戴整齐,一脸得意的坐着了。
只是沈青弦刚一进屋,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阿弦见过皇上。”
到底是准备做交易的人,说气话来也比之前更有底气了些。
“嗯,东西可带来了?”
皇帝含着笑冷冷说道。
还真是开门见山,一脸废话都多说,这样也好,沈青弦也懒得浪费时间,能早些走,自然不错:“带来了,只是皇上得先下令设我无罪,要不然我宁可将虎符毁了,也不把虎符交出来。”
“毁了?”皇帝轻蔑的笑着,“一个小姑娘说话还真是半点不谦虚,虎符兹事体大,岂是你说毁就毁的。”
他将面前的绢布摊开,提笔道:“也罢,只要你能交出虎符,朕饶了你的性命又如何。文福!”
几个字快速落下,喊着门口的公公将绢布丢了出去。
“这样够了么?”
沈青弦松了口气,点点头,从怀中将那拼凑在一起的假虎符拿了出来。
毕恭毕敬的送了出去。
明明是玉却好似一个琥珀,透亮之中更带着一股威严,如果不是沈青弦知道这东西是假的,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个西贝货。
沈青弦看不出来,没有见过真货的皇帝自然看不出来。
但是皇帝知道,沈青弦这个和楚拓风苟合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把楚拓风给出卖了,所以他根本看都不看,直接将这假虎符一甩,十分随意的丢在了桌上。
“砰”的一声,沈青弦忍不住的随着那一阵声响,身子一颤。
果然发现是假货了么?
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看上去可笑极了。
“沈青弦,你当真以为朕这么好骗吗?”
其实上一刻皇帝根本就没有肯定这东西是不是假的,但这一刻他确定了。
若果这虎符是真的,那他丢出去之后沈青弦脸上应该是担忧和心疼的。
但现在的沈青弦,脸上只有惶恐和害怕。
“皇上在说什么呢!这虎符比真金还真,又怎么会是假的。”沈青弦不愿去对视,将目光从皇帝的身上挪开。
但皇帝根本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一把抓起桌上的虎符,另一只手死死掐住沈青弦的脖子。
阴鹜之色显而易见。
“你还真是能耐,但不得不说,这玉匠做的却是足以以假乱真,但你还是逃不过朕的眼睛。”
皇帝狠狠的将人给推开,一拍手,冷声道:“来人!搜身!”
刚出上京城就被直接喊来京城了,根本没机会将真虎符托付出去,所以她身上一定带着真的。
闻声,十几个宫女立刻涌了进来。
不给沈青弦任何躲闪的机会,将沈青弦死死的按在地上。
屈辱,说实话真的很屈辱。
让沈青弦回想起第一天穿越来时,被那四个大汉触碰的感觉。
她芯片在手,是可以反抗的,但她不能这么做,这只她最后的机会,只能拼命赌一把。
这些宫女一点也不懂的什么叫做怜惜,那些手指毫不客气的伸入沈青弦的衣服里。
不只是故意羞辱还是怎么的,更有甚者,直接贴着她的肌肤摸索了进去。
禽兽!
好在这群人都是女的,要不然真的会忍不住要杀人。
“皇上,找到了!”
其中一名宫女眼中一亮,从贴身衣服内还真就摸索出一个质地上乘的虎符。
皇帝回头一看,只见沈青弦那睁大眼睛好似绝望的眼神,顿时心满意足,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笑意:“好好好,有赏!”
这一块虎符玉上一块看上去质地相同,都是上乘且极为稀有的玉所打造,两个虎符放在一起乍一看比较还真是大相径庭,看着没什么区别。
但如果仔仔细细的对着光一看,这分辨也就出来了。
先前的那一块虎符干净清澈,没有任何杂质和沉着,纯粹的就像是新做的一般。
而这一个虎符,虽然颜色清透,但虎符的表面上,似乎有一层灰蒙蒙的东西。
长时间佩戴玉的人很清楚,这是在接触皮肤后,常年累积汗水和油脂的雾面感,这可不是新家伙能有的。
皇帝冷笑着,狠狠朝着沈青弦踹了一角,那一脚不偏不倚,踹到沈青弦胸口,若不是芯片即使提供保护,只怕这一脚,沈青弦就要吐出血来了。
“沈青弦,多大的人了,竟然还想着在朕的面前玩小花招,你当朕还是三岁小孩么!这么好让你糊弄么?”
沈青弦默不作声,只是不甘且恶狠狠的瞪着。
这一脚她记下来了,等到时机成熟,她一定要上这狗皇帝百倍奉还!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了能够活命,为了不露出马脚,她选择不说话。
“哼,朕好心赦你无罪,你却还妄图用个假货来糊弄朕。”
皇帝在沈青弦的身边蹲下来,伸手死死的捏着沈青弦的下巴,动作轻薄,却没有半点暧昧:“但朕可不是你这种小人,既然朕答应你赦免你无罪,那朕就送你离开。还不快谢谢朕?”
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眼前这个人便是。
沈青弦气的头脑发胀,双目瞪的突出,但不得已,她还是地下头,咬牙切齿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许久没像今日这么开心过了,拿着那虎符就像是一个疯子,笑声整个院子里都能听见。
而楚澈知道沈青弦入宫的消息,早早的就在门口看这里。
看到沈青弦被自己的父亲欺负的身影,又想到半个时辰前,自己的父亲还在这个地方睡了自己的妃子,楚澈心中的痛很之色便愈发强烈。
“青弦,出去吧。”
楚澈站在门口,对着自己的父亲请安。
能走自然不愿意留,沈青弦回头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已经乐的懒得管她,疯狂摆手,这才连忙起身,拔腿就走。
“多谢。”
路过楚澈身边时,不过是随口说了句多谢,却惊的楚澈芳心大乱。
沈青弦多久没有这么好言好语的跟自己说话了?
一想到这儿,心里难免激动了许多,就连方才自己的父皇睡了自己妃子的这等屈辱他似乎都忘了,以至于皇帝看到楚澈还有心情笑得出来,便放了心,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沈青弦是慌的,一出皇城便大口大口的喘气,这种死里逃生的刺激感简直让她吃不消。
“如何?”
才刚走过一个拐角,就看到贺风打扮的楚拓风已经在那边等着她,沈青弦气喘吁吁地点头:“糊弄过去了,还好我们准备充分,要不然还真不这么好糊弄。”
原来,楚拓风早就知道他这个皇兄绝对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人,于是命阿风将这个虎符做了相同的两个款式。
就在离开上京城的前一天,楚拓风特意带着其中一个虎符去了上京最著名的一个巷子。
因为上京城奉承许久,所以对于金银玉石这一类的东西十分有限,他们为了满足姑娘们平日里的爱好,所有有专门这么一条街,是用来做西贝货的。
虽说是西贝货,但这群手艺人的技术却也是一等一的好。特别是为了打造复古感,作旧的手艺也是一绝。
“先回去休息,刚才我得到消息,慕玄卿没事,已经在宗学堂了。”
“那真是太好了。”
沈青弦心里如释重负,若真的因为她害了慕玄卿的性命,那她这辈子都会觉得内疚的。
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沈青弦想要弄清楚:“这次皇帝撤销了我的罪名,我是可以回去了,但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对于陈家来说,无疑是一种伤害。那真凶怎么办。”
楚拓风冷笑,“放心,慕玄卿这次死里逃生,必然不会饶了她,我一直以为她能知错,却没想到,竟然会变成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
对于杀死黄怜衣的人,其实他们早就心知肚明了。
能有这个技术制毒的,除了沈青弦以外,便只有沐柒云,没有其他。
沐柒云为了能伤害沈青弦,连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都能下手。
这一次,留不得她了。
皇家就算想要除掉逍遥宗也只能在暗处进行,绝对不能明目张胆。
而此时的宫殿内,慕玄卿亲自带着众多世家一同面圣,仗势十足。
皇帝对于慕玄卿没死的消息根本不知情,所以突然而来的这一出简直杀了个措手不及,整个宫内都是一片尴尬。
宫里发生了什么,沈青弦是不晓得的,但也才过半天的功夫,整个京城却传开了这么一件丑闻。
出去买菜回来的春杏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菜篮子都还没放下就对着楚拓风他们手舞足蹈了起来。
“王爷王爷!你们是不知,这次皇上的脸可谓是丢尽了,现在都已经发动御林军来处理这事儿了,在路上得着个乱传的人就抓,但人的嘴其实这么容易能管住的!”
沈青弦正躺在她最熟悉的院子里吹吹风,明明风是寒冷的她却好不惬意。
“看着你就知道嘴巴管不住了,既然这么想说就别卖关子直接说。”
“主子你别着急嘛。”春杏笑着跳了过来,将菜篮子放下:“主子王爷外面传的可热闹了,说是杀害陈家新妇的那个女人竟然当朝的二皇子妃,沐柒云!”
“不意外。”楚拓风的躺椅与沈青弦的放在一起,两人并排躺着,十分享受。
“这不意外,但后面的事情却真的意外了!”春杏眼里的坏笑十分明显,八卦两个字在她身上发挥到极致:“沐柒云竟然怀了皇上的孩子,在皇上不得已要将人送出去定罪的时候,沐柒云竟然大喊――”
春杏模仿者沐柒云的动作,直接一个侧身倒在了地上,那手高高抬起,对着沈青弦,眼神迷离:“皇上!你可不能这样,我肚子里可怀了皇嗣,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