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么办?是不是成雪姑娘已经被发现了?”清风的脸上满是担忧。
成雪现在的身份可不单纯是皇后的外甥女,而是皇上的女人。
把皇上的女人私藏在别院,这可是死罪啊!
公子若是被发现了,那就完了!
顾景元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实际上在顾长宁找他帮忙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如果被发现了所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就算再明白又能如何?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宁之和长宁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只能冒险一搏。
至于以后,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无妨,我去会一会太子。”顾景元站起身,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
顾景元与太子议事的地方多在晋国公府后巷的一间宅院里,通常情况下,太子有事情要找顾景元商讨,都会通过清风提前告知顾景元,然后顾景元再抵达约定的地点与太子碰面。
一般来说,院子里只会有太子一人,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不便让更多的人知晓。
可今日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顾景元刚踏入宅院内,等待他的不是朦胧月光下静坐在堂前喝茶的太子,而是灯火通明中伫立在两侧腰悬佩刀的锦衣卫。
顾景元注意到,秦宁之的父亲秦寅,赫然站在首列。
秦寅看到顾景元的时候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显然他并不知道来的人会是顾景元。
顾景元的眸中也闪过一丝讶然,可随后,嘴角便噙出了一抹了然的冷笑。
好啊,不愧是皇上的儿子,太子果然是够狠!
他朝站在堂前的太子看过去,眸中满是冰冷。
太子却朝他笑了笑,淡淡道:“子仪,你可知道本王今日找你前来所谓何事?”
顾景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暗讽道:“无论是何事,太子派这么多锦衣卫前来也是给足了顾某颜面了,顾某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劳太子动如此大驾?”
“明人不说暗话。”太子知道顾景元一向通透,知一便晓二,他也就没必要跟聪明人绕什么弯子,于是便道:“想来子仪你心中也已经很清楚了,皇上新进宫的宠妃于五日前突然消失不见了,宫中有人看到说她被人掳走了,本王奉皇命进行调查,不知怎的,竟然在你晋国公府的别院内找到了这位消失不见的宠妃,本王听说这别院是晋国公赐给子仪你的。所以……”
太子说着,顿了顿,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景元一眼,才继续道:“你对此作何解释?”
听到太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扯出这一番慌来,顾景元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可笑,甚至是悲哀,他略带着怜悯地看向太子,讥讽道:“对于这件事顾某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对太子所言却有些疑问,因为顾某从成姑娘那儿听到的故事可不是太子方才的说法。”
顾景元说着,也顿了顿,学着太子的模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淡淡道:“太子想要知道成姑娘是怎么说她的故事的吗?”
太子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垂在衣袖中的双手也忍不住紧握成拳。
显然,顾景元的话刺激到了他。
顾景元见状,乘胜追击道:“成姑娘说她在入宫之前有过一个深爱的人,那个人答应会娶她,可最后却亲手将她送进宫,后来,又想亲手将她送给他的父亲,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找机会逃了出来,太子可知道,成姑娘当时的心情有多绝望?”
“是吗?那她真是可怜。”在最初的失态之后,太子又恢复了冷漠淡然的模样,轻轻道:“不过这也怨不了谁,只能怨她自己识人不清。”
“识人不清?”顾景元轻笑了一声,“是啊,识人不清,成姑娘若是早早意识到这一点,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
太子觉得顾景元的话十分刺耳,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便拔高了音调道:“子仪,你与其怜悯她,不如想想你自己,私自将皇上的宠妃藏匿在别院中,本王倒要看你如何跟皇上解释。”
他话说完,也不给顾景元说话的机会,便高声吩咐锦衣卫道:“来人,将顾二公子押送回宫,若是有任何人敢出来阻拦,杀无赦!”
身为锦衣卫副统领的秦寅没有动。
其他的锦衣卫也不敢贸然出手。
太子立刻将视线扫向秦寅,冷冷道:“怎么?秦副统领想要违抗皇命不成?”
“臣不敢!”秦寅立刻跪了下来。
“那还不照本王的意思去做。”太子的声音阴恻恻的,充满了危险。
顾景元知道,这是太子布的局,针对的人不仅仅是他,还有锦衣卫副指挥使――秦寅。
太子,准备开始他的行动了。
“是,卑职遵命!”秦寅站起了身,一步步朝顾景元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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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清宁院内,秦宁之正在焦急地等待着顾景元的回信,青瑶突然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
“怎么了?”秦宁之猛地站起身,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全是不详的预感。
青瑶喘匀了一口气,立刻道:“是二公子,二公子被太子给抓紧宫里去了,成雪姑娘被,被发现了!”
秦宁之的身子立刻僵在了原地。
谁知青瑶又接着给了她更重的一击,“还有,还有负责抓顾二少爷是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老爷!是老爷亲自将二少爷押送入宫的!”
秦宁之只觉得身子摇摇欲坠,耳朵里也嗡嗡作响,脑袋更是一片空白,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青瑶和青芽连忙将她搀扶了起来,担忧道:“姑娘您没事吧,您不要紧吧?”
“不,我,我没事。”秦宁之将她们推开,脑子依旧是混乱而模糊的。
青瑶方才说了什么?
成雪被发现了?顾景元被抓起来了?还是她的父亲亲手将他抓起来的?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不,不会的,怎么会这么巧呢!
父亲怎么能做这种事,他为什么不放了顾景元,他为什么将他抓进了宫去?!
秦宁之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别说顾景元如果有事,就算顾景元没有事,今日这一出,也足够她们秦府与晋国公府交恶了。
按照陆氏睚眦必报的性子,她怎么会放过父亲?!
那她和顾景元就真的完了!
不行,她要进宫,她要进宫说清楚!
“青瑶,令牌呢?太后曾经给过我的令牌呢?找出来,快,快,我要进宫,我要进宫去!”秦宁之疯了一样喊了起来。
青瑶和青芽都被秦宁之的样子给吓到了,谁都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忙去屋里给她找太后的令牌。
方氏也得知了这个消息,面色焦急得来清宁院找秦宁之询问情况。
结果却看到秦宁之蹲在屋子里不停地翻找东西,手背被簪子划破了都浑然未觉。
方氏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住了她,心疼道:“宁之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秦宁之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见是方氏,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母亲,是我害了他,是我逼他帮成雪的,是我害了他,母亲,怎么办?我找不到太后给我的令牌了,怎么办?他若是因此出了事,我也不要活了,呜呜呜母亲……”
方氏听得心惊肉跳,颤抖着声音道:“你在胡说什么东西,他们晋国公府有权有势的,这么一点小事不至于摆不平,他不会死!你不准做傻事!”
“母亲,我怕,我怕我害了他。”秦宁之揪着胸口,只觉得一颗心坠坠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