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前面的山坡下突然出现三把白纸伞。
纸伞缓缓飘近。
纸伞 下,有三位若隐若现在窈窕女子,轻移连步而来。
轻飘飘地道了一个万福,女子的声音软糯:“见过魏宗主……”
我问三女:“你们是什么人?”
当先一名女子道“我们是从地府而来,是阎罗王……!”
“闭嘴!”我怒道:“你们走吧,我现在没有工夫,也没有心情与你说话!”
女子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听风道:“魏宗主,我们就是为了听风而来!”
我抬起头:“你们有办法救她?”
女子摇头道:“没有,不过,阎罗王准备宽限听风十天, 如果魏宗主你十天之内能够找到解药的话,听风就还有得救!”
我这时候才认真地看向三女,只见她们姿容绝丽,面带浅笑,一举一举都十分优雅,地府没有女官,三女又这么漂亮,她们与阎罗王的关系呼之欲出了。
“没错!”三女也不避讳:我们都是阎罗王的妃子,我们说出的话,就是阎罗王的意思……”
“谢谢了!”我沉声道:“麻烦你们转告阎罗王,他的好意,我领了!”
我为什么辞去青牛宗的宗主之位?有三个原因,第一是我闲云野鹤惯了,不愿意管人,也不愿意被人管,二是我要完成先祖的遗愿!
三就是毁掉阎罗王在灵脉山的墓。
就算西北绝地的事情与阎罗王一笔勾消了,他为朱龙道人助拳这件事情可还没有过去!青牛宗可以为世间的安宁不与地府为敌,但我却不在乎!
我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还没有腾出手来,如今朱龙道人已死,是清算的时候了。
阎罗王估计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关键的时刻,送来厚礼,想要保住自己的墓,因为如果他的墓被我毁掉的话,他想要成为尸解仙,就不可能了!
哪怕他能完整地领回自己的尸骨,再次安葬,没有灵脉山的灵气滋养,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尸解了,百年,千年?甚至更久……
阎罗王的这份厚礼,我想不接受都不行,接受的话,听风还有十天寿命,这十天的时间里,有很多的可能,但是不接受的话,听风立即就会死!
三女知道,我既然接受了阎罗王的馈赠,就说明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了,因此根本就没有提阎罗墓的事情“这里有一颗丰都尸珠,能保听风的身体十天不腐,阎罗让我带来人间,赠与魏宗主,请你收下!”
我接过丰都尸珠,一手撬开听风的嘴,将丰都尸珠放下了听风的口中,附在她的耳边道:“听风,别担心,你就安心地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就一切都好了!”
我将听风的尸体背回了灵脉山顶,亲手做了一张冰床,让她躺在上面,青牛宗的冰宫正在重建,本来已经打好地基了,但是因为朱龙道人之死,玄了道人让停工三天庆祝。
三天后 才又重新开工,当然,在这之前,他们将听风的房间建好了。
这三天时间,我翻了许多有关于独活典籍,越看越是心惊 ,这家伙太可怕了,种的地方不同,哪怕是相邻的两座山,毒性也有差别。
不仅如此,就连某一年风雨不调,独活的毒性也会不同,也因为如此,只有生长在独活身边的伴植才有解毒的功能,因为它们同历风雨,长久地相互磨合,对抗……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连独活的原毒株都找不到,更别说是解药了,怎么办呢?
这一天,胡灵找到我道:“我找到了一本在古人笔记,上面所记之法或许能解独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胡灵将书递给我道:“魏宗主,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书一看,但见上面写着五个大字《量天尺记》。
量天尺?
我翻开书一见,但见上面写道:“贞观十五年,吾去京师考试的路上,得到尺片一枚,非金非玉,非木非石, 看起来毫不起眼,却妙用非凡,故而起名量天尺……”
我说谁会将一枚尺片取这么大的名字呢,原来是随口而取的……
但是,越往后看,我越来越觉得,量天尺这个名字,并没有夸天其辞,而是实至名归。
比方说,量天尺可以量人性命,那书生记录上写的明白,他曾量了一人只有四十五天的寿命,而四十五天之后,那人果然殒命!
比方说,量天尺可以量一个月的天气,精确到每天。
传说中量天尺还能量病,被它量出的病再施以同等量的药,就可以治愈。也因为如此,那书生虽然没有考中进士,回家之后,也凭着量天尺的奇异功效,成为了富家翁……
到了晚年,书生突然意识到人生苦短,就用量天尺丈量修行之法,竟然真有有所突破。
据书上所记,书生在一百四五十岁的时候,就可以辟谷了,并且身姿轻盈如羽,每一步迈出,都有数丈之遥……
日记到了最后,书生说他高术通神,已经为天道所忌,所以,他不日将要渡劫……
到这里,量天尺记就结束了。
如果沿着结果往前推的话,这位书生大概率未能渡过天劫,不然的话,日记应该不会就些嘎然而已,再怎么也得在后记上写上一句――老子牛x,老子已经渡过天劫了,再见吧,蚁蝼们!
因为书上所记的事情十分离奇,连朱龙道人和玄了道人也认为是假的,认为是某位修行无望的术士,在师长和师兄弟的长期轻视之下,幻想自己得到了上古神器量天尺,从而凭借量天尺走向人生巅峰的yy小说。
但因为这位失败的术人脑洞大,文笔好,所记录的东西可以拿来当闲书看,所以才保留了下来。
胡灵道:“如果我们找到书上所记的量天尺的话,量出独活的解药,或许就能救下听风了……”
量天尺?
连存在与否都不知道的量天尺……
哪里去找?
这时候,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丢失在西北绝地的袖中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