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起来吧!”嬴常面色平静的轻声道。
杨氏三兄弟缓缓从地上起身,起身之后,嬴常迈步走到杨忠跟前,将金镶玉印递给杨忠,同时出声说道:“朕刚才说了,追封你父亲为二等勇候,世袭二代,你是长子,理应你世袭,拿着这个候印吧,接过候印,你便是大秦二等勇候!”
看着眼前的候印,杨忠说不心动肯定是骗人的,侯爵,这是无数大秦男儿的梦想,包括他,要知道,父亲直至战死都没有获得侯爵,只是战死之后获得追封。
大秦侯爵含金量,真不是一般高。
“末将不敢受之,义弟为父报仇,痛失一臂,于情于理,应当由义弟世袭父亲爵位!”杨忠神情肃穆的弯腰作辑行礼道。
他虽然心动,但还是忍住了。
嬴常听到这句话,便知道杨忠要把世袭资格让给断臂的杨义了,“好,既然如此,那就由杨义世袭!”
“末将...”
杨义正想婉拒,嬴常骤然打断道:“行了,别推脱了,都是一家子兄弟,谁世袭都一样!”说完,嬴常将手中的侯印递给杨义,杨义看了一眼杨忠,看到杨忠给他鼓励的眼神,最终恭敬的伸手接过候印。
接过侯印的那一刻,大秦从此多了一个侯爷!
大秦现在有三个侯爷,第一个侯爷,二等上阳候都长京、第二个侯爷,三等安定候常红、第三个侯爷,二等勇候杨义;除了前者是靠自己能力获得能力,后两者皆是世袭。
“末将叩谢陛下!”杨义双手抓着侯爷再度叩谢!
“好了,起来吧,全都起来吧,朕已经通知京师大营,三万凯旋之师就去京师大营喝庆功酒吧,而你们三个,朕倒没有给你们摆庆功宴,不过庆功宴没有,家宴倒是有!”嬴常语气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他还真没有给杨氏三兄弟摆庆功宴,不摆庆功宴的原因很简单,杨虎战死,杨双战死,这庆功宴吃的下去吗?还不如摆一个家宴,好好吃一顿,这样还舒服一点。
接下来,嬴常和杨霄带着杨氏三兄弟返回城内,朝着皇宫奔去,三万凯旋之师则在百官引领下前往京师大营,京师大营已经备好酒宴,作为杨家军的庆功宴,专门用来款待杨家军这个凯旋之师。
嬴常不会出席这一场庆功宴,但朝中百官会替他出席!
在皇宫甘泉宫的家宴上,杨氏三兄弟向他们的姑姑杨霄哭诉心中委屈,虽然他们三兄弟与杨霄年龄相差不多,但他们打心底,尊敬这个皇后姑姑,而杨霄也非常疼爱他们,尽心安抚。
在杨霄和嬴江的安慰下,杨氏三兄弟才挥去心中阴霾,从悲痛之中走出,然后开始一醉方休,由于嬴常政事繁多,并没有喝多少酒,而嬴江喝了很多,直接喝趴了。
待家宴结束,杨氏三兄弟就被裴吉送回杨府,大皇子嬴江则被宫女扛到甘泉宫左寝殿休息。
夜晚子时!
甘泉宫寝殿!
寝殿内,嬴常搂着杨霄坐在凤塌边上,杨霄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嬴常宽大的肩膀上,眼睛早已湿红,晶莹的泪光不断在眼眶中闪烁。
好吧,今晚这一场家宴,又把杨霄的悲痛之情激发出来了。
“霄儿,你恨朕吗?”嬴常神色忐忑的自言自语。
传来杨虎战死的消息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在外人眼中,他这个皇帝已经走出此事阴影,可实际上,只有嬴常自己明白,他根本没有走出杨虎战死的阴影中!
霄儿,你恨朕吗?
短短六个字,两个符号,嬴常早就想问了,可一直无颜面对杨霄,更没脸说出这句话,这件事仿佛成为一颗钉子,死死钉在心窝里,每每触碰,痛苦的死去活来。
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嬴常问了出来。
杨霄听到这六个字,明显愣了一下,遂只见她擦拭眼角的泪渍,抬起依偎在嬴常肩膀上的脑袋,微微侧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嬴常,红唇白齿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认为,兄长战死和义儿的死,都是你的错?”
嬴常很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错,但还是无力点了点头。
他一直认为,杨虎和七万将士战死它乡,尸埋异地,与自己有着绝对的关系,若不是自己要远征攻打南魏,岂有今日,最可笑的是,远征攻打南魏没有捞到一点好处,反而给他人做了嫁衣。
种种原因之下,嬴常不断给自己压力,因此不仅没有走出阴影中,反而越陷越深。
杨霄纤白的玉手抓住嬴常肩膀,脑袋向前倾,亲了一口后者嘴唇,随而放开嬴常肩膀,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眼睛闪烁着晶莹泪光,哭笑道:“我不怪你!”
我不怪你!
四个字,字字千斤,砸在嬴常看似坚硬实则软弱的心灵,眼睛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眼泪止不住流落而下。
这是他,第二次流下真挚眼泪!
第一次,常子飞病故,第二次就是现在。
帝王的眼泪,不到情非得已,根本不会流下,就算流下,也是虚伪的眼泪。
看到嬴常的模样,杨霄便知道,这位看似冷漠无情的大秦君主,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不是无情,不是不在乎,只是找不到人倾诉。
帝王啊,高处不胜寒!
杨霄不由感到心疼,抬手擦拭嬴常脸颊上的泪痕。
“霄儿,你知道吗,万里远征南魏,是我此生以来,做过最错误的决策,一场战争下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丧我精兵七万,大将两名!”
“自我亲政以来,北伐匈奴,收复数百匈奴部落,扩土万里,西征羌族,驱狼国界山之外,扩土万里,东出伐晋,扩土九郡,两征燕朝,扩土八郡!”
“二十年间,大秦三百余万子民,成就如今四千万子民,三十万常备军,成就今日百万雄师,七百万预备将士待命出征,数观朕半生以来,征伐频频,所用计谋无不以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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